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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 流放改罚银
    这帮人,胆子真的太大了,居然敢围住少爷!
    曹宗申感到,被这帮人围着,简直是一种耻辱。
    少爷带着三十几人,纵横天下,把金人玩得团团转,岂能被这几个人威胁。
    曹宗申怒了,也动了,施展出鬼魅一般的速度。
    顷刻间,曹宗申手中多了四把刀。
    曹宗申将刀往地上一扔,咣啷几声,吓得士兵连连后退。
    这些士兵一看曹宗申的身手,开始畏缩起来。
    “你们竟敢围攻附马爷?不要命了?附马爷在金国显威之时,你们在哪里?”
    曹宗申大声斥责道。
    “我们在高丽。”其中一名士兵小声答道。
    “这不是附马吗?”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宗舒扭头一看,是蔡攸和郓王赵楷。
    “附马,好大的口气。这龙舟,是陛下亲自监造并命名的,出使高丽,一显国威。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蛇船?”
    赵楷总算是抓住了宗舒的一个疏漏之处。
    “附马,陛下命我和郓王在此迎接远航归来的勇士,并即刻引使觐见,以彰其功。可否将你刚才所言,说与陛下?”
    蔡攸刚刚说完,赵楷马上接上了:“龙舟一出,天下皆惊…”
    “天下,哈哈,”宗舒大笑道:“你知道天下多大吗?动不动天下天下的,一听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赵楷气得够呛,与宗舒相比,他见的世面还真不多。
    宗舒这厮这两年在辽国、金国的地面上纵横数千里,而他却只是在汴梁周打转转。
    “附马,敢不敢与我一起面见陛下,把你关于龙舟、蛇船的高论再讲一遍?”
    蔡攸开始给宗舒下套。
    “好啊,那就一起面见陛下。我倒要看看,那个叫徐兢的,画的高丽海路图,水平到底怎么样。”宗舒说道。
    不一会儿,船上走下一位官员,三十岁出头,慌忙过来向蔡攸和赵楷行礼。
    此人,正是徐兢。
    徐兢的官职不大,但宗舒对他的印象极深。
    宣和四年,也就是前年,高丽睿宗王俣去世,徽宗特派给事中路允迪、中书舍人傅墨卿等人前去吊唁,以加强与高丽的联系。
    当时,高丽请求“愿得能书者至国中”,希望书画能人到高丽交流,擅长书画的徐兢就被选中成为随使。
    徐兢以国信使提辖官,随使高丽,启程前,他们特地前往同文馆学习出使高丽的注意事项。
    徽宗赵佶还专门安排为这个使团建造了两艘大船,用以“震慑夷狄”,这艘大船到达高丽后,引得高丽人“倾国耸观,欢呼嘉叹”。
    徐兢写成《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一书,进于徽宗。
    徽宗览后大悦,召徐兢问对于便殿,赐同进士出身,知大宗正丞事,兼掌书学。
    宗舒还知道,徐兢的父亲与蔡京、蔡攸的关系都很好,加上出使高丽有功,赵佶很是欣赏,后来蔡家帮助徐兢当上了刑部员外郎。
    但后来,当赵佶退位、蔡家被清算之时,徐兢受到了牵连,被贬知池州永丰监。
    对于徐兢这个人,宗舒还是很欣赏,是这个时代难得的人才,可惜投错了门。
    与蔡攸、赵楷来到集英殿,群臣都在这里等着,这简直是太给徐兢面子了。
    徐兢只不过是一个使节而已,以前出使辽国、金国的使节多了,也没见哪人享受过这种待遇。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次出使,是徽宗主动安排的,还拨了专门经费建造了两艘大船。
    相比使辽、使金,这次出使高丽,是大宋立国以来花费最多的。
    最高赵佶感到脸上有光的是,这次跟着大宋使团回来的,还有高丽跟来的王公贵族,代表高丽进一步巩固宗藩关系。
    高丽跟来大臣与徽宗及众臣见礼之物,徐兢就开始向大家介绍这次出使的情况。
    “陛下,各位大人。汉张骞使月氏,十有三年而后归,仅能言其所历之国地形物产而已。臣在高丽月余,馆有兵卫,出才五六。至于驰驱车马之间,献酬尊俎之上,耳目所及,非若十三岁之久,而其建国立政之体,风俗事物之宜,绘画纪次殆无遗者,非敢矜博洽饰浮剽,以尘上听,盖摭其实,庶几报器使之万一。”
    徐兢也很狂啊,居然不把张骞放在眼里,说这家伙十三年才干了这么点事。看看我,干了这么多事!
    徐兢这么一说,更加证明了徽宗派他出使时的眼光。
    徐兢讲完,就将《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奉上。
    赵佶高兴极了,当场赏给徐兢金腰带两条、绢二十匹。
    随即又赏赐给高丽来的使者,财物之巨,令人砸舌。
    大臣们一看,纷纷跪下来,给赵佶送上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
    只有宗舒站在殿中,显得十分突兀。
    这时,赵佶才发现宗舒了在这里,问道:“舍予,你怎么来了?”
    “陛下,是郓王和蔡大人拉我来的,我也不想来呀,那我回家去了。”宗舒说完就走。
    赵楷急忙横走几步,拦住了宗舒:“附马,稍安勿躁。”
    蔡攸见机,就给徽宗报告,宗舒瞧不起陛下亲自监造的“龙舟”,贬其为“蛇船”。
    殿中的欢乐和谐的氛围,一扫而空。特别是低级别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因为,蔡攸这是要再次与宗舒扛上了!
    在权力上,蔡攸是如日中天,谁也不敢得罪。
    在影响上,宗舒是人见人怕,更是不敢得罪。
    童贯牛吗?宗舒一回来,就把他给砍了。
    蔡修牛吗?宗舒从北地带回来的海冬青把他给搞成了废材一个。
    因为儿子蔡修基本被宗舒给废了,蔡攸现在也不管不顾了,一心想置宗舒于死地。
    将皇帝命名的“龙舟”贬为“蛇船”,这就是藐视天子!
    这个罪名,追究起来,直接可以流放到岭南了。
    “舍予,你当真如此说?”徽宗的脸,此时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陛下,没错,大丈夫说了就说了,做了就做了。我说了又当如何?”宗舒脖子又是一梗。
    “大胆宗舒,陛下这是给你一个面子,你还死不悔改!”赵楷说道:
    “本来,念在你是附马,附下这是给你改口的机会,你这么说,你让我怎么办?我都不好为你求情了!你这是自绝于陛下,你让我怎么见珠珠?”
    赵楷如此说,这就等于把徽宗的台阶也给撤掉了。
    就算是徽宗想轻饶宗舒,这点心思被赵楷明说出来了,大臣们都在这里,高丽来的使节们也在这里。
    如果不对宗舒施以惩罚,朝廷的威严何在?天子的脸面何在?
    流放?赵佶一想,不妥。
    流放之后,珠珠怎么办?独守空房?
    因为宗舒的原因,金人归还了燕云十六州,一旦宗舒流放,这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不惩罚他,似乎不好交待。
    对了,这小子不是有钱吗?那就,罚银子!
    “宗舒,本想将你流放至岭南,念你收回燕云有功,罚俸,呃,”
    徽宗一急之下说错了话,宗舒这小子不是官,哪儿来的俸禄?
    “呃,罚你一百万两银子,以敬效”徽宗一句话、一个字都还没说完整,就被宗舒给打断了: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