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这个表现,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做这件事的。
黎喻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声音有点惆怅:“铃铛,你说,大人这个举动,和那些/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铃铛也沉默了,它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小声道:“大人……是事出有因……”
它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心虚,便不再吱声了。
黎喻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她慢慢道:“我肯定得拦着大人。”
她有些苦恼地皱了一下眉,思忖了片刻,起身下了床。
她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在门板上贴了一会儿,然后小声道:“铃铛,你说我给大人下安眠药怎么样我,让大人昏睡一天。”
她又自己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了:“不行,最近都是大人做饭,我贸然做食物,大人肯定起疑。”
若是定时的……
黎喻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铃铛道:“你能够定位和屏蔽摄像头吗?”
得到了铃铛的肯定答复,黎喻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抿住唇,轻轻打开了房门。
黎言并没有在外面。
黎喻咬了一下唇,不大放心地看了一眼他的房门,然后打开了屋门。
屋门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响。
黎喻立马稳住了屋门。她一边盯着黎言房门,一边轻轻地将门往回推去。
她动作极轻,又是深夜,加上有一道房门的阻碍,黎言并没有听见她的动静。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飞快地赶向市政大楼。
已经是凌晨三点,正是一天中最懈怠的时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边的灯在发着惨白的光。
市政大楼的大门并没有锁,但是门卫正靠着桌子在打瞌睡。
黎喻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停在门口,和铃铛道:“你把监控都屏蔽掉。”
铃铛小小地“嗯”了一声,然后很快便向黎喻汇报道:“好了。”
黎喻点了点头,然后她扫了一眼那个门卫,轻手轻脚地进了大门,一路直奔那个会议室。
虽然楼底大门是开着的,但是各个房间门却都是落锁了的。
黎喻站在那个会议室的门前,反反复复摁了几次把手,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迟早要学会开锁这门绝活儿!
黎喻恨恨咬了咬牙,然后她退后一步,和铃铛道:“把监控范围画出来给我看一下。”
黎喻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四周。
与此同时,黎家的住所。
黎言轻轻推开房门,在客厅里看了一圈,然后他打开了屋门,身形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月亮隐到了云后,漆黑笼罩了大地,长夜漫漫。
.
黎喻有些心慌地站在男厕里。
哪怕明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来厕所,黎喻还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
这可是男厕!
作为一个五好青年,黎喻这一次不单是进了男厕,还要仔仔细细把整个男厕都翻一遍呢。
黎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她环顾了一圈整个男厕,然后走向了独立的厕所隔间。
这栋大楼的监控十分健全,除了厕所隔间,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存在监控死角。
黎喻抿了一下唇,推开了厕所隔间的门。
里面放着一个坐便器,旁边挂着一个抽纸盒,卫生纸看起来还剩很多,露出一截在外面。
黎喻皱起了眉。
这一切瞧起来太过于正常了,她甚至找不到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难不成藏在这个一点点大的手纸盒里?
黎喻笑了一下,抬手随意碰了碰那个手纸盒,然后笑容登时凝固在了脸上。
沉甸甸的。
她僵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掀开了那个手纸盒的盖子,拿出了里面的手纸。
在那个盒子底部,赫然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
黎喻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塑料袋,然后里面的东西,登时就露了出来。
一个定时炸药。
黎喻手登时僵在了半空。
她低头瞧了好一会儿那个炸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偏头望向了另一侧。
一个炸药显然是不够炸毁这一整个屋子的。
她沉默着走向了其他的隔间。
一共五个隔间的厕所,黎喻搜出来了五个炸药。
她咬了一下牙,小心翼翼地将那几个炸药都搁在了一个隔间里,低头有些苦恼地看着它们。
她有点头秃:“铃铛,你说,要怎么拆弹?”
黎喻抬手在那堆炸药上比划了一下,又颓丧地收回了手。她低头看了一会儿那摊炸药,然后和铃铛道:“给我一把剪刀。”
铃铛很是乖巧的把剪刀给了黎喻,然后它眼巴巴地瞅着黎喻的动作,小声问:“你是要剪蓝线还是红线啊?”
黎喻拆炸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她垂下眉,低声道:“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看了什么电视剧?”
她剪开了炸药的封皮,露出了里面杂乱的电线出来:“少看点儿。”
黎言这个定时炸弹,明显是用的计时器和电起火,最简单的干掉一个定时炸弹的方法,就是剪断电源的线。
黎喻三下五除二地将几个炸弹拆完了,然后她剪开胶皮,将里面的炸药倒进了马桶,摁下了冲水键。
黎喻拍拍手,心满意足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她弯腰捡起那一堆废料,正打算离开,却忽的想起了什么。
如果这些抽纸被用完了,有人换纸芯,那么这些炸药,肯定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整栋大楼戒严,黎言的几乎肯定会功亏一篑。
黎言这么之前做事便严密谨慎,怎么可能会在计划逼近尾声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破绽?
所以――
黎喻是不是早就发现她察觉到了他的计划,所以这些放在手纸盒里的炸药,是不是……专门留给她清除的?
那么,他真正打算使用的炸药,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