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的话仿佛是一针镇定剂，沈牧一下子便安静乖顺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揪着黎喻的衣角，仰头看着她，眼睛里是星星点点的亮。
    他也没问黎喻这话是真是假，只朝她身边靠了靠，然后低着声音，又软又轻地叫道：“师父。”
    沈牧抿了抿唇，唇角轻轻弯了一点，又努力绷住，手指倒是没克制住，拽着黎喻的衣服晃了两下，忍不住又叫她：“师父。”
    黎喻心一下子便软了下去。
    她揉了揉沈牧的额头，又想起来上药的事情。
    她问了沈牧一声，见他乖得很，便脱了他的外衣给他上药。
    沈牧身上的伤痕很多，腹部还有一个斜着的疤痕。
    黎喻的手指停在了那个疤痕上。
    这个地方通常是灵根存放的地方，沈牧这个疤痕——
    黎喻眯了一下眼睛，将手轻轻压在了那个伤疤上，小心地将神识探了进去。
    沈牧的经脉很宽，按照道理，这种人通常都是修炼的天才。
    但是他没有灵根。
    黎喻拧了一下眉，扫了一眼那个狰狞的疤痕，神识重新在沈牧的体内查了一遍。
    他体内没有任何灵根存在的迹象。
    黎喻抿着唇，慢慢收回了神识。
    没有灵根也无妨，玉溪宗灵丹很多，她便是造，也能给他造出个灵根来。
    黎喻垂下眉，帮沈牧将药抹好了，又三两下帮他套好了自己的衣服。
    沈牧个子太小，她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戏服一般，拖拖拉拉。
    黎喻帮他把袖子裤脚卷好了，正想放他下去，忽的听见了一声“咕噜”的声音。
    她动作顿了顿，视线下意识下移了一分，落到了沈牧的肚子上。
    沈牧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从鼻尖一直红到了耳根，眼眶也红着，声音结结巴巴：“我，我不饿。”
    黎喻一下子弯起了眉。
    她捏了捏沈牧的鼻尖，对他笑了笑：“这不丢人。”
    黎喻翻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吃的，然后她才想起来，她这具身体早就辟谷了，完全不需要进食。
    她呆了呆，摸了摸沈牧的脑袋，有点歉意：“我没有吃的。”
    黎喻从乾坤袋里找出来一瓶丹药，确认了一下，才递到沈牧手里：“这是辟谷丹，吃一粒可以管三个月的饱。”
    沈牧接了那瓶丹药，紧紧地攥在手里，神情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呆了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扯住黎喻的衣袖，红着脸，小声道：“谢、谢谢师父。”
    这也太可爱了。
    黎喻没忍住，捏了捏沈牧的脸颊，温声道：“我这边没有人间的食物，你饿的话吃一粒就好，明天我去招弟子的时候，给你带点其他吃的好不好？”
    辟谷丹虽然管饱，但是到底没有滋味，不如人间的食物。
    沈牧却一下子攥紧了手里的玉瓶，像是握了什么宝贝，对黎喻摇头：“谢谢师父，不用师父麻烦。”
    他抬起头，对黎喻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
    他笑容又轻又浅，唇边还有酒窝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