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的眯眯眼，我一下子想起三年前的一件事儿：
    那个时候，我是凤凰投资业务三部的总经理。
    当时我们部门的业务，是公司做得最好的，领到对我寄予厚望，我手下的员工也是干劲儿十足。
    那天我正在公司做本月业务结算的时候，部门的员工小张找上了我。
    小张是个小姑娘，刚来公司没多久，年纪也不大。
    见她一脸的委屈，眼睛都哭红了，我忙问她什么情况。
    小张擦了擦眼泪后告诉我：“沈经理，我今天在街上展业，香山大道那一块儿明明是我先去的，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说那一块儿是他的地盘，把我给赶走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新人通常是没有自己顾客的。
    他们进入公司之后，除了让老员工带着他们去认识之间公司的客人，还有一个重要的提升自己的渠道，就是去街上展业。
    给来往的行人发传单，往各种私家车里塞名片。
    这是基本的操作模式。
    正常来说，各个公司都会有这样的员工出去这样扫街。
    虽然效果不一定很大，但对磨练新员工意志，是非常有帮助的。
    这小张是我招聘进来的，其实她学历一般，而且人也不算是太聪明，但通过跟她短暂的交流，我感觉她人比较踏实，而且听话。
    这年头的年轻人，大都有各自的性格锐角。
    要找到这样性格温和听话的人，不多了。其实当时我是想找个文员进来帮我整理文件的，想着她哪怕实在做不了业务，就去帮我打打杂也行。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姑娘虽然话不多，工作上也只会发发传单，但没想到不到一月的时间，她竟然真的通过发出传单，做成了一笔二十万的业务。
    面对小张的成功，当时我就进行了自我反省。
    人真的不能过于自信，对于还没发生过的事儿，对于自己并不看好的人，还是不要做过多的评价。
    眼看小张做成了事儿，我也对她有了信心。
    于是我提她做了业务副主管，带着几个新来的员工出去展业。
    听了小张的话，我觉得不太正常。
    于是我问小张：“香山大道那块，是不是新开了贷款公司？”
    小张摇摇头：“当然没有，那人说他是黑龙资产的，他可真是他太霸道了，说如果我再敢再那一块儿塞名片递传单，就让人弄死我！”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也怒了。
    我心想这黑龙资产也太不厚道了，咱们南山市的民间金融行业，环境其实一直是非常好的。
    虽然有凤凰投资和黑龙资产一直一来两家独大。
    但从来都是和平共处，就算是要竞争，也是努力提高自己竞争力而已，怎么现在会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欺负对方公司的新人呢？
    这时，我身边一个男业务员忍不住了。
    他拍案而起：“这黑龙资产是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啊，既然他们挑事儿，也不要怪我们不吼道！”说着他开始招呼众人：“兄弟们，咱们一人拎个啤酒瓶子过去，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这些人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在他的挑动下，周围的人都一跃而起。
    大家叫嚷嚷地就就要出去替小张讨个说法。
    我当时就按住了他们。
    我说：“们刚才在干嘛呢，还想拎啤酒瓶子过去，们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吗？我看们就是电影看多了产生了幻觉！现在是法制社会，别动不动就给我整这出！”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停了下来。
    那男业务员忍不住了：“沈经理，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小张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吗？”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见我一直不表态，小张似乎挺失望的。
    她坐在一边抽泣着，应该是对我有些怨恨，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下班之前，我借着出去上厕所的空挡，直接给黑龙资产主管业务的总经理打去了电话。我的电话一来，那人其实挺高兴的。
    因为他在早前，曾经一直联系我，想把我给挖过去工作。
    但一直被我拒绝了。
    他最后也只能慢慢死心了。
    看到我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本来以为我回心转意了，但没想到的是，我却在电话这边，对他说出了他部门员工干的事儿。
    电话的最后我说：“咱们都是一个行业的，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这上街展业的，还真是各凭本事，霸市的事儿，别人我不清楚，但我沈江淮从来没有干过。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以后这是们黑龙资产的做事态度，那我也只能转变思维了。”
    我的这一番话，很快得到了回应。
    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这位总经理，就带着闹事儿的主角到我们公司来赔礼道歉了。
    当时，那个低着头灰头土脸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眯着一双小眼睛的男人。
    那天因为他一直低着头，他的样子我看得不是太清楚，而且原本，以我当时的身份，也不想对这种人过多的注意。
    只有在他向小张郑重道歉的时候，我才稍微看来他那么一眼。
    想起来这一切后，我哦了一声。
    再次盯着这双眯眯眼，我越发感觉他有点儿来者不善。
    只听他慢悠悠地说道：“沈经理啊，上次在凤凰投资一别，咱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这些年还好吧？想不到时隔多年，咱们竟然又成了同事了。”
    这个人，首先面相就不是善良之辈，再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还记得我，这更说明，他内心的报复欲是非常强烈的。
    我不想跟这种人过多接触。
    于是放下了筷子：“我这个人脑子比较不好使，对见过的人，发生过的事儿，一般不会有太多的记忆。”
    说着，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满满吃，我先走了。”
    就在我要起身的时候，这眯眯眼一把拉住了我：“别呀沈经理，咱们好不容易再见面了，可不得聊两句吗，再说，我都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正说着，突然间只听见韩念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辉煌，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