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迟的提议让现场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众人已经可以预想卫韶暴怒的模样。
    唐编剧不动声色往桑迟面前挡了挡，“大家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卫韶攥着拳头，几乎狞笑出声，“你也知道我看不上你，怎么不是你退出呢？凭什么要我退出电影？”
    桑迟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这电影我男朋友全资的，当然是你退出。”
    卫韶没想到桑迟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虽然霍识光一直未婚，但他今年可是已经六七十了，桑迟和一个年龄能当她爷的老男人在一起，还敢光明正大说出来，她是没有礼义廉耻吗？
    好，桑迟不是非要他退出么？
    他偏不！
    他就是要留下来恶心死桑迟！
    “不就是演戏，谁不会？你别拖我后腿就行！”
    出乎众人意料，卫韶不仅没有闹起来，还一副要在一会拍照中打脸桑迟的样子。
    程青偷偷给桑迟竖了个大拇指。
    桑迟也很无奈，她本意真的只是想把卫韶气退出，谁知道倒是激发了这位大少爷的胜负欲。
    算了，只要不浪费她时间就行，她还要赶着收工去见私家侦探呢。
    程青：“为了让你们更快适应，在剧组里大家就喊角色名字吧，以后你们就不是你们，而是你们所扮演的角色，好了，容姜、慕容衡，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
    也不知道是因为赌气对峙，还是沉浸式体验角色，桑迟和卫韶这次都拿出最好的状态。
    桑迟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卫韶不来招惹她，她就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搭档。
    卫韶开始还有些别扭，想想自己要留下来恶心桑迟的决定，心里不断催眠自己：把她当成容姜，她是女将军容姜，不是那个做了那么多恶心不要脸事情的桑迟！
    摄影师都觉得这一次顺利得不可思议。
    程青也很满意，趁热打铁，让他们去换造型继续拍。
    桑迟第二套造型是穿的海棠色长裙。
    秀发如瀑布般倾洒而下，乌黑发亮，闪烁着柔和光泽，头顶用红色丝带轻轻束起一缕发丝，耳畔垂着两串长长的珍珠耳坠，随着行走动作轻轻摇曳，回眸一笑，艳光四射。
    “美！太美了！”
    程青他们赞不绝口。
    另一间化妆间里，卫韶玩手机的手一顿。
    他的造型比桑迟早做完，但他这人不合群，导演没喊拍摄，他就继续待在化妆间里玩游戏。
    小王透过门缝去看外面的热闹，只一眼，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卫韶幽幽问：“好看？”
    小王一秒都不带犹豫的，“好看！”
    刚说完就觉得屁股一痛，原来是被卫韶给踹了。
    “没见过女人？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出去别说是我的助理！”
    小王摸着屁股呵呵笑道：“女人天天见，但像桑小姐这么漂亮的，就很少见了。”
    说完想起卫韶和桑迟水火不容的态度，立刻住了口。
    卫韶嗤道：“吹吧，我看还不如沈云芝。”
    沈云芝曾经以清纯甜美的古装扮相出圈过，那组照片小王看过，确实很好看，但他觉得还是没有桑迟好看。
    不过这话他就心里想想，一点也不敢当着卫韶的面说出来。
    卫韶看出他的不认同，将他撇到一旁，拉开门，“我倒要看看能有多……”
    话讲一半，戛然而止。
    桑迟高挑纤细的身形特别适合穿古装，加之她体态极好，仿佛自带一层仙气滤镜，只一个背影，就给人无限美好幻想。
    而当她回眸望过来的那一瞬，更有一种百花全部失色，唯她一枝独秀的惊艳。
    “慕容衡你来的正好，趁着状态在线，我们赶紧把剩下的拍了。”
    程青的话把卫韶拽回现实。
    桑迟一心想着早点收工，按照程青和摄影师的话揣摩一会的拍照动作。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重重冷哼，是卫韶。
    也不知这位少爷哪根筋搭错，又看她不顺眼了。
    好在拍摄过程中卫韶没找茬，这一套的定妆照也顺利通过。
    最后一套造型是剧里年龄最轻的时候，造型师将桑迟的头发分成两股，分别在头顶两侧盘成发髻，用精致小巧的珠花点缀，妆容上也以清纯为主，这会儿桑迟再笑，就不是刚才的艳丽夺目，而是独属于少女的娇俏。
    小王看到桑迟这套造型，就知道他家卫哥又被打脸了。
    他甚至可以预想得到，等桑迟这组照片曝光到网上，沈云芝的出圈图就不再是古装清纯赛道里最惊艳的了。
    桑迟察觉卫韶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不仅是桑迟有所觉，有眼睛的人大概都能看得到。
    唐编剧小声和桑迟八卦：“你还不知道吧，卫韶的绯闻女友沈云芝外号古装第一清纯小仙女，他一定觉得你抢了沈云芝的名头，替沈云芝出气来着呢，啧啧，看不出他气量这么狭小，估计那绯闻是真的吧。”
    桑迟：“随便他怎么想，一会拍照别浪费我时间就行。”
    唐编剧露出一抹猥琐的笑：“这么着急收工，赶着回去陪男朋友？”
    桑迟想到霍晏修，也翘起嘴角。
    “恶心。”
    嫌恶的语调在耳边响起，桑迟抬眸对上卫韶冷飕飕的视线。
    她不疾不徐：“不错，挺有自知之明。”
    卫韶脸黑得能拧出墨汁。
    程青赶在两人吵架之前开口，“好了，都别浪费大家时间了，快开始吧。”
    这个造型时期里是容姜和慕容衡最天真无邪、两小无猜的时候，他们尚还不知伪装在平静下面的波澜汹涌，最大的烦恼就是时间过得太慢，不能马上实现他们的梦想。
    程青：“回想一下你们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嗯，容姜状态不错，慕容衡你别拉着一张脸，笑！给我笑灿烂点！”
    可卫韶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状态都差了一点。
    桑迟拍得火气都上来了，“怎么的，你是生性不爱笑？还是只会阴阳怪气地笑？”
    卫韶：“……”
    许是桑迟的嘲讽起了作用，卫韶的状态终于对了，但因为这一耽误，也比她预想中的晚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