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了门，我自然也拿上了我的背包。
    骆驼看了好几眼，“你这包里都装着什么？怎么整天背着？”
    “以防万一，习惯了！”我答道。
    曹英说：“昨晚上案发，今早上有人报警，派出所一看，是人命案，就上报给刑警队了。秦队带人过来，勘察现场，发现只有死者一个人，可死者的面孔分明是吓死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按照猝死结案，又无法说服家属，可又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理由！”
    我听完，心里说，要能找到第二个人，也不用找我了。
    我们过了路口，对面就是那条老巷子。
    这片都是老房子，一个挨着一个，巷子也非常狭窄，有的地方连车都过不去。
    曹英继续说道：“他们在周围走访了一下，说是这个死者叫王连海，是个医生，在正规医院辞职后开了这家小诊所，做的都是周围居民生意，还挺受欢迎，有个头痛脑热的，他都能看好。平时人缘也不错，没听说和谁有冤有仇的。”
    “不一定是人！”我来了一句。
    曹英看了我一眼，指着巷子前面一个三岔路口的门面房，“就是那里。”
    小诊所的门脸不大，只在窗户和门上画着红十字，旁边挂了一个“惠民诊所”的招牌。
    门口已经上了封条。
    有几个居民坐在自家门口闲聊，见我们过来就朝这边看，低声说着什么，对这边指指点点的。
    到了门口，曹英直接撕了封条，拉开门走了进去。
    我也跟着进去了。
    诊所陈列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其他地方的小诊所差不多，唯一一个特点就是有点儿小。
    我们四个站进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胖子到处看着，还走到柜台那里看里面的药，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感冒药、发烧药、咳嗽、消炎药……”
    我没理他，这里看了一圈儿后，没有问题，就往里面走。
    中间只有两个柜台之间的布帘子，已经被掀到了一边儿，我进去，扭头看了看，就掖在柜子和沙发之间的缝隙里。
    里面的沙发、就诊桌、椅子都没有问题。
    骆驼探头看了一眼，“抽屉都是开着的。”
    我这才注意到，抽屉几乎全都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有点儿乱。
    曹英说道：“根据秦队他们现场勘察，应该是死者在死前发现了什么情况，从抽屉里翻找防身的东西，现场发现了一把螺丝刀。”
    我看到最下面一个抽屉，基本上都是各种工具，几乎家家都会有这些东西，修个东西很方便。
    “现场在哪儿？”我问道。
    “里面！”曹英打开一扇门，“这里是个手术室！”
    “手术室？”
    见我有些惊讶，曹英解释道：“他这个诊所根本就不具备手术条件，所以秦队他们怀疑，死者在这里帮人非法堕胎！”
    我了然地点点头。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很多黑诊所，最主要的项目就是帮助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怀孕女子堕胎。
    有的甚至于因此丧命。
    秦队长有这个怀疑也没有错。
    因为一般其他需要手术的情况，比如外伤、或者胆囊手术之类的，根本不需要背着人来这种小诊所，直接去医院就行。
    我跟在曹英后面走进去。
    先看到倒在地上的屏风。
    这里还保持着死者死亡时候的现场原状。
    然后我就看到中间的手术台，上面有浓浓的血煞之气，果然这个医生，做了违法的事情。
    “他的病人应该还不少！”我说道。
    “这也能看出来？”
    我指了指手术床，虽然上面换了干净的床单罩子，但是丝毫掩盖不住浓郁的血煞之气。
    我刚开口说“上面的血煞之气很浓……”就想起来，曹英他们根本看不到。
    果然，曹英仔细看向手术台，什么都没有，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说了一句：“你们看不到！”
    这个场景，非常像一个神棍，告诉普通人，我看到你身边儿站着一个鬼，但是你看不到。
    我摸摸鼻子，转头看向地上画着的轮廓。
    那就是个人形，平躺在地上的样子。
    头对着的是靠墙的水池，脚对着柜子。
    地面上，漂浮着一层黑色煞气，没有溃散的意思，但也没有侵入人体的样子。
    我微微皱眉。
    “怎么了？”曹英问道，“是不是死者缺德事做多了，被鬼吓死了？”
    她半开着玩笑，但听到我的话后，就不笑了。
    “没错，就是这样！”
    人人都知道，婴儿在母体内形成，三个月后就成型了，用我们的行话来说，就是有人投胎过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用外力把胎儿弄掉，实际上也相当于杀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还处于半魂魄半人的状态，也就是半人半鬼，已经和母体建立了联系。
    如果有人把半人半鬼杀掉的话，身上就会增加一份业障。
    要是母体因此死亡的话，这份业障就会成倍增加。
    魂魄投胎被人阻隔，回头母体再次怀孕，他还有机会再次投胎。
    可要是母体也死了，就说明被人剥夺了这次投胎的机会，要回去再次经过轮回投胎，自然怨气就会变大。
    所以，民间很多人常说，鬼婴怨气大，会记恨杀了他的人，就是这个道理。
    也有邪士，会利用鬼婴来做些损阴德的事情，也是这个原因。
    “秦队说得没错！”我说道，“死者生前可能是帮人做堕胎手术的。”
    “那也不至于吓死吧？”曹英反问了一句。
    其实，秦队之所以把案子转到曹英这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忽然转头，看向墙上的通风口，上面是那种很老式的风扇通风口，不动的时候，会有空隙。
    一双眼睛正在后面盯着里面看。
    和我的视线对上后，眼睛明显露出惊慌的神情，然后就不见了，后面也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谁？”我叫了一声。
    曹英反应很快，只是看了骆驼一眼，骆驼转眼就跑出去了。
    胖子见状，也跟着追了出去。
    曹英问我：“你看到人了？”
    “是！”我说，“风扇后面有双眼睛往里看。”
    曹英眼睛一亮，“你说，昨晚上会不会也有人看到了？”
    我想了想，这里来做手术的女子，说不定还有年纪比较小的，而手术床，正对着通风扇，有心理变态的人偷窥，也不是不可能。
    “有这个可能，看骆驼能不能把刚才那人抓到吧！”
    “我来问问秦飞，有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我们从这里走出去，曹英给秦飞打电话，我走出门，就看到周围邻居全都站起来，往一头张望着。
    很快，我就看到骆驼和胖子出现了，骆驼手里还揪着一个人。
    旁边一个老头嫌弃地说道：“我说谁呢？原来是猴三儿，这小子是不是又偷人家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