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卫东把二楼所有珠宝柜台都看了一圈,发现营业员也不完全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其他柜台的珠宝造型,相对保守老气,呆板无趣。
还是那句话,这东西不像金银。金银首饰买回去放久了,就算觉得造型过时不想戴的话,也保值。
翡翠宝石一旦切割雕琢完成不可逆,想再改只能往小了改,只会贬值不会升值。
所以切割雕工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价值。
那边刘碧华挑好了一个很小的戒指,细细的,标注只有一克。
这时已经来了不少顾客看金首饰,也都是看一些三克以下的小戒指。
靳卫东对刘碧华说:“妈,这个也太小气了,还没有我头发粗。”
刘碧华:“够了够了,别花那些冤枉钱。”
靳卫东对营业员说:“把最大的戒指拿出来,还有镯子和项链。”
旁边有人看了靳卫东一眼:啧啧啧,又来一个装模作样的。
我们来看多少回了,里面玻璃柜里的东西,就没见人真的买过,都是嚷嚷着要看,然后算算价格,就放下了。
营业员后来烦了,不管谁说要看,都不理睬。
今天营业员却很反常,不但然后把放在最里面的“好货”都拿了出来,还笑嘻嘻说:“我就说靳卫东同志不会不舍得钱吧。”
靳卫东看了看这些金首饰,都很实在,但是真的没什么造型。戒指和镯子掰直了就是根金条,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
项链稍微好点,也只是因为直条的没法挂在脖子上。
他有点想笑,直接拈了一对最粗的戒指,递给刘碧华和靳拥军:“正好,一人一个。”
靳拥军:“啊。我也要买吗?”
靳卫东:“买。刚好你们两结婚的时候,不是没买金戒指吗?这一次补上。”
刚才刘碧华在挑金饰的时候,他看到靳拥军眼里的光了。
中国人对黄金的喜爱,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分男女。
主要是几千年农耕基因,比较务实,喜欢硬通货。
而且中国人吃苦吃惯了,逃荒逃怕了,总觉得别的都没有金子好使,金子在逃难的时候,还能直接带着跑,能当钱用。
靳拥军笑得合不拢嘴:“那可真好。”
靳卫东又拿了一对足有三两重的镯子和三四两重的大金链子,说:“这些都要了。帮我装起来。”
要是他自己,肯定就宁愿直接买金条了。
可是刘碧华他们不同,直接买金条没有买这些把金条拉长扯细的东西诱人。
刘碧华直摆手:“不用这么多。这个太多了。”
靳卫东说:“妈,我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得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
旁边的人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这里足有一斤重了,这是来进货的吗?!
还是买白菜?!!
他看了看墙上挂的价格:40元/克。
没错啊,价格也没比昨天便宜。
就算不要加工费这里也要两万块了。
等下付账的时候,我看你怎么付?!
营业员脆生生地说:“好嘞。二万一千八百整。”
靳卫东说:“几万块现金拿来不方便,我直接签个单,从账上出就是了。”
营业员:“行。”
然后开收货单,给靳卫东。
靳卫东在上面签了个名。
营业员利落地拿出盒子把镯子,戒指分别装好,递给靳卫东,小声跟靳卫东说:“靳卫东同志,你能不能跟李向阳同志建议一下,把我们这些柜台都搞成提成制。不然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您的柜台上业务员提成。”
靳卫东笑:“行。”
然后就带着刘碧华他们走了。
旁边的顾客不知道里面的门道,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妈,这是什么操作,一分钱不用拿,就拿走这么多金首饰?!
今儿百货公司是白送金子吗?还是给赊账?!
营业员准备把一盒子大金镯子大金链子又锁回去。
那个顾客忙说:“诶,等等,我要看。”
营业员像是没听见,直接放了回去,然后指了指身前柜台里的小戒指:“看啊。都在这里呢。”
顾客说:“我要看大的那些。”
营业员懒洋洋地说:“里面的随便一个都几千了。你确定要么?”
顾客说:“不是签个名就可以拿走吗?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名字。”
营业员气笑了:“刚才那个签字就可以拿走,别人不可以。”
顾客:“为什么?”
营业员说:“因为他在我们这里有上千万的货。你看见那个柜台吗?里面所有钻石和翡翠玉石都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刘碧华把戒指和手镯戴上了摘,摘了又戴上,还一直念念叨叨:“我儿子真出息了。给我买金镯子了。”
好像生怕自己是在做梦,要出声叫醒自己。
靳卫东听得又心酸,又好笑:“妈。这些都是小东西,不算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后我买私人飞机,带你和爸爸去全世界旅游,吃好吃的。”
刘碧华一连声应了:“诶诶,那可太好了。”
靳卫东:“妈,爸,这些东西。千万别带到老宅去,就放在咱办公园的新家里好了。”
刘碧华知道靳卫东的意思:防外贼也防家贼。
他们其实后来回老宅看过几次,主要是舍不得邻居,回去串串门,结果发现家里被人搜过。抽屉什么的全部打开了。
锁也被撬了。
自从秦磊经常出入他们家以后,就没有哪个混混敢打他们家的主意。
所以是谁呢.......
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只是都不好捅破。
刘碧华原本开开心心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
靳卫东说:“妈,这事吧,你也别往心里去。有话说得好‘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有些人啊,你割肉给他们,他们会觉得你怎么不把心掏出来。你真把心掏出来,他们又怪你怎么不直接把整条命都给他们。你给他们太多,他们不但不感激,还会觉得你就是欠他们的。”
刘碧华:“道理我都知道,可他毕竟是我哥,你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