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徐瑾成终于忍受不了沉闷的气氛，试探着安抚厉诗妍的情绪：“我替我爷爷奶奶向你道歉，他们也是一时情急才会……”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厉诗妍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能说他们就一定有错。
    车厢里重新陷入了安静，两人各自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原本是约好了今晚一起出去吃晚饭的，去的是一家日式料理店，有厉诗妍最喜欢的旋转寿司，刺身，日式拉面……
    可是两人心情都很不好，平日里厉诗妍能吃很多，但今晚只吃了几片刺身就没再动过筷子。
    徐瑾成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事实上他自己也没吃多少，心里乱极了。
    他感觉到经过这件事情，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才刚刚确定的关系，出现了一道无形的裂痕。
    他想要填补这道裂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填补。
    “再多吃一点，今晚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徐瑾成将一小盘寿司推到厉诗妍面前，“这是你最喜欢的牛油果鸡肉寿司……”
    “不用了，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厉诗妍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动筷子。
    “诗妍……”徐瑾成的声音又放软了几分，“不要这样，我们一起出来吃饭，暂时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满，那就告诉我，或者你打我、骂我也可以……”
    厉诗妍咬了咬下唇，一句话也没说。
    有些变化很微妙，有些委屈和矛盾是说不出口的。
    “那好吧，既然你不吃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徐瑾成叫服务员过来买单，两人一起走了出去，一路上各自分开走着。
    徐瑾成试探着想去拉厉诗妍的手，她却防备地握紧拳头。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徐瑾成忍不住说了一句：“连手都不让我牵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因为他们在一起之后，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有牵手而已。
    按理说，厉诗妍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两人也在一起几个月了，不说别的，至少kiss是会有的。
    但是每一次气氛正好的时候，厉诗妍就会刻意避开他……
    这些小细节就像是一根根刺长在徐瑾成的心里，时不时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而此刻，见她连手都不让自己碰了，徐瑾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厉诗妍垂下眼眸，小声说道，“我们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吵？”
    徐瑾成没再说什么，但是脸色依旧阴沉，两人面对面站着，僵持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局面。
    “瑾成，诗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厉诗妍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紧接着飞快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方佑文正站在他们面前，嘴角挂着一贯以来温柔清浅的笑意。
    徐瑾成先是微微一愣，脸色更加阴沉：“佑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是刚刚下飞机，路过这里，顺便进来吃个饭。”方佑文解释道，“国内公司临时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下，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的行程。等我处理好事情，大家找个时间聚一聚。”
    “好。”徐瑾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厉诗妍身上。
    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厉诗妍没有再抬头看方佑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见到她的反应，方佑文眼眸深处掠过一丝落寞，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温润如玉的笑：“你们好像是要回去了？那你们先走吧，我不打扰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心不自觉刺痛了一下。
    “好，改天再约。”徐瑾成淡淡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抓住厉诗妍的手腕，加快脚步离开。
    这一次，厉诗妍没有甩开他的手，一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