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是怎样炼成的
孟氏的诡计被识破败退,接下来的几天一路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这事,燕飞羽一天比一天暴躁。
东篱带出来的五万士兵除了因为疫病而折损了不到百人,剩下的整整齐齐,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损失。
按理说情况这么好,眼下应该士气高涨,但这只行军的队伍不管是远瞧还是近看,都是一堆长途跋涉的疲兵,别说什么士气高涨了,没丢盔卸甲都是难得。
燕飞羽的行帐在队伍比较靠中心的位置,丁云打头做先锋,两翼是几位副将,最后面就是柯雪和陆勋。
骑着高头大马,一开始柯雪还顾着点脸面,行军几天都只能看见陆勋,便干脆放飞自我,在大腿根绑了厚厚一层垫子。
这么一弄不磨是不磨了,就是看着不太好看。
大太阳下,柯雪扶一下头顶遮阳的斗笠,伸手在脸上一抹,一手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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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已经是深秋,不然若是大夏天,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烤化了。
更别说她脸上还糊着一层面具。
“殿下这几条始终绷着神经,这样下去不行。”
柯雪侧过身看了一眼打马和她并肩的陆勋,这人头上也戴着个斗笠,瞧不清脸。
于是她干脆转过头,冷笑:“要是真就只是他自己紧张着绷着神经也就罢了,哪怕绷断了也没人管。问题是他整日神经兮兮,搞得人心惶惶。”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
“若说颜寻带兵亲至损失惨重还不还手,那才是天方夜谭。现在的情况板上钉钉就是准备后手或者找机会。原本我们好不容易劝得秦王殿下改了路线,但如今这全军上下惊弓之鸟的模样无异于把时机摆在那颜寻眼前。”
“若是这都不伸手去抓,我才要怀疑颜寻的水平。”
柯雪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要不是陆勋在旁边,她好歹还记着这一点,嘴巴有些把门,不然什么都说得出来。
“子实有何打算?”陆勋扬眉问道。
柯雪惊异:“你这话说的,若是我没有打算,你也没有?”
她今天还真就等着陆文长来说。
“……”面对如此任性的小伙伴,陆勋也没有办法,偏过头看向后面押送粮草的位置,笑得意味深长,“子实都安排好了,你说还是我说有什么区别吗?前方丁将军亲自带兵,两翼又是有军中原本的副将带队,中军又严防死守不便下手,那还剩下何处?”
自然就是他们这在尾巴上的地上,带兵的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又从没有传出过什么善用兵的名声,甚至其中有一位刚入朝堂不到一年,连及冠的年龄都没到。
这样的事实哪怕是颜寻也不会多高估他们。
哪怕之前躲过一场突袭又能怎么样?除了主营帐的人,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躲过那场突击的计谋正是出自这未加冠的少年!
更别提裴文众目睽睽之下与主帅产生矛盾,不被主帅所喜,燕飞羽会把人扔去负责后军根本就不是因为信任,只是单纯的不喜而眼不见为净罢了。
“这后面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如今也是遂了子实的愿,勋得以跟着子实在此,真是甚感荣幸。”陆勋笑道,语气里略有揶揄。
柯雪撇嘴,啧啧两声,装傻道:“怎么能说是遂了我的愿?这可是主帅亲自下令,哪里是我能决定的?文长可别乱说。”
她故意把语调放的特别无辜,想象着燕飞羽若就在眼前,她必定能给人气个半死。
为什么只是半死?
啧!谋杀皇子的名声她可担待不起。
她气人,陆勋也能一句话气着她。
只见陆勋掀开斗笠,让自己脸上揶揄的表情能够被柯雪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了一份击退颜寻的军功,子实淡泊名利,勋自认弗如。”
柯雪气结。
所谓军功,便是上次面对颜寻突袭时所用的反包围之计,那次的山顶巨石玩的甚妙,差点把孟氏派来的突袭队伍一波带走。
只可惜燕飞羽没有为柯雪记功,更是大有身为主帅,将功劳记在自己身上理所当然的架势。
在燕飞羽看来,军功,是多好的夺嫡筹码,他怎么能放过?
“无妨,说起军功,军功这不就快来了?”柯雪像方才的陆勋,也往身后押送粮草的队伍偏头看去一眼。
她哪里是淡泊名利?之所以默认了燕飞羽隐瞒甚至抢占军功,不过是前狼后虎事急从权,后有颜寻虎视眈眈,暂且蛰伏起来等着他罢了。
“我们分兵,主帅率领中军之事人人皆知,这次的军功可不好吞!”到底是有些不平,干脆过过嘴瘾。
若是燕飞羽真的有心又要吞功,怎么都是有办法的,毕竟他不是一般的将领,还是皇子,天然优势便让刚入官场的柯雪没有办法。
当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只是那些隐藏的力量万不可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全都扯出来摊到明面上,就很气:)
“好不好拿……”陆勋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下,眼睛盯着一处看,又眯起眼睛,飞速道,“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柯雪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扬声道:“戒备!”
一句话落,整个队伍的状态蓦然变化。
后军原本和前面一样的半死不活,她的一句话像是按开什么开关,整支队伍的精气神一震,人人抬头挺胸握紧武器。
两翼负责警戒的士兵更是打气十二万分的注意力,队伍整体向中心收拢,行军速度加快三分。
裴文在军中的威望,以及对军队的掌控力如此之高!
一瞬间震惊到的不止暗处知道自己中计了的颜寻,还有旁边的陆勋。
细思恐极!
现在再好好回忆细节,陆勋便发现那些平时没注意的边边角角。
裴文在平时他们都不注意的地方细水长流潜移默化,硬是在秦王殿下以及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收拢了不少人心。
先别说旁人,怕是连丁云都不清楚自己手下带了好几年的士兵们的这番动向。
东篱这方有了准备,但早埋伏在此,目标直奔粮草车袭击的孟家军却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