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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裴琰他一点都不爱你
    宁如鸢席间毫无胃口,终是说出了口:“春棠都告诉臣妾了,宫宴砸下来的琉璃盏是皇上故意安排的。这事儿娴婉仪知道吗,她知道又会如何?”
    裴琰手里的玉筷顿了一下,幽深的黑眸看着她:“你若是聪明人的话,她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宁如鸢苦笑:“臣妾懂皇上的意思。”
    这几日她也已经听说江家与禹王的事情了,她看不懂裴琰,只是有些可怜江云娆。
    因为她知道,江云娆与裴琰这辈子,怕是孽缘了,就像她跟裴琰一样。
    裴琰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今年岁末,去朕私库里挑几样好的物件儿送去宁府。”
    宁如鸢内心一阵,这还是裴琰头一次关心自己的家人,她盯着那块鱼肉:“皇上,宁家是世家不假,但臣妾家里是忠于皇上的。”
    她回来的这段时间与家中互通书信,也算是知道了一些概况。
    这么多年来,世家压制皇权,如今裴琰不打算再忍着了,宁家之前参与博弈,结果输得很惨。
    宁家只有在皇帝手里安分,才能活得长久。
    裴琰侧眸看着她,面色认真:“朕知道,满朝文武只要恪尽职守,朕绝不会无故牵连。”
    他不是个滥杀无辜的皇帝,除非有些人不愿做臣子了。
    宁如鸢不敢再答话,从前的宁家跋扈女此刻也低调了许多,今时不同往日。皇帝裴琰,已经不是从前的新帝裴琰了。
    冷宫,这一日是除夕。
    花吟高兴的抱着越冬的物资往物资里送,激动的道:
    “宁才人,哦不,还得是宁妃娘娘财大气粗有本事啊,万嫔娘娘都送不进来东西,宁妃娘娘就成。”
    江云娆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冬被里,伸手烤着银炭:
    “宁如鸢脾气火爆,在后宫多年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这点事对于她来讲不算难事。”
    花吟又道:“方才长安公公来送东西,奴婢看见他穿上掌事太监的袍服了,真是替他开心。
    长安公公还说,让奴婢带句道谢的话,愿娘娘早日出去。”
    江云娆笑着点点头。
    屋外,似有不速之客,推开她们的房门就走了进来,是个身形高大的将军。
    面容粗犷,青色的胡茬蔓延了半张脸,不似裴琰的清贵威仪,这人看起来格外不讲礼貌。
    花吟拦在了江云娆的床边:“你是谁,外男如何入后宫的!”
    江云娆也瞧了瞧:“你门都不敲一下就进来,礼貌吗?”
    他一手拽着花吟的衣领将人给扔了出去,一把将门给关了起来,他立在门口道:
    “你大可去叫唤来人,等人来了,看你家娘娘的清白还有没有。”
    江云娆觉得此人甚为熟悉,但并不知他的姓名,可自己在心里好像也猜到了:“你是裴占?”
    裴占神色一愣:“你不认识本王了?”
    江云娆身子往后缩了缩:“禹王殿下,你怎如此不讲礼数,敢闯冷宫?”
    裴占随意的在一女子床边坐下,毫无规矩:
    “本王是来看你的,你怎如此冷漠?云娆妹妹,这些年过去了,你心底应当还是有我的对吧?”
    江云娆伸手推了推他:“我麻烦您,从我床边离开。”
    “就连脾气都变了。”从前的江云娆见了他都是温柔顺从,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的。
    “咱们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禹王殿下别念着揪着不放。”
    一阵风从窗户边吹来,江云娆这才闻见一股酒味:“你居然饮酒入冷宫,谁给你的胆子啊,冷宫侍卫不管吗?”
    裴占冷笑:“你还有闲心关心我啊,你该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母族了。”
    江云娆好生厌恶这粗犷不讲礼貌之人,从床上跳了下来,刚要走到门口时就被裴占捉了回去:
    “裴琰从未真正爱过你,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扶持江家就是为了分裂江赵联盟。
    而你,不过是裴琰演给前朝看的一枚棋子罢了。云娆妹妹,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江云娆吼道:“裴占,你松手,我跟裴琰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裴占并不松开,身上的盔甲泛着寒光:“你从前脾气不这样的,几年不见,变化还真是大。”
    江云娆:“你是趁着酒气壮了胆子来的吧?今日是除夕,后宫看管不算严,你便潜了进来。裴占,你赶紧离开我的屋子,赶紧!”
    裴占掐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在用力:“你父亲算是个懂得追随明主的,你若是答应帮我对付裴琰,我便有法子送你出冷宫。”
    花吟在外听着动静,心下紧张不已,怎么办啊,感觉要出人命了。这里头的这位,胆子真的好大!
    江云娆咬着牙,乌色眼眸变得有些猩红起来:“裴占,你们与我父亲达成了什么交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裴占笑着将人脖子提了起来,江云娆的双脚都离地了:
    “你父亲答应我,从此帮我赵家做事,事成之后,封你为皇后。怎么样,心动了吧?”
    江云娆脖子被死死掐住,面色涨红起来,眼睛一下一下的翻着白眼。
    花吟在外道:“皇上,您怎么来了,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跟你过除夕了!”
    裴占松开了江云娆,神色透着一股杀气,从屋子后边翻窗就逃走了。
    江云娆跪在地上猛烈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将门给开了,放了花吟进来。
    “皇上应该不会来吧?”她问。
    花吟红着眼:“没有,是奴婢骗那贼人的。”
    江云娆提起的一点期许一下落到了谷底,要说没有一点失望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环顾这冷宫屋宇的四周,叹道:“罢了,咱们睡觉吧,睡觉解决一切胡思乱想。”
    可这一夜她失眠了,裴占说自己的父亲追随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赵联盟成功了吗,如果成功,那自己与裴琰岂不是站在了对立面。
    怪不得,裴琰就这样将她一直放在冷宫了……
    大雪纷纷落下,盖在重重宫宇之上,寒气拼命的从破损的窗户纸外窜了进来。
    江云娆辗转反侧一夜,听见冷宫之外的宫里过年的时候,一点都不见喜庆,皇后一案居然在大年初一这一日定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