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前方,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他没想到,叶临天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广场上,人来人往,叶临天站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一身黑色西装,整洁干练,行走间,虎虎生风。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黑衣大汉。
似乎感受到沈藩的目光,叶临天骤然驻足,他抬头迎上了沈藩的目光。
嘴角微扬,仿若三月春风,下一秒,他踏阶而上。
一步,两步,三步……
台阶上,沈藩面露惊诧,看着愈发靠近的叶临天,眼中还是不敢置信。
叶临天,未免也太猖狂了。
他还从未见过,杀了人家妻儿,还敢来参加葬礼的。
简直是狂妄之极!
黄茂轩原本并未发现,在注意到沈藩的异常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大变。
随即,他的目光陡然冰寒,看向叶临天,杀意乍现。
“沈总、黄总,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们看,那人似乎来者不善……”
此时,众人也注意到叶临天的出现。
心中惊诧的同时,众人也不由对叶临天的身份感到好奇。
他们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到沈家和黄家的葬礼上捣乱?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落到叶临天身上。
殡仪馆的安保人员听到动静,也连忙朝叶临天跑了过去。
叶临天面无波澜,继续踏阶而上。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神情紧张地看着叶临天。
他们心中明白,眼前的青年,于沈家和黄家而言,是敌非友
那一个个正在靠近的保安,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这年轻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气度非凡,但可惜没有脑子。”
“他这个时候来捣乱,黄家和沈家怎么可能放过他?简直是找死!”
无论是黄家还是沈家,都是江北有名的豪门。
这年轻人选择两人举办葬礼的时候,前来捣乱,分明是不把黄家和沈家放在眼里。
以两人在江北的威望,怎么可能放过他?
叶临天周围的保安越来越多,有沈家的,也有黄家的。
那些保安将叶临天和银狼团团围住,他们手中拿着电棍,一脸防备地看着两人。
叶临天的脚步戛然而止,隔着数十个台阶看着沈藩,轻笑一声:“看来,沈总不欢迎我。”
听到这话,一众保安握紧了电棍,只等沈藩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过去。
“沈总。”助理走到沈藩身边,低声问道:“您看,要让人将他们赶出去吗?”
沈藩目光冰寒,扭头看了一眼黄茂轩,后者轻轻摇了摇头,“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沉吟片刻,沈藩对助理吩咐了几句。
助理会意,上前沉声道:“来者是客,先生请入内上香。”
但,助理的话音刚落,一个胖子就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看着叶临天,目光中尽是不屑。
“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上完香后就赶紧走人,否则,别怪我张钬对你不客气!”
“张钬,这家伙倒是会见风使舵。”
“他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沈总出头,定会让沈总对他刮目相看。”
张钬的心思,众人自然明白,同时心里也后悔自己没有率先站出去表现一番。
张钬,是沈藩的一个生意伙伴,公司规模不大,原是混混出身。
此时,他站在台阶上,一副盛气苏人的模样,话语中带着莫名的优越感。
“喂,你聋了吗?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见叶临天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仍旧迈步走着,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顿时怒了。
攥着拳头,朝着叶临天走过去:“本大爷今天非教教你怎么做人不可。”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还未走近,就被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门。
银狼嘴角一勾,玩味地说道:“你想试试它的威力吗?”
“北境最新的战神一号转轮枪,一秒就能让你的脑袋开花。”
银狼似笑非笑地说着,那模样,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血腥而邪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
张钬的脸色惨白,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举起双手,颤颤巍巍地开口:“别…别冲动,小心走火。”
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摆脱了枪口的威胁后,他连连躬身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随后,见银狼没有其他动作,他顿时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进了人群。
见到这一幕,围观众人皆是胆战心惊。
那些围着叶临天的保安,神色更加紧绷。
“私自持械,可是违法的。”沈藩神情冰寒,冷冷说道。
叶临天笑着说道:“银狼,把你的证件拿出来给沈总看看。”
银狼会意,从包里拿出一本红色证件,嘴角一勾:“沈总,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见到那醒目的大字,沈藩瞳孔骤然放大,一旁的黄茂轩心底也升起一股不安。
叶临天的突然出现,让他们始料未及,而他当众拿出器械,更是让他们弄不明白叶临天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已经拿出了,也不好就这样收回。”
叶临天笑容和煦,伸手接过银狼手中的枪,对着人群,扣下扳机。
嘭!
刚躲入人群,准备逃之夭夭的张钬应声倒下,他的脑门上有一个血窟窿,眼睛死死地瞪着,写满了惊恐。
一时间,人群炸开,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藩、黄茂轩神色巨变!
“收好。”叶临天将枪随意扔进了银狼怀里。
“好,下次再拿出来,定要大杀四方。”银狼笑着应道。
随后,叶临天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踏阶而上,走到沈藩身边,看着厅里的灵堂,淡淡地说道:“正所谓,死者为大,要不我先去上柱香?”
沈藩老脸铁青,对助理摆了摆手,后者连忙给叶临天递上三炷香。
叶临天持香三拜后,将手中的香随意一扔,其中两柱香径直落在棺柩前方,正好对应两位死者。
而另外一柱香,落在空地,前方空无一物。
“常言道,人生有三大悲剧,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如今沈总占其二。”
“一柱香,祭一人,三柱香,你们一家三口,正好。”
叶临天身形挺拔,站在那里,犹如君九州下的王。
此刻的他,不似平日里的不着调,身上透着苏人的气势,只有银狼知道,此时的叶临天,才是北境那位权势滔天,威慑天下的王。
安静下来的人群,听到叶临天的话,心中掀起惊涛巨浪。
这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要沈藩的命?
“叶临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黄茂轩看着叶临天,冷声问道。
黄茂轩与沈藩并肩而立,眼中杀意涌动。
见状,众人顿时恍然。原来沈家和黄家选择同时同地办丧事,并不是巧合,而且很有可能与眼前的青年有关。
“我来,是想告诉你们,贾夫人入殡,还差两个抬棺的人。”叶临天看着二人,淡淡地说道。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是要沈藩和黄茂轩去为贾万财的夫人抬棺?
众人,再度一惊!
在沈家和黄家的丧礼上,这年轻人竟公然要求沈藩和黄茂轩去为贾万财的夫人抬棺,这无疑于当众打沈、黄两家的脸。
不过仔细想想,这人连当众杀人都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若是我们不答应呢?”沈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总,还记得每隔两个小时的礼物吗?”银狼神色莫名的笑着。
“你!”
沈藩神色大变,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嘭嘭嘭!
银狼话音刚落,一具具尸体便从天而降,似天外流星,吓得宾客们四下逃窜。
仔细看,便会发现这些人正是沈藩和黄茂轩布置在苏家、贾家的杀手,一个不少。
天上,直升飞机渐渐远去。
黑压压的尸体,几乎布满了整个广场。
见到这一幕,围观宾客,还有那些保安皆是面无血色。
叶临天抬头,笑着看向沈藩和黄茂轩,“两位,如何?现在可愿意去抬棺了?”
二人身形一颤,颤抖着良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后,黄茂轩苦涩的声音响起:“我去。”
“你赢了!”
……
轰隆!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今日的江北,气氛格外的低沉,随着大雨落下,一则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江北。
黄茂轩和沈藩,舍弃自家亲人的葬礼,前往贾万财的家里,为贾夫人抬棺。
消息一出,江北上下,无一不为之感到震惊。
各家媒体闻风而动,但都被拦了下来。
……
贾家,倾盆暴雨下,黑伞覆盖了整片大地。
叶临天负手而立,银狼在他身侧为其撑伞。
前方,黄茂轩和沈藩两人冒雨抬棺,他们满心悲愤,红着眼恨恨地看着叶临天。
“今日之后,他们就算不死,江北恐怕也再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银狼说道。
叶临天面无波澜,淡淡开口,“动了我北境之人,我不灭他九族,已经是本君仁慈。”
“是。”银狼恭敬地应道。
随着殡车离开,两人也收回了目光。
“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沈藩和黄茂轩在江北的名声彻底毁了,他们的生死,全由贾万财决定。
“王上,银狐到了。”
银狼收到消息后,恭敬地询问:“您要去看看吗?”
“好,去会会这位银狐。”
听到这话,叶临天顿时来了兴趣。
银狐情报组织,世界排名前三的情报贩卖组织,其据点分布在世界各地,就连北境也未能幸免。
这一次,若不是黄茂轩,他们恐怕也不能这么快抓到首领银狐。
两人上车离去后,一身黑衣的安娜走了出来,看着那车尾,满脸疑惑:“奇怪,叶临天怎么会出现在贾夫人的葬礼上?”
“而且,今天这事真是太奇怪了。沈藩和黄茂轩竟然不顾自己亲人的葬礼,跑来为贾夫人抬棺,其中定有隐情。”
“难道是贾万财……”
来不及细想,手机铃声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电的,正是她的顶头上司。
“老大,怎么了?有什么吩咐吗?”
“立刻停止对沈藩、黄茂轩和贾万财三人的调查。”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