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博等了整整一宿。
老大夫终于从石室里走来,季天博心急地问,“如何?”
老大夫一脸惊喜,“老尊主,这孩子必是命不该绝啊!有救了!有救了!属下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
老大夫说起病理,季天博可不想知道那么多,他只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到底何时能醒?”
这一回,老大夫有数了,“最快一个月,最慢也就两个月!”
“最慢两个月……”
比起不确定的一年半年,季天博还是非常满意,他这才大步走入石室。
石室里,年轻的男子浸泡在药浴中,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的头发被梳理得很整齐,全都束起,光着的上身,有不少烧伤的痕迹,整张脸长满了一团团大大小小的红色肉疙瘩,任何人一眼见了都会觉得不适。
可是,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其实很俊。
季天博认认真真地打量他的脸,喃喃自语:“在朝暮宫当差了那么多年,呵呵,先前,本尊怎么就没注意到你?本尊再养你两个月,醒来后,可千万别让本尊失望!”
老大夫走了进来。
季天博问道:“他这脸,能恢复吗?”
老大夫道:“属下爱莫能助。”
季天博又端详了片刻,笑了起来,“治不好更好,省得麻烦!等你醒了之后,本尊亲自赏你个名字。”
说着,他取来侍从的厉鬼面具,在男子脸上比划了一番,心情大好,问老大夫道:“本尊,再给他准备一份见面礼!如何?”
老大夫只点头,不敢多言。
季天博认真起来,“准备准备,这几日,寻个好时机将他送去中州。”
老大夫意外了,“去中州?”
季天博不悦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夫不敢,只领命:“属下定准备妥当,随时候命。”
季天博这才满意,转身离开。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伪装成侍卫,回到了水榭。
郁心刚起,正在练剑,见季天博过来,她连忙收了剑,恭恭敬敬的,“老尊主。”
季天博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郁心道:“无论是萧无欢,还是穆无殇他们来,都绝对逃不出这水榭半步!”
“穆无殇?”季天博冷笑,“何时改的口?”
郁心一直称呼穆无殇为九殿下,这还是第一次改口!
郁心立马表忠心,道:“郁心只喜欢强者,即将是老尊主的手下败将,阶下之囚的人,不配郁心再挂在心上。”
季天博从中州调派了不少高手,无论谁来水榭,都难以逃脱。
郁心暗暗希望着,来的是秦晚烟和穆无殇,而不是萧无欢和郁泽。要知道,让季天博得了郁泽,她这个郁家之女就没有太多价值了。
她迟疑了下,单膝跪了下来,“老尊主,郁心愿投朝暮宫门下,从此为您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季天博对她并不满意,“本尊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连苏寒是生是死都查不出来。呵呵,本尊要你何用?”
郁心低下头,一时无话。
季天博没再搭理,径自回房。
郁心立马往牢房走。牢里,苏姝低着头,披头散发,浑身是伤,假发戴得歪歪扭扭的,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个月来,她被郁心折磨地尊严全无,甚至都在鬼门关前走过好几遭了。
她撑着没有崩溃,就是在等萧无欢。明天就是萧无欢和她约定的日子了。
她抬眼朝郁心看了一眼,立马又低头。
郁心拿来鞭子,却泄愤一般抽打,“苏寒到底去哪里了,你说不说!说不说!”
苏姝咬着牙,由着郁心打。她已经被打怕了,知道所有反抗都会招惹来更残忍的毒打。
她只能忍。
然而,郁心吃了瘪,怒气难下,非但没有停下,反倒越打越狠。
苏姝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终于,昏迷了过去。
郁心打红了眼,仍将继续。
直到,她一鞭子甩歪了,打在墙上,她才停下来。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了苏姝不对劲。
她惊了,连忙上前,发现苏姝鼻息极弱,奄奄一息。
季天博可暂时不希望这个女人死掉呀!
郁心慌了,连忙喊人传大夫,可是,这水榭里并没有大夫!
事情还是惊动了季天博,郁心战战兢兢地跪下去,“老尊主,我,我就是……就是心急着想问出苏寒的下落!您都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她一句话都不肯透露,我,我……”
季天博气得一脚将郁心踹开。他留住苏姝,不仅仅为了苏寒的下落,更是为了牵制萧无欢!
这可是至今唯一一个能让萧无欢安睡的女人!
如今,将大夫找过来,明显来不及。而且,全场大夫都认识苏姝!
季天博当机立断,亲自带上苏姝,离开水榭,躲开了岸边的监视和跟踪,来到医学院隔壁的院落。
老大夫一见浑身是血的苏姝,吓了一跳,“快!快将她放下!”
一番抢救,老大夫终是保住了苏姝的性命。
苏姝就躺在那年轻男子身旁,昏迷不醒,那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季天博一脸愤怒:“何时能醒?”
老大夫如实回答,道:“失血过多,得再观察几日。”
季天博烦躁不已,问道:“观察几日,是几日?”
老大夫道:“三四日。”
老夫人怯怯的,又补充道:“苏小姐就算醒来,也得再小心照料几日。去中州的时间怕是要耽搁了。”
季天博越发烦躁,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尽快!”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此时,秦晚烟和穆无殇正在苏家,密会苏院长。
苏老爷子至今都没有寻到苏寒,忧心忡忡,再加上病情恶化,整个人瘦得形容枯槁。
一见着秦晚烟和穆无殇,他连忙问道:“九殿下,秦大小姐,可有萧无欢的下落了?”
秦晚烟道:“快了。”
苏院长那浑浊黯淡的眸子终于有了些神采,“那就好!那就好!老夫断气之前,能见上一面,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这说得,好似萧无欢就是他苏家的子孙似的。
秦晚烟问道:“苏寒呢?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