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看着秦晚烟,轻叹:“烟丫头,你师哥会变成这样,师父罪不可赦。”
秦晚烟等着他的办法,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身为师父,上官嵘确实有责任,只是,听他这语气,事情似乎不太简单。
秦晚烟道:“师父,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了?”
上官靖笑得轻松:“哪能?你们放心吧,师父自有办法。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他到底学了什么禁术!”
三日后,在上官靖的推动下,上官灿被推选为上官堡新任家主,且开始了对上官嵘的调查。
上官靖同三大隐者一道进入藏经阁。
上官灿同诸位长老就在门外等着,而秦晚烟和穆无殇在远处亭子里,关注着。
直到傍晚,上官靖和三位隐者才走出藏经阁。
隐者禀上官灿道:“家主,封存的禁术典籍共七套,被开启两套,失窃一套。被开启的一为司梦,一为蛊术,至于失窃的是何禁术,就不得而知了。”
蛊术?
秦晚烟和穆无殇听了这话,都非常意外,没想到上官堡里也藏着蛊术。
之前审问田蛊师时,明确了上古巫医也属蛊术。无论是失传的,以虫蛊为药的赤医。还是被木氏先祖带到东云大陆的,以药藤为药的玄医,都属医术范畴。
而如今蛊术主要流行于洛桑南部,属禁术范畴,大多以养傀儡为主。
秦晚烟喃喃道:“上官堡这蛊术,来自哪个流派的?”
穆无殇道:“你怀疑什么?”
秦晚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些奇怪。
两人暂时也没多加猜测。直到众人都散了,上官靖和上官灿过来了,秦晚烟才问道:“那份失窃的秘书,能查到是什么吗?”
上官靖摇了摇头。
上官灿道:“不会是什么内功典籍吧?”
穆无殇道:“不像内功。”
秦晚烟领教过那股力量两次了,也非常肯定不是内功。她暗自纳闷,难不成这世上,还存在蚀魂和噬心之外的力量?
世人为了蚀魂和噬心,从上古七巫争到了现在。而那股力量,怎么会不为人所知呢?
上官靖道:“在这瞎猜也没用,把他引出来,自然会有答案!”
秦晚烟真是被吊足了胃口,“老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说!”
上官灿也纳闷,“大伯公,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
上官靖却仍旧不说。
当日,上官靖就经由长老会,发出公告,告知武林,上官堡将在十日之后,公开上官靖和上官嵘的一切罪行。
消息一出,秦晚烟立马找过来。然而,上官灿已经敲了很久的门了,上官靖就是不开。
上官靖能自首的罪也就偷学司梦术了。这如何能将上官嵘引出来?他们俩都想不明白。
秦晚烟问道:“老头,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灿敲了门,“大伯公,你何罪之有?你想干什么?”
上官靖道:“你们去准备准备,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上官靖想认的罪,自是自己隐瞒了上官嵘天赋一事。他认定这是上官嵘最介意的事情,也认定这是上官嵘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原因。无论如何,上官嵘都不会允许,他将之公布于众的。
在他公开认罪之前,上官嵘都会找上门的!
秦晚烟和上官灿都拗不过上官靖,只能等着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可是,上官嵘还是杳无音信。
直到第十天,上官靖已经跪在戒律堂要认罪了,上官嵘还是没有出现。
戒律堂上,家主上官灿居主位,左边是三位隐者,右边是长老会各位长老。而戒律堂门口,围满了众人弟子。
上官靖回头朝门外看去,至今仍旧笃定着。
上官灿虽尚不清楚上官靖想做什么,却也盯着大门看。他最后一次见到大哥,是送大哥回来养伤的时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还历历在目。
而如今,他坐在他的位置上,等着审判他。
一等再等。
终于,大长老出声了,“上官靖,你要认的,是什么罪?”
上官靖还想等。
就在这个时候,侍从手捧一个大木匣子,飞奔而来。
上官靖猛地起身,“这是什么?”
侍从箭步进屋,道:“有人托山下的农夫送来的,说是给新任家主的贺礼,一定要新任家主亲自打开。”
上官灿连忙问:“是什么人送的?”
侍从道:“那农夫不认识,还说送礼的人让他代为恭喜新任家主。”
上官灿连忙取木匣子。
他一打开木匣子,顿时吓得将木匣子丢了出去!
木匣子打翻在地,里头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上官秀的人头和沾满血迹的蓝焰令。
上官灿双手紧握,浑身发颤,眼眶都红了。在场众人也全都惊住了,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之前面对铁骑营的威胁,他们早就做了牺牲上官秀的准备,也给了铁骑营明确的态度了。
可是,就算中州铁骑营杀了上官秀也不至于以这种方式送回来。
只能是上官嵘了!
他去了中州!
“是那个孽徒!一定是他!”
上官靖突然拔剑往外冲去,几位长老连忙去拦。
上官靖疯了一样挣扎,一道剑气,将所有长老都震开了,“畜生!大逆不道的畜生!老夫要亲手宰了他,带他一道去跟列祖列宗谢罪!”
几位长老拦不住,隐者连忙也追出去。
戒律堂里,就剩下上官灿独一人。
他颤着手,捡起满是血迹的蓝焰令。他拼命地擦拭,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反倒是自己的手也沾满了鲜血。
他怨恨着上官秀,一直都记着上官秀甩给顾惜儿的那一巴掌。可是,此时此刻却看都不敢多看上官秀一眼。
“贺礼?恭喜?”他都哽咽了,“上官嵘,你真真是我的好哥哥啊!呵呵,呵呵呵……”
最终,上官靖被隐者带了回来。
他冷静下来了,整个人像是绝望了一样,死气沉沉的。他道出了自己偷学司梦术的事情,更道出了自己擅作主张,隐瞒了上官嵘天赋低的真相。
他喃喃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时糊涂,我怎么这么糊涂!”
他朝上官灿看去,突然抓住了上官灿的手,“灿灿,你定我的罪吧!你定我的罪吧……”
上官灿猛地推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