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最后还是跟林婶走了。
    两人来到碧云阁的茶堂。她们走得快，聂羽裳和顾惜儿还未将穆无殇带过来。
    只见茶堂被一排长长的帷幔给一分为二，十名年纪相仿的婢女赤脚坐在帷幔后面，等着。
    秦晚烟瞥了一眼，只见这些婢女的脚大小都相差无几，一致的芊芊细足。红艳艳的蔻丹同肌肤的细嫩白净相托衬，令人遐想无限。
    聂羽裳想出的馊主意竟是让穆无殇“认脚”，还偷了她一只鞋，要穆无殇认准了脚，把鞋穿上。
    万一穆无殇没认对，帮其他女子穿了鞋，那事情就大了。
    秦晚烟冷冷道：“聂羽裳大概是忘了自己还未成婚吧？”
    这话外之意，她记仇了！
    林婶嘀咕道：“你总不能刁难自家弟弟吧！若刁难弟媳妇，不得落个坏名声？”
    秦晚烟回头看去，林婶连忙赔笑：“大小姐，咱们就在边上瞧着。九殿下那么聪明，不会被骗的！”
    秦晚烟瞥了她一眼，径自往前走，突然拍了拍一个婢女的肩膀，示意她让开。
    林婶意外了，“大小姐，您这是……”
    秦晚烟示意她噤声，径自将鞋袜脱了，露出纤细无暇的玉足。她用的蔻丹同婢女们用的是一样的款式，红艳迷人。
    她又朝众婢女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径自趴在双膝上，等着。
    林婶愣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聂羽裳这法子虽然损了一些，却还是能智取的。以九殿下对大小姐的了解，说不定能猜得到大小姐不会参与这等游戏。
    可如今，大小姐亲自下场，这难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林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说不定九殿下很熟悉大小姐这双玉足，能一眼就认出来呢？大小姐此举，并非考验，而是故意放水！
    可是，这双脚可不同于双手。两人得有多亲密，九殿下才能一眼认出来呢？
    早不成婚，晚不成婚，非得在战事都还未完全结束，就回来成婚，难不成……
    林婶想着想着，视线往秦晚烟的肚子飘了去。
    秦晚烟不经意抬头看来，“看什么？”
    林婶连忙摆手，“没没，没什么！”
    这时候，说话声传来了。
    聂羽裳道：“九殿下，烟烟就在这茶堂里！但是，你得仔细找！”
    顾惜儿笑着：“九殿下，你千万得看仔细了，万一弄错了，烟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秦越和上官灿跟在后头，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而老太太和秦大将军走在最后头，都不明所以。至于秦耀祖，早已不知所踪。
    穆无殇看了一圈，正要掀起帷幔，顾惜儿连忙拦下，“等等！九殿下，您请这儿坐！”
    她亲自搬来一把椅子。
    穆无殇今日的耐性出奇地好，他没说什么，按要求坐了下来。
    顾惜儿又递上一只鞋，“九殿下，只要你替这只鞋找着主人，就能见着烟姐了！”
    穆无殇一眼认出这鞋是秦晚烟的。
    他正要询问，帷幔下就慢慢地伸出一一排玉足来，肤如凝脂，细腻白嫩，盈盈一握，撩人心扉。
    众人都被惊着了。
    秦老太太一脸着急，“这是谁出的主意？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秦武达也觉得不妥，可见九殿下面不改色，也不敢出声，还反过来安抚老太太。
    秦越和上官灿都非礼勿视，不敢再看。
    秦越立马朝聂羽裳瞪去，可惜，聂羽裳看不到。他只能瞪顾惜儿，顾惜儿却不搭理他。
    秦越低声：“熠少爷，你管管顾惜儿！”
    上官灿憋了好会儿，憋出了一句：“我已经管不着她了！”
    秦越低声道：“我姐知道了，铁定收拾她！”
    上官灿立马问：“收拾谁呢？这种馊主意，若不是聂羽裳那妖女想出来的，我上官二字就倒过来写！”
    秦越咂了咂嘴，无话可说。
    上官灿又补充了一句：“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拾掇她！否则，烟姐过来了，铁定跟她没完！”
    这时候，顾惜儿却就将门关了，将大家拒之门外。
    上官灿和秦越都笃定秦晚烟不在里头，也还不知晓此事。而聂羽裳和顾惜儿压根不知道，秦晚烟就在帷幕后面。
    聂羽裳道：“九殿下，就一盏茶的时间，请吧！”
    穆无殇猜测秦晚烟应该不会参与这种游戏，他扫了一眼，正要回答，却又察觉到不对劲。
    他起身走了过去，认认真真地瞧了起来。
    见状，顾惜儿暗中着急，抓紧聂羽裳的手。
    聂羽裳低声：“怎样？怎样？”
    顾惜儿道：“好像……好像……”
    她的话还未说完，穆无殇就在一只玉足前止步。他蹲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握住那好看的脚踝，轻轻抬起。
    顾惜儿看得目瞪口呆：“羽裳姐，我们完了！”
    聂羽裳大为不安：“到底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穆无殇突然轻轻一拽，一截无比迷人的小腿就从帷幔里露了出来。
    顾惜儿更加震惊，脑海一片空白。
    穆无殇低着头，嘴角噙笑，大手沿着那纤柔的脚踝，沿着小腿肚，轻轻往上捋。
    顾惜儿立马双手捂了眼睛，都快哭了：“羽裳姐，我们闯祸了！闯大祸了！”
    聂羽裳猜到怎么回事了，连忙大声解释：“九殿下，烟烟其实没有……”
    然而，话音未落，穆无殇就一把扯碎了帷幔。
    轻纱层层飘落，秦晚烟与穆无殇四目相对，一个凤眸娇，一个桃花眼笑。仿佛这一刻，屋内别无他人，只有她和他。
    秦晚烟轻轻踹他，“还不松手？”
    穆无殇非但不松手，还冷不丁用力拽她。秦晚烟始料不及，差点摔了。穆无殇却轻易捞住她，将她横抱起来。
    穆无殇将秦晚烟放在桌上，取来鞋，慢条斯理帮她穿。
    顾惜儿早已放下双手，比刚刚还震惊，“烟姐，居然是烟姐……”
    聂羽裳听到秦晚烟的声音，都吓着了。
    穆无殇帮秦晚烟穿好鞋，却不让她下来，就将她堵在桌上，颇为认真地问：“还算满意吧？”
    秦晚烟知道穆无殇误会这“认脚穿鞋”的游戏是她想出来的，她也没解释，就看着他，不说话。
    她心里头满心的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瞧出来的？
    穆无殇又问：“赏不赏茶喝？”
    秦晚烟笑而不语，凤眸明澈动人，娇羞喜悦还有些小傲娇，好看得难以形容。
    穆无殇看着看着，突然倾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