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股力量寄生的躯壳!
所以,受制于两股力量,甚至,可能最终慢慢地丧失掉自己,成为傀儡。
穆无殇补充道:“我若沦为老祭祀口中无七情六欲的活死人,亦或者说是世人口中的战神,或许,真的是被寄生的躯壳了。”
秦晚烟看着穆无殇平静的样子,十分意外。
她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却还没来及细想,穆无殇竟就这么说了出来。
她问道:“你早怀疑过了?”
穆无殇点了点头:“只是一种猜测,或许就是真相,或许完全猜错了方向。”
他其实一直令人在无渊岛追查,他甚至对大祭司的寓意,以及同他说过的一切都不完全信任。
奈何,关于战神血脉,关于巫族的一切,就像是被刻意抹掉的一样,连蛛丝马迹都极少极少。
如今最大的线索,便是七巫留下的七把战神钥匙。
他想知道,秦晚烟身上的蚀魂之力,全部被唤醒后,蚀魂和噬心,到底孰胜孰弱,到底是束缚还是守护。
既然追查不到当年的真相,也无法推测出明确的答案。
那么,只能去亲身经历!
秦晚烟越想越不安。
她拉住穆无殇的手,认真道:“倘若你我真是只是被寄居的身躯,那是否……掌控了你我,便掌控了这两股力量?”
穆无殇若有所思。
秦晚烟道:“传言上古无渊战神失控,滥杀无辜,屠戮生灵。这‘失控’到底是何意?是他自己失去七情六欲,沦为杀戮的魔,还是……还是他本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掌控他的人失去了对他的掌控,才导致那场杀戮?”
秦晚烟越说越不安:“当年七巫,到底如何灭杀战神的?”
这些,穆无殇都思考过。
他道:“七巫灭杀战神,包括如今你我打探到的诸多传言,都未必可信,别瞎想了。”
秦晚烟继续道:“七巫利用巫族圣女灭杀战神,是可信!”
穆无殇看得出她的不安,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故意开起玩笑:“好了,别瞎想了,待我这失痛症慢慢解除,到时候,你想绑我都绑不住了。”
秦晚烟却没心情开玩笑,她认真道:“倘若当年,巫族圣女也不过是个被蚀魂寄居的傀儡,那能掌控她的人,是否……是否就是拥有异血的人?”
秦晚烟激动起来:“所以,七巫才竞相研制异血药方,他们并非想独占蚀魂,而是想掌控拥有蚀魂的巫族圣女!”
穆无殇立马蹙眉。
秦晚烟也随即蹙了眉头,意识到自己推测错了。
她这个蚀魂的拥有者,除了一开始被蚀魂反噬几次,她就再也没有被反噬过了。
除了面对穆无殇之外,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掌控蚀魂,完全是无师自通,仿佛这股力量就是天生为她所用的。
换而言之,她并不需要异血!
关于异血和蚀魂的传言,并不可信。
秦晚烟叹了一口气,下意识拧起眉头来:“不对不对,都不对!”
穆无殇立马拨开她的手:“这么用力,都红了。”
他将她拥过来,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帮她揉起太阳穴:“把眼睛闭上,别说话。”
秦晚烟没说话了,可是,她躺了一会儿,就起身抱住穆无殇,安安静静地抱着。
她那么镇定淡漠的一个人,何时如此不安,如此患得患失过?
全都是因为怕自己有朝一日会伤了他。
穆无殇自是明白秦晚烟为何不安,所以,才一而再想结束这个话题。
他轻轻啄吻她的眉眼,缓缓而下,锁了她的娇唇……
一番安慰之后,穆无殇才道:“多想无益,你收拾下,我带你回秦家去。中州的战事没那么快。过几日,咱们秘密去趟中州。最后两把钥匙,都在中州。”
秦晚烟却道:“回亲宴都结束了,不回去也罢。”
穆无殇道:“你确定?”
秦晚烟没回答。
穆无殇自是随她的意思:“那就不回了,让林婶过去说一声。”
秦晚烟还是没回答,双手缓缓搂住穆无殇的脖颈,仰头迎上来,一点点靠近,轻触了穆无殇的唇。
穆无殇不动了,眼眸微垂,格外安静。
秦晚烟笨拙却认真……
在这贵妃榻上,又是一场温柔缱绻。
只是,这一回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加温柔。两人都无话,一个不戏弄,一个不较劲,只静默地深情拥有。
过后,秦晚烟喜欢也习惯赖在穆无殇身上,穆无殇也习惯了这么半倚着,轻抚秦晚烟的玉背,直到她睡着,才将她抱到榻上去。
翌日上午,秦晚烟和穆无殇才秘密回了秦家。
秦晚烟让秦越不必声张,只在碧云阁里设了宴,同秦越他们几个一道吃饭。
秦耀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消息,偷偷地溜了过来。
他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道:“呦,姐夫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晚烟瞥了一眼,没搭理。
穆无殇倒是示意他过来坐。
秦耀祖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走近了却突然发现没有适合自己的位置。
一张圆桌,穆无殇和秦晚烟坐主位,秦越和聂羽裳坐在秦晚烟旁边,而后是顾惜儿。钱叔和林婶坐在穆无殇旁边,而后是上官灿。
就剩下顾惜儿和上官灿之间的两个位置,让他选一个。
若是以前,秦耀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坐到上官灿身旁去,毕竟男女有别。
可是,他前不久才收了顾惜儿三千两银票,总觉得自己不坐到顾惜儿身旁去,就有种站错队伍的感觉。
他心想,顾惜儿和上官灿都和离了,他管他什么男女有别。就坐一起吃个饭,也跟男女有别挨不上边吧?
于是,他就笑呵呵地在顾惜儿身旁坐下了。
顾惜儿立马蹙眉,而上官灿的眉头蹙得比顾惜儿的还深。几乎同时,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秦耀祖也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冲众人笑了笑,道:“你们继续聊,我先填填肚子,我饿了一天了。”
上官灿看了顾惜儿一眼,似乎不悦,却没做声,只埋头吃饭。
顾惜儿有些莫名其妙,也一言不发,埋头吃饭。
穆无殇问道:“秦耀祖,你一天忙什么?怎么就饿了一天?”
秦耀祖一边吃,一边回答:“我在宫里教禁军打鸟。”
话一说完,他立马放下碗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不……不是打鸟,是练弹弓……弹弓之术!”
他原以为穆无殇会生气,哪知道穆无殇继续问:“成效如何?”
秦耀自一下子来劲了,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众人竟听得津津有味,意外不已。
没想到,秦耀祖居然在禁军里带出了一支不输神箭手的弹弓队,真的做到了一只鸟都不让飞出皇宫。
有了秦耀祖,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
这个时候,中州皇宫也正热闹着,却是另一番热闹。
李长思又一次一哭二闹三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