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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恶毒(改)
    三天后,纹玉宗的修士正式接手活鬼符相关的事宜,同时向被谷怀章集结的山野散修作出交易,让其帮忙击杀隐藏在武定城内的鬼偶,每一张活鬼符都愿意出灵石药材、符箓法宝来回收,价格好商量,但是不允许他们私藏以至流落山野,为祸人间。
    如果谁私自截留活鬼符被查出来,就不要怪纹玉宗为了凡尘安宁痛下杀手。
    随后能检测鬼气的法宝,紧急从纹玉宗里日夜兼程送到武定城来,确保每位愿意帮忙的修士人手都有一件。
    “在那边!”
    “交给我,斩!”
    一位狂奔的及笄少女直接被一剑枭首,那人生刚开始绽放的姣好面容上布满了狰狞。
    只见二名身穿城卫军服饰的散修迅速围了过来,从人头后抽出活鬼符,开心的讨论起了归属。虽然不能使用御剑术、火球术之类过于惊骇的法术,但是在御风诀、巨力术之类强化身体能力的法术都能使用。凡人的鬼偶基本是发现就死。
    “嘻,又搞定一个,走,找下一个。”其中一个散修一脸兴奋的吆喝一声,便快步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此时真正的城卫军带队过来,收敛尸体,送去焚尸坑彻底火化鬼偶,避免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再者为了防止尸体因亲属为了讨要说法没有入土安葬,而发生瘟疫。
    完全没有注意到数十双愤怒的眼睛,在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城卫军的身影,数个汉子死死的按住一位妇人,捂住的嘴巴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哀鸣声。
    “呜呜呜~~呜呜!”
    泪流满脸的妇人,眼睁睁的望着自己含辛茹苦才养大的女人,被那些城卫军以杀人的理由追杀致死,她除了发出悲鸣,什么都做不到。
    也不用脑子想想!一名十五岁的少女哪里来的力气杀人?
    “桀桀桀~~杀吧!杀吧!尽情的杀吧!还有近百个小小的鬼偶组成的杀阵在等着你们,你们能破得了吗?”
    围观人群中的一个老妇人发出沙哑的邪笑声,转头消失在人群之中。
    三天来,三人一队的散修从一开始的为了提防伏击而小心谨慎的伏杀鬼偶,到后面的单独为战,争抢猎物,事情开始逐渐异常起来。
    收集起来的活鬼符已经百张有余,就算如此,巡查一两个时辰依旧还能发现到一两个游荡在人群中的鬼偶。
    鬼偶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后面不管不顾的逃命,散修们一心只想着取活鬼符换灵石法宝,没有发现击杀鬼偶的年纪越来越小。
    直到一位歇斯底里的妇女往散修们扑过来的时候,散修门才惊觉,自己手中提着的鬼偶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数百个拿着各种农具、木棍的愤怒难民把城卫军围了起来,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面。
    十多名城卫军里面只有一名散修,被数百名怒目而视的暴民围攻。一时间皆都感到了胆寒,不由得怒骂出声。
    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混在激动人群里的鬼偶拿着个木棍就冲了上去。
    佩戴有检测活鬼符法宝的散修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鬼偶,为了自己的安全,散修一剑把那个鬼偶的脑袋砍飞。
    然而这一剑却直接引爆了人群的怒火。
    无数衣衫褴褛的平民直接冲了上去围攻城卫军,见势不妙想要释放火球术驱赶暴民的散修被混在人群中的修士鬼偶一张定身符定在了地面,然后被愤怒的人群围殴致死。
    等人群散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堆烂肉。自然,散修的飞剑与乾坤袋也落入了邪修的手中。
    暴动的人群开始围困城卫军要求城主给个交待,为什么要残杀无辜的幼儿?
    面对汹涌的暴民,武定城的城主士吉,也是一阵头疼,先不说那些婴儿早就已经死了被做成了鬼偶,就算仙人真的杀那些婴儿来玩,自己也不能做什么,他们可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对面心情不好提一句,自己就要收拾包袱滚蛋了。
    但是民意难逆,如果不平息下来,以现在超负荷的人口情况,一旦爆发冲突,那些仙人拍拍屁股走人,自己还不得被暴民撕成碎片?
    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上门来。
    “上仙大人,外面暴民众多小人实在抵挡不住了,求求上仙开恩。”
    “放肆!!!不是和你说了杀的是邪修鬼偶了吗?修仙之人以民为本,这么可能随意屠戮凡人?你速去镇压暴民,免得兽潮没来,就不攻自破。”邹子诚愤怒的呵斥道。
    “上仙开恩啊!小人知道那些是鬼偶,但是小人如何去和那些目不识丁的暴民解释?对着他们怀中哇哇大哭的婴儿,说其已经早死了,现在是一具。。。人偶?上仙啊,我真的如实告之,下一刻全城的难民都会发生暴动的!”左城主急得团团转,他也想和那些暴民解释啊!但是他们听不懂这些大道理。
    “宗门来消息了,妖兽群据此不足半月路程,你自个衡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平息民怨就行。你帐下中如此多的幕僚都是吃干饭的吗?”邹子诚怒骂一声,冷冷的看了左城主一眼。
    自己本就是为了那些暴民的安全才与兽潮、邪修对抗。结果那些暴民不识好人心,反过来围攻城主府。
    一念至此,心中不由得怨气横生。再加上从邹子诚身上遭受的谩骂,一时间怒火上头,恶狠狠的道。
    “上仙,小人知道了,这就去镇压暴民,定不叫他们打扰上仙的计划。”
    左士吉重重的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东方雨桐看着左士吉消失在门后,便小声对着邹子诚说道。
    “邹师兄,他出去杀那些平民了。”
    邹子诚知道,但是没有阻止。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人一旦坚信自己所认为的,那怕别人把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会视而不见。他们现在只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景象,也只坚信自己所得出的结论,能让他们冷静的坐下来仔细思考的方法有很多,但左城主他的方式是最简单有效的,不是吗?”
    “你要记得,雨桐师妹,我等修道之人护的是人族的大道,不是某个人的小道。等他们见识到世界大道的残酷,就会重新想起属于他们自己的身份。所以让左城主杀一部分人,拯救另一部分人吧!”
    东方雨桐不明白,修士不是应该斩杀妖兽,护佑人族的吗?怎么现在要把屠刀砍向人族自己?
    “邹师兄,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但没有必要,过于仁慈只会害了他们。妖兽、邪修可曾会让其死的明明白白?他们与妖兽搏斗的时候可曾这般勇敢?说到底,那怕他们与妖兽搏斗了数千年之久,还是没有学会对于天道的敬畏。弱肉强食的法则,他们没有学会那就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人做出榜样。”
    “可。。。”
    邹子诚举起手阻止了东方雨桐继续说下去。
    “雨桐,你出去吧!试试用你自己的方法阻止那些暴民吧!”
    东方雨桐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小心修士鬼偶。”
    南仁礼看到东方雨桐向城主府门口走了过去,才来到邹子诚的身边。
    “子诚,何必这般逼迫雨桐师妹?把活鬼符的辨别方法公布出去,他们自然会杀了那些婴儿鬼偶,何须让左城主带兵大开杀戮?”
    “一方面那些平民如今这样,他们还会相信城卫兵的话吗?而且就算他们相信了,又有几个母亲愿意亲手把活鬼符从婴儿体内抽出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时间了,那个邪修就算有再多的活鬼符也不可能无穷无尽,为什么要浪费大量的活鬼符来炼制那些毫无战斗的婴儿鬼偶?他在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行动,我们都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速速平息暴乱,让散修们到处侦查击杀鬼偶,只要发现蛛丝马迹,我们才能顺藤摸瓜。。。。。。仁礼。”
    “是是是,我知道了,雨桐师妹包在我身上。子诚,你别着急,现在对面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讨不到好,但是只要对方频频出招,总会有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我知道,仁礼。”
    看到邹子诚心里有数,南仁礼也没有再说什么,门口的雨桐师妹开始劝说那些暴民了,自己要出去了,再晚点修士鬼偶该出手了。
    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面的邹子诚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武定城平面图,皱起了眉头。
    他到底在哪里?这么翻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他?如此多的婴儿鬼偶是这么神不觉鬼不知的从他们的母亲手中夺走的?
    要知道难民大量涌入的混乱场面,母亲只会比平时把更多的主意力放到婴儿的身上,一个两个倒是有疏忽大意的可能,近百个同时如此?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
    “杀!杀!杀!”
    整齐的威喊声从门口传来,邹子诚知道暴动平息下来了。
    “来人!”
    门口的一名甲士小步跑了进来,半跪在地上拱手道。
    “在!上仙。”
    “全城搜查,后脑贴有木牌的凡人与野兽全部击杀,把藏与木牌下符箓全部收缴上来,如果修士不配合检查,不可硬上,报于其他修士。”
    “是,上仙。”
    难民群中,一位独眼的汉子阴恻恻的冷笑着。
    “桀桀桀~~破阵的法子不错,一力破万法,但是你这力度好像不太够啊!”
    “兄弟你在嘀咕什么?听说全城的军士都在搜查后脑有木牌的人,连狗都不放过。你有吗?”
    听到旁边一个瘦小男子语气中的警惕,独眼的汉子转过去,脱掉帽子把自己的光头亮了出来。
    “你看我有吗?”
    “没有是没有,但是你的头发也没有了啊!”
    “命都没了,要什么头发。”独眼的汉子戏谑的说道。
    “是啊,命都要没了,兽潮、口粮、病、士兵,什么都想要自己的这条贱命,这是什么鬼世道。”瘦小男子叹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烦恼都将会不复存在。”
    不等瘦小男子回应,独眼光头汉子就离开了人群消失在小巷之中。
    望着这个奇怪的独眼关头汉消失不见,瘦小男子嘀咕了一声。
    “奇奇怪怪的,像鬼附身一样。”
    “那边那个,你在嘀咕什么,把后脑亮出来。”
    听到士兵的大喝声,瘦小男子赶紧转过身去,把自己帽子脱了下来,用手在后面摸了摸,卑微的说道。
    “大人,小人后脑勺可没有什么木牌子。”
    “废话什么!”
    士兵走了上来,用大手摸了摸,又拍了两下,然后一脚把他给踹到后面去。
    “检查完的到后面去,别赖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
    瘦小男子赔了个歉就融入了人群。
    见到如此没有血性的人,士兵呸了一口唾沫。
    “肯定是城外村子里的无赖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