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直和林海媚,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基本上都懂对方的心思了,但都没点破。两个人具有的理性都超乎常人。
江凯和美久,一样的年龄,一样的求学,一样的都有爱在心里。只是他俩将爱印证了,没想到越证明爱越浓,激情之下,把爱浓缩到了一个小生命上。
喜酒很快将选定日子,出嫁的时辰,却让美久越来越感到窒息。
陈叔平时对林海媚的告诫是有用的。是在提前打预防针。他说生活不是过家家,一步错,步步错。
于是,林海媚的心中筑起了一道篱笆,提防木直的深度停留。言语上,更不敢有一丝轻佻的举动。
木直喜欢她,她不是不知道,但她不敢触碰。
一个男孩子的爱,让女孩子感到有所防备时,他也不敢擅自表白,他怕表白会吓跑她。
木直对林海媚也是一样,那是一种捧在手心上的爱。但他的理性告诉他,现在谈爱对于他俩,都不是时候。否则,两人的学业都将烟消云散。未来的计划都被打乱,也充满不可预测的不可靠性。
木直不敢拿自己和林海媚的未来作赌注,因为他知道,这对林海媚来说,是最不公平,也最具伤害性的。爱她,就希望她过得好。
一个可爱的婴孩整天爸爸长,妈妈短的叫着你,你还有闲情读书。张嘴就叫的吃喝拉撒,那一次不付出精力,那一样不拿走人民币。
两个一穷二白的学生,不早走婚姻这条路,也是对的。
木直看得很远,想得很宽。他的稳重,也为自己不会出格有了加持。
于是,木直追随林海媚的眼神,爱意也就越来越浓。因为爱藏不住,以为藏在了心里,没想到眼神却泄漏了秘密。
但他俩都不知道,江凯和美久两个人,很快将结婚了。
今天是林海媚在包子店打工的最后半天时间,因为家里快要杀年猪了。
清晨的雾霭很浓,能见度很低,一片白蒙蒙的。大地像罩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
令人猝不及防的,是突然从浓雾中钻出来一两个背包的赶路人。
沉重的背包压得双肩下垂,快要脱臼似的。
裸露的脖颈任由寒冷爬伏,实在熬不住了,才会用双手用力将背包往上一提,衣领才重新遮住脖颈,冷意又小了许多。
林海媚把脖子尽量钻进衣领里,虽然也围了纱巾,但仍然觉得挡不住寒冷。
她小跑起来,试图缓解冷得有点僵硬的脚趾。一口接一口的热气像一团团,在眼前晃悠几秒,转瞬又没了踪影。
店前暖黄色的灯光让林海媚感到了温暖,她看见木直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羊绒外套,一条藏青色格纹围巾,随性地搭在胸口。深蓝色的牛仔裤让整个穿搭出层次感。
翩翩如玉的身影,温和雅致,眉宇间的笑影仿佛搅动了林海媚心中,沉淀已久的情感。温情,从心底散开。
“靓仔,给我拿三笼猪肉包子。要热乎的”,一个大姐从对面走过来,冲着木直大喊。
离店还有好几步,就叫呼上了,可见这个人不是饿了,就是赶路很急。
大姐的喊话,瞬间把林海媚荡漾的心,拉了回来。
林海媚转身走进店里,她系好围裙,投入到即将来临的高忙时间。因为七点到十点,是店里最忙的。
但在今早的忙碌中,林海媚闻到了浓浓的梅花暗香。原来,冰箱上一大簇梅花正悠然放香。
“大姐,你拿好”,木直口吐芬芳的声音,悦人耳目。
“陈叔,生意越来越好啦”!大姐边收边和陈叔道贺。
“哪里,哪里,托你们的照顾”,陈叔谦虚中也是实情,“李大芬,今年回来这么早”?
“这不,我侄儿快结婚了,我回来帮帮忙”,李大芬抬头回应。
“你侄儿是不是叫凯凯,你经常带他来买包子的那个”?陈叔在回忆中猜测。
“是的,叫江凯。现在长大了,可帅了。他跟我嫂子姓的,就是他年后快结婚了,我才赶回来的”李大芬边说边背包起身。
“那祝贺你呀,李大芬,喜事喜事”!陈叔站起来,使劲搭搓揉面。
李大芬走得太匆忙,也许听到了陈叔的道贺声,她又回过头挥了挥手。
木直和林海媚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用极为惊讶的表情,同时望向对方。
“江凯!美久”!两人几乎同时呼出了两个名字,因为这两个名字他俩太熟悉了。
“怎么,惊讶了”?陈叔接话很快,“平时怎么说你们来着,好好读书。等你没有读书的机会了,才会后悔”。
木直和林海媚从对方惊讶的眼神中,庆幸自己没有将爱付出行动中。以后,两人也许更不会了,除非,完成学业。
买早点的人越来越多,林海媚和木直两人的嘴中,不断地重复“好的”!“你拿好”!“谢谢”!“你慢走”!这四句话,从两个年轻人愉悦的口中说出,像是一串动听的音符,令人身心愉悦。
也许是爱吧。爱,令人愉悦!爱,令人温馨!
迟来的太阳躲过云层的追逐,洒落在了幸运的地方。幸运的人就会端个小凳,接纳阳光的温暖。留金的岁月在扑克牌中,小憩一年的疲惫,充足的精力又会在来年绽放。
店前的太阳光,斜缀在木直和林海媚两人冒着微汗的脸上,本就充满朝气的脸,更抹上了一层幸福的荣光。
有工作参与,有书本落笔,有爱在心中藏,也是一份难得的幸运。
木直幸运他可以短暂地陪在林海媚的身边。看她毫无顾忌地大笑,听她温暖和柔的语调,想她靥然巧笑的脸庞。
时间,在慢慢地静熬分别的来临。
“哎”!木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失落,在他的心中突然洒满,与刚才的情绪判若两人。
他突然望向林海媚忙碌的身影,有向她告别的冲动。他习惯了每天清晨的等待,更习惯了每天安定的陪伴。他害怕她的离开,哪怕只有二十多天。
“江凯,美久”,木直又想起了两人,他把念头硬压了下去,冲动才慢慢地消失。
也许真的是不忍看林海媚离开的背影,木直等到包子卖完了。他再次靠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走来走去,仿佛是要把她的脸,刻放在心里。他的眼神中满是爱意,告别的冲动又涌了上来。他又突然转身,朝向屋里的陈叔说,“陈叔,我去给我爷爷买白酒回去,我就先走了”。
“好!好!那你先走吧。替我向你爷爷问好,有空我陪他钓鱼”,陈叔站在揉面案桌边,手中拿着小刀铲,望着木直说。
“林海媚,新年快乐!明年见”!木直提前道贺,他边走边向林海媚挥手。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眼神难掩不舍,但他很快转过身去,拼命奔跑,背影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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