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欧萌萌来说,真的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去完了忠顺王府,她就觉得又了了一桩事。又可以休息几天,专心的在家出了一套卷子,然后亲自去了族学,去监考了。她觉得,像她这么专业的人,不去学里考考那群小屁孩子,都不像自己了。
贾珍不在,欧萌萌虽说没带过这么小的班,但还是有点怀念的。一个个的小桌子,一群半大小子,有点可惜,没有女孩,不过算了,男女同班这个,她就不想了。
卷子收上来,她先把字不好的挑出来,“这几张不成,你们要回去练字了。千万别说什么,考试时,会有人誊写卷子,不会有人关心你们字怎么样。不过,帮你你们誊写的人,看到这字,会不会也郁闷,直接说看不清,给你们写错几个字,你们说,有没可能?还有,若是你们能进殿试了,皇上巡视时,看你们这字,真的啥前途都没有。”
不过她没点名,剩下的,就看卷面了,明清时的秀才试相对于唐宋来说,其实简单一点的。而欧萌萌真的一辈子就在考试中过来的,前二十五年自己考,后三十年考别人。所以她才会和贾赦他们说,读书她不成,考试她是专业的。
所以这十几个孩子全被考糊了,当然,他们对老太太也有更深的感受,贾赦听不懂,就觉得老太太真牛逼了。
而贾政,张镇在边上,也面色如土。贾政是觉得,幸亏自己没去考,不然真不一定考得上。
张镇是觉得,你们家女子读书也这样吗?老太太读成这样,你们家是传说中的废物家族?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风评!
老太太点评子孙的事,虽说没有特意的传播,但还是很快被人知道了。毕竟贾家族学在士林之中,还是有点份量的,毕竟大家对于贾家这种超常规的教育方式,一直很好奇,所以常来常往。所以,看到老太太点评的倒是不少的。
特别是老太太点评学生们的文章,就更有意思了,之前说了,他们的文章由贾政他们专业的教的,然后还有弘学大儒帮忙看文,其实这十几个孩子文章都是不错的。所以别看没有专职的先生,但谁敢说,他们的师资不成?
结果老太太真的自己念他们的文章,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的点起来问,你们想表达什么意思,这个意思是你们真心的吗?应付考试是一回事,但是若是回头有人拿你们的文章来抨击你们,你们该如何?
外头听的大人都傻眼了,哪怕是赵崇也是正经读过书的,虽说没参加科举,但是是听得懂的。听老太太说完了,这些人都呆滞了,他们懂得写文章的,但是真的没想过,文章虽有直舒胸意的作用,但是,写应试的文章时,还要说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不可以吗?
里头老太太却在说,“所以,你们现在要想清楚,你们要做什么,然后对着专业去,你们要把你们想做的事,具体的体现在文章之上。”
然后一个个的把人点起来,问他们想将来做什么,比如有人想当大将军,那么考武举时,也是要文章的。你怎么让人觉得你能当一个好的大将军?是在文章里随便说几句誓为国死?
敢这么写座师都懒得搭理你,你又不是兵,你死不死的与战局无关。你是当将军的,最少也得带一队人吧?你死无关,你把人带出去,怎么把人带回?
所以,你们最好想清楚,你们要做什么,所以现在确定自己的方向,开始找这方面的书,然后根据出的题,然后就能把文章写出自己的个人特色。
外头的人越想越觉得老太太这话有意思啊!其实老太太这是教人做弊啊!人家写文章都是想的写得怎么文采飞扬?结果老太太教他们写出自己的特点。大家的卷子原本差不多,文章的技巧也差不多时,突然冒出一个言之有物的,这可不一下子脱颖而出了?
还有就是,其实这些小孩子,其实是被老太太哄着他们确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然后假装那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这个。外头的那群读书读到精的,都替贾家孩子们掬了一把伤心泪了。 老太太连去三天,小孩子们听没听懂,贾政不知道。反正,赵崇,熊二,张镇,还有连新帝都来了。都在外头听课,老太太也不用他们管,自己一个个的点评,与学生对答。
贾赦是最舒服的,就坐在教室里听,他是注意到,学生们的眼神里慢慢有了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都有感觉,他们开始确立自己人生的目标了。老太太在慢慢的往他们心里埋进了一枚要理想的种子。
当然,也有了有心人。毕竟贾家这些日子倍受京城各家的关注,一个国公府的老太太,纵是真的懂书的。也不该由她来说。立刻报到新帝那儿来了。
新帝是听说老太太在学里考较子孙,这点就很有意思了,就带着夏太监出来了。
当然,人家报给他的是,贾家老太太考较族学学子,这是有点就是牝鸡司晨的意思了。不过说归说,没一个敢说老太太这不对。这个真不犯法,连弹劾都没法说,只能对着新帝挑唆一下。觉得老太太有点不懂规矩。
新帝倒是把人斥回回去了,人家老祖宗,在自己家的族学里考较子孙,关你屁事?说话的,闭嘴了。因为新帝这么说也没错。不然,人家直接弹劾了。
新帝想想,还是过来看看,贾家这些日子颇受关注,而贾家老太太才是一家大小的支柱所在。现在老太太在族学考较子孙,就连他听到了,也觉得不安。万一明年真让他们考上了,就真的麻烦了。他可不想让老太太死,所以他亲自出来看看。
结果新帝到时,就看到熊二,张镇,还有几个贾政为元春挑的书呆子都在门口安静的听着。看新帝来了,也都起身,但没敢说话。似乎生怕影响了里头的教学。
新帝也坐下,安安稳稳的听着。终于老太太的点评完,出来时,看到新帝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她还是扶着贾赦的手,向新帝忙跪下行礼。
新帝低头看看这位看着苍老、瘦肖许多的老太太,还有那平静的脸,新帝觉得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老太太明显的,一点也不惊讶。就好像在等着自己来一般,所以她找自己啥事?新帝现在想的是,自己现在扭头走行不?
今天去单位了,食堂的师傅问我怎么昨天没来,同事们问我车咋样了。一早,我像祥林嫂一样,把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事,重复了好几次,说得我自己都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