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常慕’？”
    陆时序很敏锐地捕捉到字眼。
    这让他想起很久之前，好友唐季的妹妹唐嘉跟他说——
    从前的常慕跟现在不一样……
    当时，他听得漫不经心，并不把这当成理由。
    促使一个人性格转变的契机多了去。
    他更懒得在意常慕是因为什么变坏。
    他只需要知道，常慕险些伤害了南枝和南意，这就够了。
    可是现在看来，常慕的转变在南枝眼中吗，有些不一般？
    陆时序立刻想到那两名导致车祸的司机，脑中随即冒出“被控制”三个字。
    被控制？怎么控制？
    人身威胁？
    药物？
    催眠？
    又或者是……
    什么超自然的力量？
    陆时序脑中瞬间闪过很多东西。
    但他看到，南枝偏了偏脸，有种逃避面对这个问题、不愿意多说的意思。
    他便也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其实，我这次来出差，就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常慕的踪迹。”
    南枝一惊：
    “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
    陆时序抬手碰了碰鼻子，脸上写满了无辜：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南枝懒得跟他计较。
    她更在意：
    “所以呢？找到人了吗？”
    陆时序想起什么，不自觉皱起眉：
    “没有。不过……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陆时序说了一些追查常慕过程中发生的诡异情况——
    比如她经过的路段，监控会莫名失灵；
    还有找到她藏身的区域附近，负责追寻她的人手机却忽然失去信号；
    以及好不容易发现了她的踪影，没来得及上前，跟踪的人先是倒霉出事，至今已经发生车祸两起、花盆砸头一起，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
    陆时序之前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可现在，当南枝戳破了中间的那层窗户纸，无数的脉络便跟着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
    他恍然大悟。
    同样的，南枝也想明白了许多。
    要不是现在是半夜，她甚至想直接冲去找常慕！
    陆时序在她眼神微动的第一秒，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他无奈圈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拽进怀里。
    南枝纳闷，语气有点小小的不快：
    “做什么？”
    “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陆时序一语打破南枝的心思。
    南枝：“我知道现在时间晚了。”
    她只是想想，又没做出实际行动！
    陆时序看穿她的话术：
    “所以你想明天去？”
    南枝：……
    “哼。”
    她故意偏开脸，不想看陆时序。
    陆时序眉眼柔和得不像话，目光在南枝脸上流连，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怎么这么可爱呢？
    陆时序低头就想亲她。
    南枝及时反应过来，抬手推开他：
    “说正事，别动手动脚！”
    陆时序有些遗憾地退回去。
    随后，接着刚才的话：
    “明天也别去，她那边情况不确定，还需要排查。而且，万一有危险呢？”
    “我想去。”
    南枝态度坚定。
    陆时序只好柔声说：
    “我想你陪着我。”
    南枝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陆时序的伤痕累累：
    “但是……”
    “你后天就要回京了，而我要留下来调查那个‘常慕’，那我们又是一周不能见面。”
    陆时序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平静之下，是失望。
    南枝彻底被打动。
    好吧，她承认他们的时间不多，一点一滴都珍贵，浪费在常慕身上实在是可惜。
    陆时序见她有所动摇，决定再加把火：
    “而且你放心，我这边已经慢慢摸索出规律了，抓到她是迟早的问题。”
    其实就算南枝没告诉他，他也已经有了办法，现在不过是在等待收网。
    陆时序不忘告诉南枝一些他的布置。
    就连南枝都惊叹他的布局缜密。
    简直就是针对常慕的性格，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不怕她不主动走进去！
    当然了，是之前综艺里的常慕，而不是原来的常慕，也就是攻略者。
    反正南枝除了比陆时序他们知道得多点，也没有什么特别办法。
    最后她点了头：
    “好吧。”
    陆时序把她搂得更紧。
    过了会儿，南枝忍不住喊累。
    陆时序干脆抱着她躺在病床上。
    说着是病床，其实尺寸不小，足有1米8，一般病床该有的功能它都有，就算躺下他们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可陆时序仍然把南枝紧紧抱在怀里，两人仅占据了床的右侧三分之一的位置。
    南枝警告他：
    “你可记得安分点！”
    “嗯。”
    陆时序答应得倒好。
    那男人的话哪里是能信的？
    南枝刚闭上眼睛，就感觉他的手掌落在自己的后腰。
    掌心温度灼烫得像是要把她给化开。
    南枝唔了声，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陆时序觉得他很冤枉：
    “我没有动。”
    “你的手太热了！”
    南枝有些嫌弃地想要推开他。
    陆时序只好委屈地退开些。
    “这样可以吧？”
    “还是热。”
    “这样呢？”
    “勉勉强强吧，你再退点儿。”
    “……我不想。”
    南枝看陆时序耷拉着眉眼，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了。
    “好吧，就这样。”
    “那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你忘记身上有伤了？”
    “我亲你和我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你在想什么？”
    “……睡吧。”
    她正要闭上眼睛，想到自己还要回酒店，
    “对了，你可要提醒我不能睡着！我是瞒着我哥和一一出来的，万一被他们俩发现……”
    陆时序也知道情况不一般，郑重点头：
    “好，我会叫你的。”
    南枝这才满意。
    奔波了一天，她早就累得不行了。
    她很快觉得眼皮沉重：
    “我小睡会儿……记得……叫我……”
    声音越来越弱。
    陆时序隔着黑暗描摹她的眉眼。
    “好，我会叫你的，放心睡吧。”
    对此陆时序很有自信。
    他睡眠质量向来很糟糕，住院的这几天，加起来的入睡时间都不超过10小时。
    所以，他相信自己今天同样不会睡着，还能及时提醒南枝在傅朝南意他们发现之前回酒店。
    然后他信心满满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