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情史 作者: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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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句给问懵了,诧异的同时,勉强回神开始正正经经地打量其人。
身高和裴谨差不太多,虽略瘦,行动间也带着股子精干利落,眉眼含笑,舒朗明媚,五官不如裴谨那般无懈可击,却也称得上秀逸。
倘若没见过裴谨真人,光是听闻他气宇轩昂、相貌出众的传言,那么乍看上去,倒也不至让人立刻起疑心。
但这是有危险的事,他明确知道,居然还肯以身代之?!
“你……”靳晟坐不住了,起身踱了两步,停在他面前,“你甘愿冒险,此等大义,我靳某人由衷佩服。可你要知道,东瀛忍者手段阴毒酷狠,这么多年下来,在战场上赢不了,在战场外却几乎从未停止过暗杀活动。”
他仰起面孔,长长一叹,“有一年,我和行瞻方从南海归来,东瀛人假扮受灾渔民,前来叩谢大帅恩德,有忍者当场以身做炸药,那时距离他不过十步之遥。当场炸死有亲卫三人,若不是侍卫拼死相护,又兼行瞻反应迅速,日日穿着那钢甲,只怕早就……就是那一次,他自己也身负重伤,足足修养了大半年才渐渐好转。”
说话间,他眼中似有泪光,于是越发仰起头,试图强行将泪水逼退回眼眶。
经年往事如烟散去,很多都已被掩盖在誉满京华的浮夸之中,无人问津。至于个中滋味,也只有亲历过的人方能清楚回味。
可惜此刻,还不到忆苦思甜的时候。
仝则亦站起身,神情郑重的道,“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再出事,即便轻伤也不行。戎马多年,再强健的身体也禁不得反复折腾。”说着,他朝靳晟深深一揖,“我心意已决,还望大人成全,能够帮我完成此番计划。”
靳晟忙扶起他,却苦笑了下,“我能安排人随行保护你,这一点,行瞻想必也有部署。但要瞒过他,恐怕还须你亲力亲为。我不妨再直接一点,他和你日常都在一起,你找个机会喂他服下些药物,后日一早只要他醒不来,你就可以假扮他前去和谈。”
仝则颔首说好,“此事,应该不难……”
“也不简单。他为人精细,一定会有防备,你千万不能露出半点马脚。”靳晟摆手兴叹道,“他呀,平日里常吹嘘什么预感啊,直觉的,别说,每次还真都能应验。”
他并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点评,正勾起仝则一直以来隐隐介怀之事,思绪被牵着一动,心也就跟着乱了几分。
不得已平复一刻,仝则接着道,“我不会问他关于和谈的任何事,只假装不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未必肯对我透露。那么等下我从这里出去,请大人务必叮嘱侍卫——今夜从来没有在此地见到过我。”
靳晟点头,二人又核对了几处细节,见时候不早,为防裴谨生疑,仝则便提出告辞。
送他至门口,靳晟忽问,“你,是不是前阵子被东瀛人绑去了西山?”
仝则恰在此时回眸,一望他的眼神已知道他猜出了什么,毕竟那次是裴谨亲身营救,便是他想搪塞也实在有些搪塞不过去。
“是,大人知道,大帅有恩于我,我也亲眼目睹过他经历的几次危机,所以权当是报恩吧。”仝则望着他,微微一笑,“希望和谈过后,我还能有机会看到我军势如劈竹,横扫东海,彻底打败幕府,从此百年内东海局势稳如磐石。”
言罢拱了拱手,道声留步,人已小跑着去得远了。
靳晟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蓦地里想到这样一个人,倘若因此事殒身,那裴行瞻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他们这十多年的交情搞不好也是要毁于一旦的。
想到这儿,靳大人浑身的汗毛仿佛一根根,全都立了起来。
第85章
一路小跑着回去,仝则心情轻松了不少。
或许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裴谨没准早就安排好要先发制人,不过是略施苦肉计,这个分寸自然会有亲信之人拿捏稳妥,那么他要做的,只是代替裴谨受一点皮肉小伤而已。
至于怎么会想到以身代之,却是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
也许是那日兴致到了,他一寸寸亲吻过裴谨的肌肤,很多平常肉眼不大能瞧得清的伤痕被柔软的双唇感知到,于是得以窥一斑而知全豹。
他犹是越来越清楚,裴谨身上到底有多少陈年旧伤。
站在门口,那房间里还亮着灯,隔窗望去,一团黄晕温暖朦胧,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原本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停下脚步,结果在看见那团灯火之后,才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归何处。
推门进去,那人身上兀自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坐在灯下不知在看什么。
仝则望一眼小座钟上的时间,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裴谨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伸展着长腿,“不说你怎么才回来。”
“郑医官找我有点事,有个伤兵的伤口挣开了。”
仝则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不是刚才回来过?那会儿怎么不进门,”裴谨眯了下眼,霸气满满的道,“那个老货用起你还没完了,不知道你是本帅的人?”
刚才他确是在门口逗留了一刻,那些巡逻的侍卫想必都看见了,仝则一面脱外衣,一面不动声色的应道,“你和众位将军谈事,我估摸一时半会完不了就没打扰。”
他走过去,脸上挂着极自然的微笑,“今天有收获,给你策反了一个机械师。”他把搭上大冢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又道,“明天我就给宇田写封信,至于回信,你找个会模仿字迹的人重新誊抄一遍,添些内容再交给那个大冢。”
裴谨笑眯眯听着,并没说夸赞的话,语气依然云淡风轻,“他又没见过那小白脸的字。”
“不一定,宇田的行楷不是颇有令名,有几个帖子在外头一直叫价很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看见了,做戏还是做全套的好。”
裴谨慢悠悠点头,看着他直笑,“越来越会揣摩玩弄人心了。”
这话要是平日听着,仝则也就老实不客气当夸赞收下了,这会儿却难免有点做贼心虚,干脆绕到他背后不看他的眼睛,开始解那衣服领子,“我瞧瞧伤口,要长好了就给你拆线。”
他当时下针颇用心,眼见那肉皮长得严丝合缝,便拿了个小剪子,一边说道,“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痒。”
裴谨由着他折腾,反正自己痛感迟钝,可惜不经念叨,痒痒肉果然被莫名其妙地唤醒了。
要说他这不觉疼只觉痒的毛病,真是直到这会儿,都还让仝则一头雾水,始终没搞明白那痒究竟在何处,当然了,这点小事,裴谨自然也不肯老老实实地说给他听。
直到挑完第三根线,裴谨到底忍不住笑了。身上刚颤了颤,登时被仝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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