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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867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江淮泽野义兴镇。
    舟楫往来,水鸟穿梭,急烈的马蹄带动落叶,让渔栏的年轻小伙挺直腰板,抬头望去。
    “喜报!喜报……”
    青石街上,乌黑骏马疾驰而过,缇骑挥舞马鞭,大报喜讯。
    不消片刻,长街尽头,陈兆安带领乡民团团围住。
    缇骑也不恼,知晓乡民要询问何事,勒马而停。
    “陈乡老!”
    红纱影憧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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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号自不相同,担心取音相似,年纪上来了,多有耳背。”
    车如流水马如龙。
    乡民欣喜对视。
    杨东雄为今日宴会,包下了整个天舶顶楼,请来了知名的丝竹大家演奏,且计划放飞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只天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只灯船。
    “阿水,快来,放天灯了!”
    酒水的辛辣把每个人的性子全激了出来,于是说笑的说笑,弹奏的弹奏。
    大热天,竟像大冬天似的发抖,床板咔哒咔哒直作响。
    “梁爷威武!”
    缇骑摇摇头:“这我不大清楚,以梁爷本事,想必是升了的,倒听说杨宗师和杨夫人封了诰命,当廷册封的,事后连仙去的生父生母也有封赏,光宗耀祖!”
    ……
    缇骑拉了拉马鞭,故意取笑:“早闻义兴镇陈乡老是个明事理的,莫非不知王公贵族封号不可相重!”
    ……之祖母……”
    “徐叔!”
    那是一首来自平阳乡下的小调《好风光》,平阳城里几乎人人会哼。
    梁广田蜷缩在床板上,捂住胸口,牙关咬紧,斯哈斯哈地大喘气。
    偌大的天舶楼喜气洋洋,不是年节,可门口的爆竹比年节更响,一时把欢呼声和笑声都压了下去。
    “和江獭、河狸在房间里,抱着你的龙灵绡不肯撒手。”
    嘭!绚烂的金菊照亮天空,引得水光粼粼,庭院犬吠。
    三年三年又三年!再度免税的狂喜涌上心头,狩虎三年免税刚完,今年初夏交了一次粮,没想到又迎三年!
    琴声悠扬。
    ……
    帝都天舶楼。
    “免税没有?”
    “看了会月亮。”
    “小石头呢?”
    全天下有比义兴镇更好的地界?“梁爷升官了没有?”
    “我娘让你来寻我?”“嗯,时间快到了,干娘让你下楼,你要不想去,我去替你。”
    众人闻声回头,但见一个妇人拼命拽着自家吐白沫的汉子,意图从地上拉起。
    “心情不好?”
    ……
    梁渠躺在娥英腿上翻了个身,脸热地发红,深吐一口气,醒了醒昏昏的神志,哼哼两声,坐起身来。
    弦声嘈杂且乱糟,但梁渠仍隐隐听了出来。
    “月亮?算了,赶紧来赶紧来,我看见徐将军的马车了!”
    马车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楼前车马连停。
    长街欢呼。
    蒙强和天羽卫陆续离开,独余下徐文烛和几个老友饮酒划拳,无了外人,全热得敞开衣襟,人声鼎沸。
    兹以覃恩,貤赠尔为中宪大夫,锡之诰命……
    “生了些思绪。”
    制曰:
    ……
    “阿水!”
    百姓三两结群,闹哄哄地涌来。
    月光如水,照亮金黄织锦。
    “塞北时候学的,师父会弹好几样胡琴,只是少有表现。”陆刚答。
    “他……中暑了?”
    河畔。
    “蒙兄!陆兄!”
    胡奇、向长松尽皆讶然。
    “冉叔!”
    空旷的大桌接连坐满,灯火流溢。
    “有!”缇骑大笑不断,骏马原地转上一圈,“此次不止平阳府附郭县,除开澜州,整个平阳府一十四县,包括鲛人江川,凡人头税,俱免三年!”
    梁渠愕然:“哪里来的烟?”
    蒙强、陆贾领头举杯,琥珀色的酒液映照月光,洒出点点沫。
    其后陆陆续续,五彩斑斓,铺满整个天空。
    便宜老爹的名字,记忆里都快记不得了,又在一张圣旨的内容中再度浮现于梁渠脑海。
    他都不知道了多少钱。
    “来!为梁宗师贺!”
    “好!”
    “梁爷仁义!”
    “师弟,你跑哪去了?”昨日缇骑报喜,义兴镇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唯独梁广田听闻梁渠死去的父母得了封赏,噗通一声僵倒在地上,不着凉,不生病,当晚便发起高烧,镇上人全说中了邪。
    “师父还有这手本事?”
    烛火引燃,浩浩荡荡的橘红天灯飘舞天空,潭面上无数灯船入水,自亮一盏,水映一盏,流光融汇,无声起伏。
    阳台宽阔。
    楼阁勾连,锦绣如云……
    大红灯笼高高挂,长街上,大红狮子摇头摆尾,锣鼓喧天。
    一行行一列列。
    “接着奏乐,接着舞!”
    龙娥英自后方环颈贴靠,下巴磕上肩膀,与梁渠一同欣赏夜景。
    “无钱?”医师抬眼,“这方子不贵,六七钱而已,不到一人一次人头税,近三年无税,风调雨顺,家里总攒了些银两吧?”
    “那倒不是。”妇人摇摇头,搓动搓动袖口,试探问,“大夫,这病,他能自己捱过去不?盖床被子捂捂汗?”
    “呼!”
    有性子急的当场梗长脖子喊了出来。
    “我们买的!”徐子帅跳出来揽住梁渠脖颈,放声大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们几个凑了凑,了一千二百两,买的天舶烟大会!”
    杯盘狼藉,瓷盏滚着圈坠落地毯,弹出两滴水沫,空气中残留着挥发的酒液。
    咻!啪!烟火炸开头顶。
    天朝行庆,必推本于前徽;家世贻谋,遂承休于再世。彝章宜锡,宠命载扬,尔陈氏乃淮水郎将梁渠之母,壶范示型,母仪著媺……
    “快快快,有大席吃啊!还有肉!”
    骨碌碌~子夜。
    徐子帅跳上长凳,大声玩笑。
    梁渠嗅着香,伸手往后,抓了抓龙娥英的头发。
    “为梁宗师贺!为大顺先河贺!”
    “你们猜怎么着……”
    青丝摩挲耳畔,痒痒的。
    “梁广田?”
    宽大柔软的红毯绵延铺设,将整个宴会大厅分作左右两半,房梁披挂红绸,内侍们擦拭桌椅,每隔五步便有一只一十二枝兽首铜灯,小树一样固定地面,照出奢华温暖的光。
    杨东雄酡红脸,哈哈大笑,主桌上转身,一把扯了木台上老先生的三弦,用垫筷的木片拨动,神采飞扬的琴声在宴会内忽地炸开,微风浮动,似乎连桌上的烛火都压了下去。
    砰!直挺挺的砸地声响起。
    前几日,大朝会上当廷册封了杨东雄和许氏,早早亡故的生父生母、祖父祖母则由礼部制定。
    三弦、箜篌奏响。
    该接客了!
    “倒不至于。”
    “兴义伯!”
    欢快的曲调变作了古琴独奏。
    ……之祖父……
    龙娥英松手。
    ……
    不过。
    宾客坐在宴会厅里,便可以通过三丈的落地窗,直接俯瞰几乎整个帝都瑰丽的夜景。
    一个个客人招待下来,梁渠意外发现自己帝都里认识人还挺多。
    “不急不急。”
    “哎呀,当家的!咋地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梁渠手掌一握,圣旨缩小成手掌大,放入口袋。
    “哈哈哈,放一万个心吧,正是咱们平阳府的梁大人!杨宗师的高足!梁大人开我大顺先河,圣皇大喜,故大脯天下二日!”
    红毯尽头。
    “来了!”
    他转身从露台走进宴厅,冷光变作暖光。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德厚流光,溯渊源之自始;功多延赏,锡褒宠之攸宣。应沛殊施,用扬前烈。尔梁大江乃淮水郎将梁渠之父,性资醇茂,行谊恪纯……
    兹以覃恩……
    梁渠卷好圣旨。
    翌日。
    “哪呢哪呢?”
    “大夫,大夫,他咋样了?”
    月正春风。
    定睛一望。
    “……”
    不同于敲锣打鼓,俱为丝竹乐器。
    话音未落。
    制曰:
    妇人支支吾吾。
    “急火攻心,发了癔症,退了烧就好了。”医师放下手腕,“我开一味方子,你去长春医馆抓上一副,每日熬煮两次,一次加水三碗,熬至一碗……”
    “张大人!”陈兆安为人群簇拥,快步上前,问出了乡民最为关心之事,“您口中的兴义伯,可是我义兴镇的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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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望一圈。
    所有人都冲着他笑。
    梁渠竖起大拇指。
    “师兄,够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