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新翰此时也是有些惊喜。
    武小富竟然真的将管道重建做的稳稳当当，此时都已经进行一半了，按这个节奏，怕是做完也没啥问题。
    手术时间，肯定是要比他长的，但是那才对啊，要是武小富手术时间还能比他短，那才是闹诡了呢。
    一台主刀而已，闻新翰可不会在乎，只要是能做好，别说是一台了，给武小富十台都行，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肝胆胰脾方面的绝顶天才。
    武小富竟然真的有能力做肝移植手术，这是闻新翰术前绝对想不到的。
    现在过去四个小时了，手术结束的话，应该能够控制在六个小时之内，这个时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重要的是，武小富的手术质量，甚至于已经不差于科里的那些主任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质量可以，时间而已，多做几台，熟练度提升起来，自然就快了。
    这么好的苗子，必须是他肝胆胰脾外科的啊。
    就这么静静的配合武小富将手术完成，闻新翰已经是两眼放光了。
    “不错，虽然说还有一些细节应该再处理的仔细些，但是你第一次主刀，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当真是不错了。”
    得到闻新翰的认可，武小富自然是高兴的很。
    手术中还不觉着，真等手术结束了，武小富这心也是怦怦跳着，激动的啊，他竟然在今天，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台肝移植手术。
    八月三十日，同种异体肝移植手术，耗时五小时四十五分钟。
    回家之后，武小富将这个记录写在本子上。
    和瞿颖视频，瞿颖跟他分享今天的获奖经历，武小富和瞿颖分享着自己完成第一台肝移植的喜悦。
    感受着对方的喜悦，二人更是感觉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周六。
    入学手续已经到了，看着入学通知书，武小富也是有些惊喜，尽管都说学历不代表一切，但是这学历真的就是敲门砖啊。
    同样的晋升职称，本科最少要十五年晋升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要十年晋升主任医师，而博士只需要六年。
    没错，就是六年，为什么那些大医院里，你总是能够看到有些人年纪轻轻就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了，因为他们都是博士。
    像是瞿颖那种，二十五岁博士毕业，按最快速度，六年升主任医师的话，那就是三十一岁。
    当然了，这是按最快算的，升主任医师要的不只是年限，还有论文、能力方面的问题，但是武小富有信心，只要是他的年限到了，一定会升的，考试不存在问题，而一附院的副院长可是他的老师啊，该聘的时候还聘不了，那还是副院长老师吗？
    所以，在拿到入学通知书这一刻，就注定了他在，三十三岁之前，一定会成为主任医师。
    “小富，明天你爷爷过生日，得准备个礼物，今天去看看吧。”
    “好啊。”
    萨日朗的声音传来，武小富点了点头，当即便是开始准备，说实话，武小富也挺佩服武滨的，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武南晴家也去了，武运家也去了，还就武经略那里没去，而武经略也是一次没联系过，他算是知道武滨为什么能够一走就是二十七年了。
    这一对儿都是犟种啊，也幸亏是武滨走了这么多年，犟种程度降低了一点，主动回来了，不然的话，嗯，估计是难了。
    “哥，你干嘛的呢？我想吃舅妈的饭了，我中午去蹭饭好不好？”
    “我正准备和你舅舅舅妈出去买礼物呢，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好啊，好啊，等等，我这就来。”
    收拾的时候，苏玉的信息也是发了过来，别说，舅舅外甥真是亲，这姑娘基本生下来就没见过武滨，可是这一回来，还真是跟他们一家子亲的很。
    “苏玉那丫头要过来，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吧。”
    “好啊，那孩子跟我亲，还乖，比你们省心多了。”
    萨日朗也是有些惊喜，只是这话让武小富都有些傻眼，苏玉，乖？武南晴的话，萨日朗是一点都没听啊，那可是古灵精怪的很啊。
    小区外。
    看着苏玉开过来的suv，武小富也是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就知道你过来之后，咱们出行就方便了，来，钥匙。”
    商场里。
    买礼物这个事情，怕是任谁都头疼的很，要是给小孩儿买礼物还好，买个娃娃玩具什么的，就很容易就混过去了，难的是给大人买，武小富现在就得开始想这些事情了。
    给女朋友买礼物，那基本一年怎么都得十来次吧，还不能重样，好在瞿颖这一年在m国，那买两次就好了。
    如今要给老爷子买礼物，也不容易。
    衣服？茶叶？补品？
    别闹了，没啥新意不说，到时候都是这东西，看向苏玉，“来，发挥伱价值的到了，给哥选个礼物，爷爷喜欢什么，你肯定知道。”
    苏玉看向武小富，“我就说你答应的这么痛快，哼，果然是让我来当劳动力的。”
    看着苏玉一副我等你解释的样子，武小富也是不由得笑了。
    “嗯，你说的真准。”
    哈？
    苏玉顿时就想掐人了，看着武小富和苏玉打闹，萨日朗和武滨也是开心的很。
    要不是年龄上来了，估计两人都想再练个小号了。
    最后在苏玉的帮助下，武小富买了一套围棋，算是中规中矩吧，说实话，这礼物也不看老爷子需要什么，毕竟老爷子缺的不多，估计武滨他们回去，比什么都高兴，这送什么礼物都喜欢，送个能经常看到的，不会塞到储物间的就好。
    苏玉是晚上才离开的，还约定好周日过来接他们。
    周日的武家，难得热闹的很。
    虽然说这几年老爷子过生日，基本都是家宴，其他的也就是亲近的过来送个礼物，就离开了，但是今年是过八十大寿，就又有不一样了，恐怕来的人不会少。
    大厅里，武经略今天穿的也是格外的精神，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茶水，早早的就等上了。
    不时的看看表，武初雪看着自家父亲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武经略后面续娶了一位夫人，比武经略小一些，武初雪便是他们后生的，在武经略五十岁的时候生的，嗯，就很离谱，武初雪的年龄还没武明达大呢，才是三十岁。
    武经略注意到武初雪笑他，也是瞪了一眼，不过武初雪和他亲近，也不害怕。
    “我打电话给苏玉问了，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
    武初雪哪能不知道老爷子是在等谁啊，早就给提前问了。
    老爷子闻言也很高兴，要来了就好，他还真怕那倔驴，突然就又不来了呢。
    武运一家子早早就来了，正在前面招呼客人，过生日的时候，也是武家维持关系的一个日子，这一天，亲近武家的关系，基本都会过来，正好趁机联络一下感情，想要靠过来的，也会主动过来，哪怕是不进门，也得送个礼物。
    随着时间流逝，有几个老伙计，也是早早的来了，武经略也不能安坐，陪着一起下棋喝茶。
    门口。
    武小富将车停好，看着眼前这气派的院子，也是一阵感叹。
    武滨憋了二十多年，还真是给他憋了个大的啊。
    武明达在院子里迎着客人，看到武小富他们过来，也是赶忙打招呼。
    “二叔，二婶。”
    院子里的人，听到武明达的话，不由得都是看了过来，二叔！
    武家老二回来了？
    有提前知道消息的赶忙给旁边人八卦，有些还认识武滨呢，对着武滨打招呼点头。
    大厅里。
    此时武经略正和两个老朋友下棋喝茶，看到武滨一家进来，武经略不由得动作一止。
    两个老朋友也知道武经略一直心不在焉的，老往门口看，如今算是看到想看的人了，武滨，他们都认识，此时也是一阵感叹，这次武滨回来，他们知道，武经略的一桩心事，算是了了。
    大厅里还有其他人，基本都是四五十岁的，甚至是更大的，算是武家培养起来的一系人。
    此时感受到气氛凝固，也都是停下了说话声，看向了武滨这里。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是安静的很，落针可闻啊。
    武小富看向三个老人，一眼便是认出了武经略，父子之间，面相总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更何况今天武经略还穿着喜庆的寿装。
    武滨和武经略四目相对，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向前几步，直接跪了下去，武小富和萨日朗见状，也是跟了上去，一起跪倒。
    “爸，我回来了。”
    看着武滨的样子，武经略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眼神更是柔和许多，以他的眼力哪能看不出来，自家这个二小子，真的是成熟了啊。
    “回来就好，来，坐过来，你张叔和赵叔你也好久没见了。”
    看着气氛融洽下来，武小富也是松了口气，不仅是武小富，似乎大厅里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爷爷，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武小富将围棋双手递过去，武经略这次就笑颜完全展开了，“哈哈，你就是爷爷最好的礼物，来，走近些，英俊，稳重，老张、老赵，你们看，我孙子是不是最像我。”
    旁边的两个老人，也是被武经略逗笑了。
    “就你福气好，儿孙满堂啊。”
    “哈哈，我另一个孙女因为快要临产了，还没过来呢，下次我让你们见见我重孙女。”
    大厅里的人，看到武经略如此高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武小富本来想着要坐小孩儿那桌的，不想直接被武经略拉着坐在身边了，然后就开始听着老爷子如数家珍的将自己最近的事情，说给两个爷爷听，说的两个爷爷也是羡慕的很。
    “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命好，就你那暴脾气，竟然也能教育出这么多好儿孙来。”
    两个爷爷甩开武经略玩儿，武经略就问着武小富这些年的事情，肯定是想要了解武滨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只能问武小富了，武小富也是尽挑有趣的说，倒是让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了。
    大厅里，慢慢的就只剩下家里人了，听着武小富说话的内容，别说是老爷子，他们都是笑的不行，太有意思了。
    “小滨，就小富这性子，肯定不随你，看来是遗传了弟妹的优良基因啊。”
    萨日朗坐在众人中间，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慢慢的发现都很好相处，这才是放松了下来，蒙古姑娘都不拘束，只要熟了，很快就能打成一片，更何况还有武南晴帮忙融入呢，不过看着一边的老太太，就有些尴尬了。
    除了武初雪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和老太太有着一层隔膜一样，萨日朗感受的很清晰。
    不过，这隔膜也不影响聊天，好像都习惯了一样。
    嗯，就很奇怪，萨日朗爽朗惯了，这种气氛，真的是有些不适应。
    “月光，这个给你，小滨结婚也不在这边，一直没机会给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你可一定得收下。”
    月光是萨日朗的称呼，她们知道萨日朗的意思是月光之后，都觉得这个更好听，索性就都这么叫了。
    老太太将一个镯子递给萨日朗，让萨日朗也是有些措手不及，武滨不点头，她可不敢收。
    武滨也是注意到了这边，“蓉姨给的，你就收下吧，谢谢啊蓉姨。”
    萨日朗这才是安心收下。
    “谢谢蓉姨。”
    不过，听着武滨的话，众人都是愣了，以前就属武滨和蓉姨闹的最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武滨这次回来，能变化这么大，主动和蓉姨和好。
    蓉姨也是感动的不行，竟是不由得落下泪来，武初雪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更是替母亲高兴。
    武经略看向武滨，心中更是一阵感叹:真的是成熟了。
    蓉姨要比老爷子小十二岁，当时家里人听说他要娶蓉姨，那可都很有意见，尤其是武滨，如今好了，就连武滨都不再介意此事，说实话，无论是对于老爷子还是对于蓉姨，亦或者是对于武家，这都是一个心结，如今解开，恐怕谁都能睡个好觉了。
    武小富此时已经坐到了小孩儿这桌。
    武明达、武明杰、武毓，苏策、苏玉，加上武小富，就是武家这一代的所有小辈儿了。
    和武毓是初见，武毓和武小富同岁，不过比武小富大几个月，整个桌上，武小富也就比苏玉大而已。
    武小富若是不成器，或许很难融入这个兄弟圈子里，但是现如今看来，就很融洽了。
    “姐，你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啊？”
    虽然也是直辖市，但是武毓在最南边的那个，一个姑娘家，离家那么远，就很离谱。
    “还能为什么，不想你大伯给我安排婚事呗。”
    呃！
    还真是没啥问题，看看武明达和武明杰就知道了，基本没有一个是自己谈的，都是家里给安排的。
    到了武毓这里，也是差不多，要她，她也得跑的远远的。
    武毓看向苏玉，“赶紧跑，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苏玉闻言也是一阵紧张，“我直接跑出国吧，我感觉你那里还是有点近。”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家人晚上都是在武经略这里住的，第二天才是各忙各的，直接离开。
    走的时候，武小富开着一个崭新的车离开，是武经略送的，
    本来不想收的，但是老爷子的脾气，还真不是他能拒绝的了的。
    崭新的大奔，武小富瞬间就圆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苏玉告诉老爷子，还是他最喜欢的那款。
    有老爷子帮忙，牌照什么的，自然都不是问题。
    路上。
    “环城高速路南段，发生交通事故，目前交警正在紧急疏通道路，请知悉者绕行，目前……”
    嗯！
    听着广播，武小富也是眉头一皱，无他，他现在走的就是环城高速路。
    “小富，广播里说的是不是就是我们这段？”
    听到萨日朗问话，武小富点了点头，果然，向前行驶没多久，便见拥堵发生。
    足足十分钟，都不见动弹的，武小富瞬间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若是坐地铁，说不定他现在都快回去了，哎，有车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啊。
    看着从身边掠过的车影，堵车太久，已经是有人开始从应急通道上向前插队了，武小富想了想还是算了，前面发生车祸，说不定有人受伤呢，这要是将应急车道也堵了，警车、消防和救护车都过不去了，还是不凑这个热闹的好。
    哇呜哇呜！
    就在此时，救护车的铃声响起，武小富探头看了一下，还真是救护车到了。
    只不过，现在应急车道貌似也堵上了，你想走应急车道插队，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惯着你的啊，插不进去，就只能在应急车道上僵持着，一时间，就连救护车都过不去了。
    武小富摇了摇头，也是有些无奈，看向武滨。
    “爸，你来开车，我下去看看，一会儿要是路通了，你们就先回去。”
    说着武小富便是直接下车了，此时下车的还不只是武小富，一些人在车里等不到的，都是下车看着前面的情况，抽烟的抽烟，打屁的打屁。
    武小富来到应急车道，一路向前，一边走，一边指挥着交通。
    此时武小富也是想着，以后得在后备箱准备件绿马夹，指挥个交通，占个车位什么的，说不定能有用呢。
    “哥们儿，后面救护车堵住过不来了，要不先让让他，咱们先让救护车过来？”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只要是你好好说话，都能让你，就怕你上来就要往进挤，蛮横的很，还嘴上不干净，人家等半天了，凭啥让你往前面插队。
    开车的哥们，听着救护车的声音，也是面色缓了缓，开始挪动一下，让想要挤进来的车开进来。
    武小富如法炮制，开始一路往前走着，将应急车道的车，送进去好几辆。
    没一会儿交警也过来了，就更是容易了，应急车道这才打开，救护车终于顺利过来。
    事故发生的地点并不太远，武小富向前走过去，也很快就到了，四五辆车横在那里，有两辆车已经翻了，一辆翻了的车上，上面还坐着一辆车呢。
    武小富不敢犹豫，赶忙上前。
    “我是一附院急诊科医生武小富，我想上前帮忙。”
    来的救护车就是一附院的，武小富介绍的时候，还和刚从车上下来的医护打了个招呼，得到确认，交警也是将武小富让了进去。
    “事故现场十二人，受伤四人，有两个比较严重，你们快来看一下。”
    绕过来，武小富他们便是发现，此时几个交警正围着一个人做心肺复苏，正在做心外按压的那个交警，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武小富几步上前，开始探查患者的生命体征。
    脉搏呼吸都没有，瞳孔倒是还没有散，看向交警，“多久了？”
    “七八分钟了，刚才还醒着，我们问话的时候，突然就倒下了。”
    七八分钟！
    武小富松了口气，还有救，心脏骤停的最佳救治时间是五分钟以内，超过五分钟不仅是救过来的可能很小，即使是救过来来，脑损伤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大。
    “除颤仪。”
    看到武小富接管心脏骤停的这个，除了一个护士留下，其他的已经是去救其他伤员了。
    听到武小富的话，护士赶忙将除颤仪拿过来。
    连接，让交警离开，只不过在患者衣服被打开的那一刻，武小富却是傻眼了，心脏处竟然有刀口，这是做过心脏手术啊。
    “家属呢？患者的家属在吗？”
    “在，那就是。”
    武小富看向患者家属，应该是患者的媳妇儿。
    “患者有心脏病？之前做过手术？”
    “对，我老公有先天性心脏病，十几年前就放了除颤器。”
    先天性心律失常！
    武小富瞬间明白了什么，没有停止，直接开始除颤。
    做功了！
    看着除颤仪的反应，武小富也是眼前一亮，自动体外除颤仪和医院里的急救除颤仪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种除颤仪是有做功条件的，有些时候，并不会主动做功，如今开始做功，说明患者在适用条件之内，有用。
    也更是验证了武小富的猜想。
    患者出现心脏骤停的原因，很可能就在除颤器上，这东西放在身体里，其实也是把双刃剑，正常情况下，其就是患者的守护神，能够守护患者的心律不跑偏，但要是除颤器一旦出现问题，那可能就要起到反作用，危及患者的生命了。
    无论患者的除颤器现在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利用除颤仪除颤，终归是为患者的心脏续了力，让其重新跳动。
    呼呼！
    在患者恢复呼吸心跳的那一刻，武小富甚至于能够感受得到患者的呼吸心跳。
    “成了！”
    武小富也是一阵惊喜，“快，上车。”
    武小富直接跟着救护车走了，车上看着患者的情况，胸腹部创伤，应该是急刹车导致的冲击伤，这个在车祸中简直是太常见了。
    不过武小富检查了一下，没有太大的出血情况，说明并不是出血性休克引起的心脏骤停。
    监护仪已经连接上了，但是各项指标还是很不稳定，武小富帮着护士开放静脉通道进行补液，一边问着患者家属，患者的情况，患者家属因为带着孩子在后排，所以损伤倒不是太大，为了了解病情，武小富就将患者家属也带上了这辆救护车。
    眼见着监护仪上，血压蹭蹭蹭往下掉，武小富更是皱起了眉头，泵血不足，这是心衰的意思啊，照这个情况，恐怕之前的努力，就得白费，根本撑不到去医院。
    单手搭在患者的腕部，脉搏越来越弱，目光定在患者胸前的疤痕上。
    他不是专业的心外科医生，但是通过手术疤痕，还有患者家属讲的情况，也能了解到患者现在所处于的困境，根据心电图谱来看，患者有着严重的房室传导阻滞，或许是车祸发生的时候，胸部与方向盘的撞击让其除颤仪出现了损毁。
    如今体内除颤器根本就没有按照之前设定好的脉冲频率发电刺激，甚至在乱放电，这怕也是患者出现心脏骤停的主要原因。
    被破坏后的除颤器，应该是自动识别患者处于室颤室速的情况，开始产生误放电流，不停的攻击患者的心脏，反而是让患者的心律出现房室传导阻滞的现象，继而发生种种并发症。
    至于是不是除颤仪彻底坏了，不放电了，而患者刚好因为车祸刺激，出现心律失常，而导致心脏骤停，武小富也想过这个情况，但是患者血压蹭蹭往下掉之后就排除了，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实在是除了除颤器，想不到其他血压往下掉的原因了。
    心脏方面，武小富到底是一知半解，此时想的也是脑仁疼。
    除颤器的深层理解，更是触及到武小富的知识盲区了，虽然无论是本科实习还是研究生轮转心内外科的时候，武小富都没有偷懒，但是这个技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
    没办法，只能摇人。
    “喂，郑主任，我是急诊科的武小富，我现在在救护车上，车祸病人，体内置有除颤器，现在患者血压掉的很快，您看一下监护仪。”
    武小富将摄像头对准监护仪，又给郑新雪看了看患者的情况。
    “考虑患者应该是除颤器出现问题，导致的乱放电，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尽快调整除颤仪参数，恐怕患者很快就会出现心衰，不，患者已经出现心衰迹象了，必须得尽快了，等你们到医院恐怕是来不及了，车上没有设备，你得手动将除颤器掐断。”
    手动将除颤仪掐断！
    听到这个，武小富也是秒懂，既然不能调整参数，让其恢复正常放电水平，那就让其直接断电。
    看向患者的媳妇儿，武小富将另一个手机拿出来，手机录音打开。
    “您好，车上条件简陋，我先和您说一下情况，患者体内除颤器因为车祸的原因，出现故障，现在发电频率和强度紊乱，已经让患者出现心衰迹象，我现在要将患者的除颤仪电线剪短，但是这样做有可能会让患者出现……
    您现在告诉我，您同意吗？”
    患者家属听着武小富的话，听着一旦操作失败，患者可能出现死亡的风险，即使是暂时断电，让患者撑到了医院，也不一定就能将患者的生命挽回，整个人都是傻了，旁边的护士也是看着着急。
    “如果现在不做，是不是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
    “好，那我同意，医生，您一定要救救他，他才三十多啊，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他，您一定要救救他。”
    武小富再不迟疑，将还在视频的手机，交给患者家属，让她架着。
    “来，将处置包给我。”
    救护车上有常备的处置包，现在倒是足够用了。
    护士将处置包利落的打开，武小富将手套戴上，“碘伏消毒。”
    护士进行消毒，武小富已经是将尖刀拿在手中，从患者的锁骨下皮下，沿着患者手术放置除颤器的切口打开，除颤器埋的地方，并不算是太深，划破表皮之后，就能看到除颤器的轮廓，分离肌层，除颤器的导线也都是出现在武小富的眼前。
    看着眼前的情况，武小富的眉头皱的更深，除颤器埋在患者体内的时间已经不短，导线都和血管肌肉黏连在一起了。
    “对，就是那根白色的导线，你得剪断它，不过，由于除颤器放置的时间太长，导线都已经和血肉黏连在了一起，你必须小心，若是血管撕裂，以车上的条件，你根本无法挽救。”
    地狱模式啊，还必须得一剪子直接解决问题，不能拖拉，若是剪个半根，电流刺激，只会更加的糟糕。
    不过，武小富这一双手，可不是白长的，而他的性子更是越是紧急的时候，越是镇静。
    用镊子将血肉快速分离，血管黏连的地方，武小富也不敢进行分离。
    脆弱的血管，根本经不起剥离，几乎一碰就破。
    找个相对黏连出有血肉延伸的地方，武小富直接伸手。
    “剪刀！”
    护士此时已经是屏气凝声，紧张到不行了，她都能够想象这一剪刀下去，要是失败了，会是什么人间惨象。
    锁骨下动脉啊，若是破裂，怕是眼前瞬间就会被血液模糊。
    患者家属更是带着哭腔，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此时的武小富，即使是一个颤抖，都会让事情走向不可测之结局，更何况还是在车上，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剪刀缓缓伸向患者的导线处。
    “将车速放缓。”
    前面的司机听到话后，瞬间将车速放缓了下来，能够出车的司机，都是经过急救训练的，作为医院的老司机，他们遇到的紧急情况，甚至是不比急诊医生少，甚至于比这凶险的都遇到过。
    此时自然是知道情况的可怕，他知道该怎么做，将车速放平缓的同时，还交代一声，“可以了，前面都是直线，两分钟内都没有红绿灯。”
    武小富不再犹豫，剪刀直接向前，咔嚓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