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穆哈尔德问：“白送？你确定？”
    张岳点点头：“对，就是白送。
    巴黎奥运会主场馆装修所产生的全部费用，都将由我们天友装修集团支付。
    也就是说，在这方面，主办方不用出一分钱。”
    “不用出一分钱？怎么可能？”
    穆哈尔德不敢置信，巴黎奥运会主场馆的装修，是整个奥运会的重中之重。
    它不仅包括奥运开幕式，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田径项目。
    而田径，又历来是奥运会项目的重中之重。
    到时全世界的眼光都将聚焦在这里，一旦主场馆的装修拉胯，就太丢人了。
    所以历届奥运会都会在主场馆的装修上不顾一切的砸钱，至于其他场馆，则是能简则简。
    比如曾经有一届奥运会的游泳馆，就因为主办方为了节省开支，拼了命的降低材料质量。
    结果导致游泳比赛正在进行呢，水质突然变绿了。
    此事一出，立刻引起了剧烈的哄动。
    后来官方给的解释是这种绿色属于蓝藻的大量繁殖导致。
    但这种理由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毕竟蓝藻的繁殖再快，也需要起码一星期的时间。
    而蓝藻的繁殖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初期就有征兆。
    但对方的游泳馆，却是一夜之间就彻底变成了蓝色。
    再加上一般的游泳池水因为加入了一定量的硫酸铜导致呈蓝色。
    这种蓝色的硫酸铜溶液有一定的杀菌消毒作用。
    在这种环境下，蓝藻是几乎没有可能大量繁殖的。
    而根据正在比赛的运动员口述，这种变绿的水味道非常臭，感觉就像跳进臭水沟里。
    答案显而易见，这应该是排出去的废水倒灌了进来。
    毕竟蓝藻这种生物是厌氧型生物，最喜欢在沸水中繁殖。
    而倒灌的时候是晚上，没有人值班，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么水为什么会倒灌？这种现象哪怕稍微上一点档次的游泳馆都不会发生。
    毕竟防盗罐的设备并不贵，而且很难出现故障。
    可见主办方为了省钱，已经节约到了哪种地步。
    这也是大家对奥运会主场馆装修如此重视的原因。
    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盈利的项目，再加上奥运会本身的宣传作用，怎么看都是血赚。
    可现在不一样了。
    张岳竟然想免费，这是标准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毕竟有了他的先例，以后再举办奥运会，这个项目是不是都要免费？
    “张老板，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就是，巴黎奥运会主场馆的装修历来都是付费项目，你却为了拿到竞标不择手段，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不仅仅是吃相难看，自己还不落好。
    若我没猜错，你这个项目没少钱吧？
    你这种拿钱打水漂玩的情况，讲真，我还是第一次见。”
    “……”
    面对众人的讨伐，张岳只是微微一笑：“各位，实不相瞒。
    为了筹备这个项目，我的确没少钱。
    尤其是那些特效，稍微懂的人都应该清楚这玩意有多贵。
    曼曼，你来告诉大家，天友装修公司为了这次竞标，一共投入了多少？”
    石曼曼点点头：“我们一共投入一亿一千三百万欧元。”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你说投入多少？”
    “一亿一千三百万欧元？那岂不是一亿一千多万美金。”
    “换算成人民币将近八个亿！”
    “我靠，你真疯了！”
    之前大家只是因为张岳提出免费愤愤不平，但听到石曼曼的话，众人看张岳的表情已经不像是在看正常人。
    张岳却神情自若：“好了，各位应该已经明白，之前我开出的两千万欧元报价，同样要亏损一大半。
    所以对我来说，不管是报两千万欧元，一千万欧元，还是免费都是一样的。”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众人纷纷表示不理解。
    如果张岳的成本是一千万欧元，他报两千万，为了拿到竞标直接免费，这一点还算情有可原。
    毕竟巴黎奥运会的影响力在这，就算免费，也等于打了一波广告。
    相当于他一千万欧元提高了自己公司的知名度。
    可现在却了一个多亿，天友装修公司再厉害，也只是一家装修公司。
    这么多钱打广告，绝对亏到吐血。
    就在这时，门捷列夫突然站出来。
    他看着张岳：“张老板，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这个所谓免费，应该有附加条件吧？”
    张岳点点头：“没错，的确有附加条件。
    不过你放心，我提出的附加条件对你们主办方来说绝对是举手之劳。”
    “是吗？那请您务必说清楚，我可不想答应了，但事后却做不到。”
    张岳点点头：“首先，巴黎奥运会举办期间，运动员和工作人员的就餐必须交给我负责。”
    听到这句话，门捷列夫瞬间就愣住了。
    他以为张岳会提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
    巴黎奥运会期间，运动员和工作人员的就餐一直都是个大问题。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哪个团队愿意接手。
    原因除了这个项目预算不高，大家赚不到钱外，运动员和工作人员，尤其是运动员的就餐标准非常严格。
    毕竟体育竞技赛事对兴奋剂的把控非常严格。
    而兴奋剂可不仅仅是通过高科技独自生产出来的。
    日常吃的很多食物都含有兴奋剂成分，只不过有的含量多，有的含量少。
    尤其是富含各种添加剂的食物。
    曾经有一个案例，国内某运动员因为嘴馋，外出吃了一顿火锅。
    结果回来尿检的时候，就被查出几种兴奋剂超标。
    所以运动员是坚决不能吃来历不明的食物的，更不可能出去随意聚餐。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这就要求负责给运动员定制食物的餐饮公司在合作之前，必须签订各种条款。
    只要运动员因为食物出现问题，就不是简单的罚款那么简单。
    餐饮公司的主要责任人还要负刑事责任。
    从另一方面说，运动员食品虽然营养丰富，但口感比较普通，很难形成广告效应。
    责任大，预算低，无流量，从而导致这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没想到……
    “你确定没骗我？”门捷列夫再三和张岳确认。
    张岳笑着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份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门捷列夫接过，他看了片刻，忽然愣住，接着自己也拿出一份文件开始核对。
    十分钟后，门捷列夫抬起头：“你这是我们官方的制式合同？”
    张岳笑道：“当然是制式合同了，难不成你们还允许我私自加条款不成？”
    门捷列夫突然拿起笔，在合同上刷刷几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的第一个条件我答应了，而且就算后面你提出的条件不符合要求，这个项目我也可以亲自做主给你。”
    张岳立刻朝对方抱拳：“那就多谢了。”
    “不用客气，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也不难。
    我要巴黎奥运会所有项目的影音资料。”
    “影音资料？”门捷列夫皱起眉头：“这个恐怕不行。
    实不相瞒，奥运会现场直播权是我们主办方盈利的大头。
    这个直播权到时会公开拍卖，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参与竞拍。
    至于直接赠送……别说巴黎奥运会主场馆装修你不要钱，哪怕再加上运动员就餐免费也不行。
    这根本不是我能做主的，或者说巴黎奥运会主办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国际奥体委总负责人都不行。”
    张岳听他说完，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直播权，而是影音资料。
    这个影音资料我不会拿来直播，甚至不会拿来播放。
    我要做的，是将里面的一些精彩镜头剪出来，然后单独加工做成独属于我自己的内容。”
    “你想做短视频？”
    “对！”
    门捷列夫表情再次古怪起来，随着网络的发展，尤其是5g网络的普及。
    很多短视频平台应声崛起，这些短视频平台中的内容五八门。
    有的是博主自己拍的，也有的是根据以前的影像资料剪辑出来的。
    比如有人就把以前的经典电影进行精简，并佩戴自己的解说。
    还有就是各种体育赛事，奥运会、世锦赛、世界杯。
    只要你想看，都能通过短视频平台找到。
    而这些视频资源是免费的，包括奥运会的实况录像。
    只需精剪一下，再配上解说，别人想维权都找不到地方。
    所以真如张岳所说，他完全可以自己剪，都不需要和自己打招呼。
    门捷列夫开口：“你确定只是拿这些视频资料做短视频，没有其他用途？”
    张岳笑道：“当然确定，咱们可以签订合同。”
    门捷列夫点点头：“如果只是拿来做短视频，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真的？太好了。
    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希望可以安排人，进体育馆进行现场视频拍摄。”
    张岳解释：“放心，我只是进行拍摄，不会直播。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是很多比赛项目，你们官方的机位太单调。
    如果其他机位能从另外角度进行记录，应该可以将比赛更完美的阐述出来。”
    门捷列夫想了想道：“你是想找我要所有赛事的入场门票吗？”
    这下轮到张岳奇怪了：“找你要入场门票干什么？我直接自己买不就行了？”
    “自己买？那你直接拿着摄像机录像即可，没必要和我说。”
    只要有入场门票，里面的比赛是可以随便录像的。
    当然，只是可以录像，不能直播，这牵扯到直播权问题。
    其实观众就算想播也播不了，体育馆安装的有屏蔽设备，可以干扰直播信号。
    张岳道：“这个我自然清楚，但不管怎样，还是和你说一下。”
    门捷列夫点点头：“没问题，而且你的人到时看中了哪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又恰好是空闲的话就和我说。
    我可以把这个地方专门给你们腾出来。”
    张岳再次抱拳。
    “第三点呢？”
    张岳摇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你的意思不会是你只有这两个条件吧？”
    张岳道：“对呀，这两个条件已经很多了，再提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门捷列夫表情无比古怪，其实张岳提条件之前，他心里一直在想对方会说哪方面的东西。
    比如广告权。
    张岳在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赚的盆满钵满，主要靠的就是这个。
    所以对方大概率会提出来。
    可门捷列夫却不能答应，原因很简单。
    奥运会的营收除了直播，就是广告。
    尤其是广告，它的对象是全世界所有商业公司。
    这些商业公司不乏超级大鳄，为了提高自己公司的知名度和产品定位，砸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或者可以这么说，这是一块比直播权更大的蛋糕。
    别说将它拿到手，就算张岳自己想得到一个广告位，也需要和其他商业对手竞争。
    门捷列夫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也没资格答应。
    没想到……
    长长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
    不仅奥运会主场馆装修没钱，还把最令人头疼的运动员及工作人员的就餐问题推了出去。
    唯一的一点，就是需要到时帮张岳协调一下拍摄场地。
    但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笑着看着张岳，门捷列夫伸出手：“张老板，合作愉快！”
    张岳同样也伸出手：“合作愉快！”
    从主场馆出来，张岳正带着自己的团队快速离开。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道：“等一下！”
    疑惑转过头，说话的是格林。
    “格林先生，你有事？”
    格林点点头：“张老板，认识你让我感到非常荣幸。”
    张岳诧异的看着他：“你确定？”
    按照常理，这次的装修竞标获胜者应该是格林。
    毕竟对方不管设计、创意，还是报价，都比天友装修公司更强。
    哪怕有蓝色浪漫从中搞鬼，格林的赢面依旧非常大。
    是自己在中间反复横跳，最后又拿出免费这个不要脸的手段，才强行将对方打败。
    所以格林现在最恨的应该是自己啊！
    格林仿佛能猜出张岳心中的疑惑：“你不要这么看我，我气量没这么小。
    更何况你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打败我的人。
    你这样的对手更值得尊敬。
    算了，不废话了。我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合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