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仍旧低头看着钱小道,她的面色和眼神总开始不停地变幻。?
“道……道……”
姽婳也欲伸出手,但是她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接着缓缓闭上了双眼,而当她睁开双眸时,一股除了李牧云之外,令所有人都感到灵魂颤栗的恐怖气息朝着四方席卷而去!
钱小道顿觉身体一晃,接着整个人朝着身前的地面趴了下去。
而他身后包括李孤寒在内的六人,则统一坐在了地上,众人实在不想跪,那么就只能坐着了,因为站着时候所要承受的威压实在过于恐怖!
这一刻,姽婳那双如同浩瀚星空一般的眼眸之中缓缓垂落一滴晶莹。
当那一滴晶莹掉落的瞬间,姽婳的躯体和面容也产生了一丝轻微的感觉,她的身体较之前高了几公分,达到一米七五左右的高度,身体相比之前匀称了些许,同时面容则变成了之前神女的状态,再配以那绝无仅有的气势,这便是最强的妖皇,媂青!
李牧云见了,眼眸不由得一亮,瞬时闪身出现于姽婳身前,伸出右手,将晶莹悬浮于手心之中。并且将开始消散的七彩流光凝聚了一丝丝,将晶莹的泪珠包裹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媂青,神色稍霁:“看来,十年前湮灭你的魔魂是正确的,就凭这一点,至少证明你还存有人性。”
媂青没有开口,而是看着趴在地上的钱小道,问:“他怎么样?”
“六道瞳破碎,今后与凡人无异。”
媂青愣了一下,眼眸最深处闪过一丝愧疚与不忍,但很快被更多的决绝所取代。
面色冷淡得就如同一块寒冰:“凡人么?也好,如此,那便再无更多牵挂了。”
说着,媂青便在众人的眼中,凭空消失了。
而那黑影则是扭头定定看了钱小道一眼,旋即转身径自从几十米的高台跃下,几个纵跃便完全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牧云飘落于钱小道身前,将悬浮于手心的晶莹泪珠递到钱小道面前:“收下吧。”
钱小道呆呆地看着地面,一言不。
这一切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要,我就给扔了。”
钱小道这才微微抬起头,问:“这是什么?”
“这颗泪珠里,蕴藏着姽婳的魂魄。”
钱小道一听,急忙伸出手,如获至宝一般将泪珠捧在手心。
“婳、婳儿……”
“她的灵魂十分脆弱,你必须要想办法加固她的灵魂,再为她重塑身躯。”
“我、我该怎么做?”
“要加固灵魂,就必须借助一些特殊的法器,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倒是可以去问问阳叔子;至于重塑身躯嘛,那要等你重新开启六道瞳了。”
“六道瞳……已经碎了。”
在钱小道看来,他之所以拥有六道瞳,就如同李孤寒所言,是通过姽婳获得的,现在姽婳只剩下一缕残魂,那六道瞳自然也就没了。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要自己吃。虽然我不知道妖皇媂青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明显,她肯定不是一个安份的主,而唯一能够阻止她的人,就是你。”
说着,李牧云伸手拍了拍钱小道的肩膀:“随心所欲地去坐吧,人若是不率性而荒唐,又怎知生命如此灿烂?”
李牧云的身体就如同沉入水中,整个空间都荡起涟漪,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消失了。
“桶子,我背包里有一个瓷瓶,快拿给我。”
接过高潼递来的小瓷瓶,钱小道忙将那悬浮着的泪珠放入其中。
正如钱小道所猜想的一样,这颗蕴藏着姽婳灵魂的泪珠同样也悬浮于小瓷瓶之中。
这个小瓷瓶之前装过聚灵丹,钱小道一直没舍得扔,没有想到这一次装的,竟然是姽婳的灵魂。
平台四周已经恢复了平静,巨蛇在媂青离开之后,同样迅藏匿于山谷之中,守卫着平台底下的女娲神庙。
钱小道被肖乐背了起来,肖乐、樱桃和高潼三人对视一眼,当即迅撤离。
“寒哥,要不要追?”
李孤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算了,让他们走吧,儿女情长,乃是懦弱者的行为。今天这件事对我的教训也很大,没想到,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走吧,回去再从长计议。”
其实,李孤寒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姽婳,以他的条件,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李牧云,过他,并杀死他,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人生的真正意义!
回到余杭之后,钱小道在医院里躺了三天。
单从医院的仪器检测来看,他受的伤并不是很重,但是他的手脚却显得十分无力,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走两步路就会摔倒。
在床上躺了三天,钱小道也想了三天。
他一直都子啊想李牧云离开时候,跟他所说的那句话。
另外,经过多方尝试,六道瞳是真的没了。
别的不说,眼下若是将房间的灯关掉,就会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钱小道连夜视能力也都消失了。
现在,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公子,睡了么?”
门外传来樱桃的声音。
“进来吧。”
樱桃端着一个水果盘子走了进来,她将盘子轻轻地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不敢与钱小道对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但樱桃仍旧无法原谅自己,她认为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造成的。
“樱桃,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就算你不带婳儿去,叶子也会用其他方法,你不用自责,我更不会怪你。”
“可是公子,我不仅害了婳儿,你变成这样,也是我的责任。”
钱小道坐起身,有些费劲地伸出手,很是随意地将她柔顺的长摆弄得很乱。
笑着说:“这三天休息,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在好转,明天也差不多可以下床了。其实,以前吧,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