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快要被气疯了，指着正面往二合面加野菜的几个帮厨就大声骂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听到我刚才的交待吗？”
    “剩下的二合面全部做窝头，不加野菜……”
    “你们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违反命令，太不把我这个组长放在眼里了。”
    就在林涛觉得这几个帮厨会被自己骂得战战巍巍时，一个正在揉窝窝头的帮厨突然站了起来：“组长……”
    “他们耳朵有点儿背，估计没听到你刚才的命令。”
    “再说了，这些二合面本来就是要用来做野菜窝头的，加了就加了，只要能卖出去，工人们喜欢吃就行……”
    林涛再傻也知道这是几个帮厨在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特别想发火教训他们一顿。
    但这里是一食堂，不是他曾经说一不二的二食堂。
    王东还兼着一食堂班长，只要他在一食堂一天，自己就没法儿处理一食堂员工。
    否则王东一句话就能将自己的处理决定取销。
    面对眼前这个局面，除了在心里生气，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
    轧钢厂一车间。
    易中海作为杨厂长心腹，车间里的技术骨干，同样收到诋毁野菜窝头，阻止王东在轧钢厂推广野菜窝头的命令。
    他跟王东有仇，昨天下午就受到了王东以工代干，仅剩轧钢厂后厨副主任的广播。
    心里既生气又眼红。
    但他跟王东不属于同一个系统，加上王东身后还站着一个李副厂长。
    哪怕自己是轧钢厂高级钳工，技术骨干，连杨厂长见着自己都要打招呼，仍然奈何不了王东分毫。
    破坏王东在轧钢厂推广野菜窝头无疑是打击他的最好办法。
    这是轧钢厂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完成不了，那就证明王东没有当后厨副主任的能力。
    同仇敌忾的杨厂长完全可以将王东打回原形，拿掉他后厨副主任的位置。
    所以哪怕没有杨厂长的命令，易中海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王东在轧钢厂推广野菜窝头。
    趁中途休息的功夫，易中海突然开口：“你们听说了吗？”
    “厂领导想让我们今后吃野菜，把粮食省下来好开小灶……”
    “柱子是后厨十级厨师，他昨天晚上告诉我的，说厂里面做的野菜窝头特别难吃，除了饱肚子，没有其他任何好处……”
    “轧钢厂是我们全体工人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把粮食扣下来自己吃，给我们工人们吃野菜窝头……”
    “这简直就是吸我们工人的血……”
    几个杨厂长阵营的钳工纷纷开口附和：“老易说得对……”
    “没有我们这些勤勤恳恳的工人，就没有今天的轧钢厂，凭什么让我们吃野菜窝头，领导躲在后厨吃白面馒头。”
    “我们也要吃馒头跟二合面窝头，不吃加了野菜的窝头……”
    在这些高级钳工的带领下，一车间绝大部分工人都被说动了。
    一个个义愤填膺，认为厂领导真像易中海说的那样，将白面跟二合面自己省下来吃，让他们吃野菜窝头。
    同时在心里暗自下决心，今天中午食堂如果真做了野菜窝头，他们绝对不吃。
    当然，也有少部分工人没站出来。他们的条件算是一车间最差的一帮人，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吃饱肚子，能省钱，吃野菜窝头就吃野菜窝头，没啥大不了的。
    …………
    时间一晃而过。
    刚才还是安静的一食堂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数千工人一窝蜂涌到打饭窗口，不一会儿一食堂就排了十多条几十米长的队伍。
    “同志，帮我打一份素菜，半斤窝头……”
    有一个工人跟往常一样拿出中午打菜的发票跟菜钱。
    给他打菜的帮厨接过欠票后并没有立刻拿窝头，而是一脸笑容介绍：“同志……”
    “今天后厨加了两种野菜窝头。”
    “一种是四斤二合面加一斤野菜，一种是三斤二合面加一斤野菜。”
    “如果你打前一种野菜窝头，这些钱票可以多拿一个野菜窝头。”
    “如果你打好一种野菜窝头，这些钱票可以多拿两个野菜窝头。”
    “如果你想吃不加野菜的二合面窝头，这些钱票要比以前少拿一个窝头。”
    这个工人来自轧钢厂一车间。
    受到易中海怂恿，认为食堂做野菜窝头的目的就是克扣大家口粮。
    听到野菜窝头几个字后，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食堂帮厨报出来的野菜窝头价格。
    他虽然是个钳工，但并不代表他不算算数。
    同样的价格打不加野菜的窝头比原来少一个，吃加野菜的窝头比原来多一个，两相比较就是两个窝头的差距。
    这么一算，野菜窝头里面的二合面虽然少了，但价钱也变低了。
    而且里面加了野菜，分量并没有变少。
    意味着自己用同样的价格可以多吃两个野菜窝头。
    虽然里面加了大量野菜，但那些野菜都是白赚的，并没有出钱。
    他家里并不是很富裕，而且之前每天中午打的几个二合面窝头最多让他不饿肚子，远达不到吃饱的地步。
    现在可以多吃两个窝头，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做事儿做到一半就饿肚子，他当然选择多要两个野菜窝头。
    马上做出决定：“我要野菜窝头，最便宜的那种……”
    之前同样的价格只能打五个窝头，今天整整打了七个。
    再看一眼周围打二合面窝头的工友，饭盆里只有四个窝头，比自己少了整整三个。
    脸上立刻闪出一抹笑容，为自己刚才的英明决定感到高兴。
    易中海为了阻击王东在轧钢厂推广野菜窝头，毫不犹豫打了几个二合面窝头。
    就在他以为一车间工友都会跟他一样吃二合面窝头时。
    震惊的一幅画面出现在。
    周围大部分工友竟然都在吃野菜窝头，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野菜窝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甚至还有工友脸上露出了享受表情。
    易中海懵了，赶紧向周围工友问原因，得知野菜窝头比二合面窝头便宜，后厨跟厂领导并没有克扣大家粮食后，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