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副厂长又占不到拒绝理由，面对灼灼逼人的杨厂长，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将这件事儿给拖下去。
    皱着眉头回答：“厂长同志……”
    “我同意将后厨中担任食堂班长的两个十级厨师换下来，但具体换谁还需要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何雨柱同志在后厨的改变我们确实都看在眼里。”
    “正如厂长所说，他确实拥有担任后厨食堂班长的资格跟能力。”
    “但据我了解……”
    “这次的共计考核中，一共有五个人考过九级厨师，还有两个曾经的九级厨师考过八级厨师。”
    “我们的后厨副主任王东同志更是考过了七级厨师。”
    “整个后厨，有资格担任厨房班长的厨师最少有五个人。”
    “何雨柱同志虽然有资格担任食堂班长，但未必是食堂班长的最佳人选。”
    “实事求是是我们作为厂领导的最基本原则。”
    “我建议这件事还是先征求一下后厨……”
    “由后厨推荐出这两个班长的最佳人选，多报两个人上来，然后再由我们投票决定最终人选。”
    “不知道厂长您觉得怎么样？”
    杨厂长心里非常窝火。
    后厨班长虽然管着好几十号人，但毕竟不是干部身份，在坐的这些个厂领导几乎没把食堂班长位置放在眼里。
    本以为自己提出让何雨柱担任食堂班长，李副厂长一定会给自己面子，点头同意。
    结果他竟然拒绝了。
    而且拒绝理由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自己坚持让何雨柱担任食堂班长，李副厂长肯定会给自己扣上一顶不实事求是，不尊重基层同志想法，在轧钢厂搞一言堂的帽子，那可就亏大发了。
    心里非常憋屈，但不得不点头同意：“还是副厂长同志考虑问题周全。”
    “咱们作为厂领导，确实不能什么事儿都按照自己想法做决定，应该多听听基层同志们的想法。”
    杨厂长最后两句话连“副厂长同志”这个称呼都说出来了，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正副厂长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有多浓。
    其他厂领导生怕殃及鱼池，全都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
    杨厂长办公室。
    等秘书关上房门就开始抱怨：“这个老李越来越过分了……”
    “连厨房班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位置都要跟我争上一争，简直不把我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我们在后勤系统搜集他中饱私囊的证据必须要加快，否则以老李现在的扩张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轧钢厂就会变成他的一言堂，我这个厂长也只能灰灰溜走。”
    秘书犹豫了一下回答：“可李副厂长把后勤系统经营的就跟个铁桶似的，我们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更别说调查搜集证据了。”“我还听说后勤处每次派车队去东北采购野菜跟粮食，都会顺带着采购一些猎物。”
    “四九城物资紧缺，肉价比之前已经翻了好几十倍。”
    “车队带回来一斤野猪肉就能值上几十块钱。”
    “哪怕一辆运输车带回来五十斤猎物，十多辆车加起来也就五六百斤肉，总价值超过一万块钱。”
    “李副厂长拿大头，后勤系统其他干部根据职位大小，可以拿到不等的分红。”
    “听说后厨刚刚升上来的王东每次都能分到十斤肉，价值超过两百块钱。”
    “面对这些实实在在的利益，这些人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插手后勤。”
    “李副厂长一旦发生意外，从东北采购猎物这条渠道就会中断，他们每个月到手的利益也就没了。”
    “厂长……”
    “既然后勤处咱们咱们插不进去，能不能从车队下手，用这件事儿来对付李副厂长。”
    杨厂长虽然憋了一肚子火气，但并不是意味着他傻。
    毫不犹豫拒绝道：“不行……”
    “就算我们把这件事儿给查实了，也只能让李副厂长背个处分，肯定没法儿将他赶出轧钢厂。”
    “让运输队从顺带着帮忙运输猎物，李副厂长他们顶多利用职务之便，占了轧钢厂便宜，并没有拿轧钢厂的钱，贪污属于轧钢厂的粮食跟猪肉。”
    “更重要的是，我们调查这件事儿会得罪轧钢厂所有领导，让他们彻底倒向李副厂长。”
    “你说的这件事儿在厂领导之间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之前车队执行运输任务时，就有不少厂领导委托司机在外面帮忙购买跟运输一些四九城比较难买到的物资，包括他们司机自己也会顺带着在外面买一些东西回家。”
    “据我了解：李副厂长每个月通过车队送回来的几百斤猎物里面不仅有后勤系统各级干部的，几个厂领导都有份量。”
    “现在四九城物资紧张，不仅老百姓的猪肉供应量不断减少，几个月吃不到一顿猪肉，干部的猪肉供应量比之前也少了很多。”
    “知道采购科可以在东北买到一些计划外的猎物后，不少厂领导找到李副厂长，让他帮忙让采购科跟运输队从东北采购猪肉跟其他猎物。”
    “包括我在内，每个厂领导一个月都能分到十几二十斤猎物跟猪肉，需要付出的仅仅是猪肉涨价前的成本价，对于现在的四九城来说相当于白捡。”
    “你现在去调查李副厂长利用采购科跟运输队采购猪肉跟猎物的事儿，无异于跟轧钢厂所有领导作对。”
    秘书懵了，没想到这件事儿牵扯这么广，甚至连杨厂长都是这件事儿的直接受益人。
    自己真要是继续调查下去，不仅李副厂长会挨处分，同样收了好处的杨厂长，也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同样也会挨处分，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脸上立刻闪出一抹尴尬表情。
    杨厂长适时开口：“你刚才的提议到我这里就截止，今后绝对不能再插手这件事儿，否则就算我这个厂长出面也保不住你……”
    “这样……从下个月开始，运输队送回来的猪肉跟猎物到了以后，你从我这儿拿两斤肉回去，给老婆孩子好好补补身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