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清晨虫鸟的嘶鸣还是慢慢多起来的几个人影,罗宁都看得很仔细,观察他们的各种行为各种方面。这也是昨晚顿悟之后才有的感觉,以前的罗宁虽说想要懂得现代社会的方方面面,却在心里上是排斥这个现代社会的,就如之前在唐朝世俗界的二十年,他扮演者杀手、侠士、乞丐、商人等各种角se,无非是想明白人xing更多一点,磨练自己的本心。无论在什么时刻他心里都是以修真者的高贵傲视众人,以一颗俯视天地的心去观察整个世界。
这样很大程度上都让罗宁保持一颗追求仙道飞升的纯净之心。可这纯净之心却脆弱得很,经不起一点污染和诱惑。对所面对的一切都充满不屑,无法将自己融入其中,又怎么会真正洞察其中的jing髓。
此刻明白了其中关键的罗宁一阵后怕,自己看似心纯洁无物,可那是因为还没有尘埃落下来。要是之前的自己经受什么极大的挫折,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都很难说,明明认为自己已经懂得够多了,却是因为无知。现在的罗宁虽说不能不然一丝尘埃,却可以做到时时让轻风吹拂拭去掉落到己身的尘土。
罗宁悠闲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本来也没什么,最多也就是多盯着几个人看几眼而已。可时间慢慢过去,除了艺术馆的工作人员外,一些参观的人也陆续来了,这样人一多,罗宁就不得不费去心力同时观察起好几个人,特别是九点以后,前廊上最少都有几个行人,多的时候还有十几个,罗宁观察起来就有些吃力,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于是前廊的行人就慢慢发现一直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盯着他们看,皱着眉头。
一个身穿白se小衬衣的女孩甩开了旁边绿衣服女孩恶匪手,气势汹汹的走到罗宁的面前,劈头就是高分贝:“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一直盯着我们看干嘛,还皱着眉头,你是不是有病啊!”发现一个陌生男人不断的盯着自己看,虽然很生气她却也是不打算过来的,毕竟这年代总有些变态的人物,一眼狠狠的瞪了过去,可那男人却没有一点收敛,一双贼珠子依旧不断在自己身体上乱转,眉头还越来越紧。
实在是气不过了,这男人真是太可恨了!
同时观察几人的行为很费心力,他们每一个动作甚至表情都会使自己的心力消耗更多,又哪里还注意到他们的态度反应。
罗宁哑然,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过细想一下罗宁就明白了,自己这么的确有点过分了,连最基本的隐藏都没有,完全是**裸的观看,人家当然会生气了。
“对不起,小姐。”罗宁很诚恳的看着对方,眼睛一眨都不眨。在他想来,既然犯错了就要道歉,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说的时候也是字正腔圆。
女孩也是被罗宁弄得一愣,接着就是鼻子紧缩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一般来说无论干可什么坏事只要被抓了现行,当事人都会心里发虚、眼神躲闪,低声道歉或者强找各种借口搪塞,可这男人竟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睛,不带一点修饰,这哪是道歉,这分明就是挑衅!
正要指着罗宁的鼻子发作,却见罗宁已经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朝艺术馆走了进去。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白衣女孩在原地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两个腮边都已经鼓了起来。
罗宁说完、起身、走人如行云流水般连贯,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绿衣女孩走过来拉着白衣女孩的手,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说实话那个男人的反应让她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有点怪异,真是太奇葩了。“好了,别在生气了,人都已经走了!”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居然被他无视了!”白衣女孩一脸怒意。
认错了就已经足够了,难道还要等到别人说声“不用客气”么?接不接受,罗宁可没想那么多。
步入艺术馆,里面展示的书画很多,但绝大部分都是明清或者当代书法家题的字,李白亲自题的字卷都不到十幅,画就更少了只有三幅。毕竟已经一千多年过去了,留下的东西并不多;而且这只是一个小型展会,意在为提高南京文化软实力添上一笔se彩,无论是主办方还是参观的人群,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力,那些具有极高收藏价值的原稿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展会里大多是相约一起过来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对着一副作品品头论足;也有独自站在字画下的,或凝望,或点头,或走马观。经济的富足,人们也愈加注重自身和周围人的内在素养,于是也出现了一些中年妇女和腰肥体胖的老男人,指着面前的字画喋喋不休,虽然那架势有些不文雅,声音倒是不大,没有怎么引起周围人的反感。
但显然附庸文雅的人无论是在唐朝还是在现代社会都是大有存在,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对着眼前的一副字不断的唉声叹气,“我十分佩服李白,从小就读他的诗,只是有些时候他却太愚钝,就像这首《登金陵凤凰台》,里面本来也写到了‘吴宫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自古以来就没有不灭的王朝,就连世族传承千年都是了不得,他却一脑子全挂在政治上,真是有些愚昧了!”
另一个站在男子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是点头应和:“李白一生有理想,想要立不世之功,只是可惜一直被妒忌排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时并不是明智之举。”
前面男子见有人认同自己的观点,显得有些得意:“有时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不明智,而是找死!而且他不通人情世故,即便是才华五斗,最后还不是一个人死得悲凉。”
另一人也是笑了笑:“这也是文化教育体制的结果,唐朝儒家文化推崇积极入世,只要稍微有点想法的都会想着天下苍生,的确是有点迂腐。”
修真界讲究的不是知识,而是实力,罗宁虽然在唐朝世俗待了二十年,可学的最多的还是凡人的技艺,接受到的文化并不多,此刻听到有人评论起儒家文化倒是有些兴趣,只是听到说李白有些愚昧就不自觉皱下眉头。任谁说自己兄长的不是都不会好过,何况他与李白乃是以异姓结为兄长,彼此视为知己,一起闯荡的几年岁月,积累下来的情谊更是比那些只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高太多。
“还有这首《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明知道借酒消愁只会愁上加愁却还是要喝个不停,一碰上不如意就知道躲开,能有出息才出鬼了!”男人见周围几个人也凑了上来,无疑更带劲了,嗓门也大了不少,对着旁边的一副字也是大加评论。来这里的大多还是明白这里面的字画大多都是其他一些名人题的字,所以无论是自己一个人看还是和别人交流,都是只限于诗歌本身,对字没有多少提及。
凑上来的几个人听男人说完又看向旁边的那副,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觉点点头。男人一看顿时觉得意气风发,正要再侃侃而谈的时候,一声怒喝传来:“竖子,你也配看李白的诗!”只见一个身着青衣脚上穿着布鞋鼻子上架着一副银se眼睛的老人走了过来,一脸愤怒的看着男人。到了现代社会,诗已经不再是上层社会特有的产物,而且诗体的发展都有了很大的区别,可以说只要是个人都能写出那么一两句不是诗的诗,而此时说这男人不配“看”一个人的诗,的确有些重了。他是一个学究,对待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极深的感情,特别是唐诗,有时读到jing秒的地方都会跳起来鼓掌,状若疯狂,此刻却有人大放厥词,说得诗仙李白一无是处,怎让他不能愤怒。
“你说李白愚蠢,你说他愚蠢在哪里了!”老人盯着男人严声道。
“难道不对吗?”男人一看老人气焰有效消了,对方这么一副老知识分子子打扮真的让他有点心虚,他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和朋友来这艺术馆看看,反正也不要门票,回去还可以和一帮狐朋狗友吹吹自己的文化内涵。这不看着看着突然就来了那么一些灵感,说出了一番自己都能另眼相看的话,却没想到招来了一个不知深浅的人物。
“难道不对吗?”男人心里又自问一句,现在骑虎难下,周围的人都看着,只好继续打肿脸充胖子:“好好的一个诗人,写诗不就好了么,偏偏打破了头往官场里面挤,官场是那么好待的地方么?就是现在新闻,不是又报出多少贪官么,不做官就是做些生意也好,乐得逍遥自在。”见老人怒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男人不敢直视又指着面前的字卷:“你看,还有有这句,抽刀断水水更流,没事拿刀去抽水不是自己欠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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