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记不清是怎样的混乱,只记得身后的人强行抢走了他身上的东西,一怒之下的他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样东西,对着离他最近的人狠狠的锤了下去。
随后他不知道怎么跟那几个人分开的,然后狼狈的逃回家。
看到的是姑姑不能展颜的愁容。
“商儿,你怎么弄成这样,喝了这么多久。”满身的酒气,还有凌乱的头发,沾染了灰尘的衣裳,一向有洁癖爱干净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形容出现过。
“想喝点酒,有点晕,一辆洒水车过来,都没有发现,呵呵。”他挤着笑说着,像在讲一件稀松平常或者又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喝酒?你从来不喝酒的,你脸上这里怎么了。”看到他脸颊下的一块青紫姑姑不由的起疑。
“有吗,可能早上起床没注意撞到了床头柜。”
“撞能撞到这里?”姑姑不信,眼神直逼,希望能给她满意的答案。
“可能太累了,昨晚歪头就睡了,没想到起床才发现斜着睡的,一起身就撞上了。”他编着所有能用的借口。
“商儿,我们未家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啊,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未婚的姑姑把未商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和器重,若不是她一个女人实在支撑不下了,也不会把他千里迢迢的叫过来。
“我知道,姑姑。”他淡淡的说着,给她一个安定的笑。
“商儿。”
“姑姑,我有点累了,先去洗澡了。”姑姑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然后抱了抱她,回了自己的屋。
屋子经过上次的洗劫之后,家里似乎冷清的没有任何人气,砸烂的摔烂的东西比比皆是,剩下来的能用的摆回了原位,可是,那种冰冷的味道却始终没有消失过。
这草草的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歪头大睡。
还做了一个梦,梦的什么,他忘记了,不过,这场梦,他并没有做很久就醒来了。
因为接到了警察的问候。
那三个在街巷里的人,居然一个被他打的肝脾破裂,大出血死亡,而他,就是直接伤人者。
姑姑怎么都没想到,当年让他学习防身的武术,居然成了导致他犯罪的武器,看着被带走的侄子,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绝望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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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就是这样。
未家,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倒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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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法院判未商:故意伤人致人死亡,因其之前的过错,判刑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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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记判决书下来那天他的脑子里怎么想的,也忘记他是否看到姑姑悲痛欲绝的表情,也忘记席下所有人都是怎样的表情。
只觉得浑身冰凉,似乎前途一片迷茫,好像只有无底的深渊在眼前,在脚下。
尤其记得第一晚上,透过铁窗,看着洒进来的暗淡月光,他只觉得,凉意遍布了全身,似乎都能把骨髓冻得结出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