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早瞅了叫狗却没有任何表示的玉教主,对此表达了理解,有时候人就是会没由来的想招狗逗狗。
旺财站起身,走到玉罗刹脚边,抬起爪子按了按他的膝盖,以作回应。
玉罗刹低头看自己衣裳上又一朵崭新出炉的梅花爪印,陷入沉默。
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最近十分烦心。
他派出去暗杀重溟与晓轻舟的杀手迟迟不归,杳无音信,而客人那边正在催促。
霍休派出去的五人都是为青衣楼创造无数财富的高手,派再多的人去也是羊入虎口,尽数打水漂。
面对忧虑的霍休,他的情人上官飞燕在一旁说道:这桩生意如此难做,不做便好了。
反正霍休不缺这点钱。
上官飞燕想得很简单,也很轻松,客人虽给了翻倍的钱,却绝对不值得为此折损数名高手。
霍休眼神阴沉地看她一眼。
对过去的霍休来说,这点钱不算钱,但如今的霍休身家被人偷得只剩丁丁点点,苍蝇大小的钱也是钱。
可这些话却不能对上官飞燕说,霍休知道,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能有如此一位年轻貌美的情人,是因为自己有钱。
若是没了钱,上官飞燕定会转眼就翻脸,保不准还会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
所以他只是冷冷道:这样我更不能坐视不理,那些人也收了我的钱,却在他们手里丢了小命,钱是小事,青衣楼的面子是大事。
你说得在理。上官飞燕低眉顺眼地回道,在心里偷偷撇嘴,杀手生意要什么面子?没能完成任务才丢脸。
霍休心中焦急,他听说陆小凤被晓轻舟追杀时便在暗中旁观,想过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却连青衣楼都被卷了进去。
直到现在,霍休依旧觉得自己财富缩水的事与陆小凤脱不开关系,一来陆小凤是朱停的朋友,二来只有陆小凤去他屋中做过客,见到过那道机关开启的瞬间。
而如今晓轻舟究竟有没有继续追杀陆小凤,青衣楼的杀手在其中有没有发挥作用,没有人给个准话。
霍休看向上官飞燕,道:你能替我去做一件事情么?
一点红与乌渡告别之后便前去与自己的杀手同事汇合,途径一地,路遇大雨,看见附近墙脚染着青苔的陈旧小院,便埋头过去躲雨。
他在檐下站了一会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心事重重。
须臾,有古怪的声响传入耳中,一点红左右看了看,扭头朝身后墙头看去,
一颗被雨淋得湿哒哒的狗头跃然入眼,毛发被雨淋湿,湿哒哒的,脑袋显得又瘦又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一点红的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一条狗?
还是一条睁着眼睛热切地同他对视的狗。
旺财院内屋中的地方传来一声叫唤,在雨声中显得模糊不清。
汪汪!
墙头上名叫旺财的狗叫起来作为回应。
你竟然跑到了墙上会轻功吗你。
那声音转瞬间便至一点红身后,仅有一门之隔,一点红暗自心惊,他没有听见半分踏水声,声音的主人仿佛是飘过来的。
院门门栓拨动,一点红转身,门后的男人撑着伞,眼中含着三分笑意,打量着一点红。
也许不是错觉,对方的视线在一点红腰间的剑停留了许久。
一点红开口对自己借檐避雨一事表达了迟来的请求,而主人说道:这雨不知何时会停,阁下不如进屋喝碗热汤,雨停后再走。
步早跳下墙头,从玉罗刹身边冒头,看向一点红,摇摇尾巴。
一点红不想横生事端,而眼前的男人高深莫测,正在他犹豫之际,远处又有一人从雨里蹿过来,啪嗒啪嗒带起重重水花,一朵又一朵,在短阶前止住脚步。
来人用竹篓遮着头,在玉罗刹与一点红的注视下露出面容,遮了相当于白遮,头发湿得彻彻底底,眉眼清俊端正,发间插着一根朱红木簪。
大哥,能借屋避雨吗?
来人语气爽朗地说。
你谁?玉罗刹心想,谁是你大哥。
旺财热情地蹦跶出来,咬拽着青年的衣角往里走,脑袋还顶着一点红的小腿,尾巴甩来甩去,重重打在青年腿上。
玉罗刹被这么一对组合挤得往旁边挪了两步,忍不住想,这是他的地盘吧?
大门狭窄,一点红不好挣脱,怕伤到热情的小狗,走了两步,彻底走进院中,这时听得吱呀一声,大门被持伞的男人关拢,还上了门栓。
于是一点红与后来的青年就这样开始避雨,不知姓名的主人还为他们提供了干净的衣裳。
一点红有点过意不去,但屏风另一侧的青年却动作迅速手脚麻利,换了衣裳便问他:兄台你好了吗?
一点红拢上外衣,稍等。
青年自称姓步,名为步早。
步履的步,早晚的早。
旺财在步早脚边打转,摇头晃脑,毛绒绒的尾巴像朵蒲公英。
热情的过分。
在步早和一点红换衣期间自己被旺财拿来当毛巾用,以至于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玉教主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