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焚（豪门） 作者:李沧海
第16章
于萧涵提醒自己别被蛊惑，那不是她该刺探的，断然招惹不起。
展亦一个失落，这笑容如此难得，可是太过短暂。
他们的眼睛在空气中明明电光火石般交汇，有谁没在心动？
一个躲开着，一个沦陷着。
展亦幽幽开口：“于萧涵，你认识我有多久？”
于萧涵跟本不明白他在问什么，怔怔地用不确定的声音问：“什么？”
他飘渺着，又问：“我认识你有多久？”
于萧涵满头雾水，不知展亦所云何物，怕是中了邪了？
她听不到有一个灵魂在轻轻诉说，从海滩开始，从佳人风情开始，从你还没长大的时候开始，那么久那么久……
十年了……
……
“萧萧！”
午餐时间，张振宇远远见到于萧涵便开心地打招呼，于萧涵见了他有些羞意，昨天他亲了她，他们的关系想单纯也单纯不起来了。
“振宇。”
张振宇热情道：“来坐这，饭菜都打好了。”
“谢谢。”她向那里走过去。
“嫂子！”玲玲的声音巧然出现，愉悦地挤在两人之间故意当起点灯泡：“嫂子，这回这么叫没毛病了吧？”
于萧涵微微笑着，张振宇神清气爽。
刚吃几口饭，玲玲就突然尤为吃惊地压低声音说：“咦，展亦怎么来了？从来没见他来过这吃饭！”
于萧涵筷子一顿，抬头见展亦端着一个托盘坐在了不远处，那位付经理见到展亦来了便恭恭敬敬套近乎似地坐到他旁边，搭起话来。
于萧涵的食欲突然就没有了，筷子在米饭上挑了几下，送进口中几粒，如同嚼蜡。
这时候一个女员工热情地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张经理情场春风得意啊，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追上咱们的清秀美女于秘书了！”
另一个男的也了句：“我早就知道咱们张经理有本事，追上于秘书是迟早的事，你们看，简直是男才女貌嘛！”
“什么时候摆桌子请我们喝喜酒啊？”
张振宇笑呵呵地说：“我尽量争取早点。”
玲玲美美道来：“等着吧，我大表哥铁定会速战速决的，你们快点攒礼份子吧！”
于萧涵觉得这些话有些刺耳，不禁向展亦那边扫了一眼，尴尬地说道：“你们说这些有点太早了。”
啪嗒！——
展亦放下筷子，沉着脸出了餐厅。
回到办公室，拿出她和陈浩的合影，反复斟酌。
好一个于萧涵，这么快就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疗伤，玩玩，还是来真的？展亦讥讽地冷笑，一定不是来真的，她是个慢热的女人。
……
于萧涵一进门，愣了一下，就见展亦正坐在她的位子上，闭目养神。
俊朗的五官，浓长的眉，高傲的眉骨，挺拔的鼻梁，黑密的发，形状很好的唇。天生的贵气和骨子里的傲气，彰显的淋漓尽致。
迷人的男人，不动不说话也能迷死人。
他的气场，是盖不住的。
除了陈浩，于萧涵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看一个男人的脸。
这么有魅力的男人，这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为什么没生得一张桃花脸呢？
男人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烟草味萦绕在屋子里，盖过了窗口花瓶中的整束鲜花所释放的香气。
于萧涵打开一扇窗，放进来新鲜的空气，想驱逐所有从展亦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提醒着：“展总，快到工作时间了。”
言外之意，为什么你要坐在我的座位上？请你回到自己办公室去。
展亦慵懒地睁开眼，嘴角轻笑，带着嘲讽：“你是不是很急？”
“急什么？”于萧涵问。
“急着找男人不是吗？”
身子一凛，于萧涵反口道：“你不要咄咄逼人！”
展亦盯住她的神情，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反应：“我有说错？你和张振宇发展得挺快啊，办公室恋情很时髦。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太合适呢？”
“合不合适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提醒。”
“火药味这么浓，这就生气了？难道你不觉的我比他更适合你？”
于小涵极力克制，尽量平静道：“不觉得。”
“哦？”展亦嘴角高高扬起，不羁道：“我们亲也亲过，抱也抱过，碰也碰过，你都没有半点心动？看来我的道行尚浅啊。我可是没办法坐怀不乱，越来越迷恋你身上的味道了！我不觉得张振宇比我们更亲近，不是吗？难道他碰了你比我还多？”
于小涵睁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展亦的话会这么露骨地侮辱她，指甲深深前嵌入里，厉声叫道：“够了！除了那四万块钱，我到底还欠了你什么？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既然这么看我不顺眼就让我离开这里，请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进爱尔？我是有自尊的，不是活该被人欺辱的！我只是打不过你骂不过你的小女子而已，没有你有权有势，你可怜可怜我行吗？”
他们对峙着！
室内只剩下清晰可闻的呼吸。
终于展亦站起来严肃道：“专心做你的秘书，我不能把你怎么着。下班别走，跟我出去赴个会。”
“我请假。”和他出门肯定没有好事。
“你必须去。”他命令。
说完他展亦进了办公室，关了门也拉上了自动窗帘。
于小涵泄了气地坐回椅子上，想了想又站起来拿毛巾狠狠得把桌椅擦了一遍，却不知这一幕都落在窗帘后展亦的眼睛里。
被打击的何止于萧涵自己？
展亦这么多年来都被女人追捧着，从来没追过谁在乎过谁，都是女人主动追着他恭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挫？
凭他的地位，只要一摆手放话要个女人，不只要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少女蜂拥而至，撒着欢地搏他青睐，就连乔圆圆那么傲的千金大小姐也是温柔之极，极少对他说半个不字。
难不成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讨好她？
他展亦是什么人，叫他傻了吧唧似地奉承个女的，岂不是天方夜谭？
天方也好，夜谈也罢，
那不是展亦的风格。
下了班，于萧涵跟展亦上了车，开到一家西餐厅。
服务小姐热情道：“展先生您好！”
“嗯。”
“您今天是几位客人？”
展亦说：“两个。”
“这边请！”
于萧涵觉得事情不对，问道：“不是有重要的客户吗，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展亦回头道：“你不愿意？”
于萧涵嘴角一抿，有想走的架势。
“于萧涵！”展亦叫她。
“我不愿意。”于萧涵干脆回答，转身便走。
“于萧涵，如果你今后很想被骚扰，就走吧。”展亦沉着说。
他竟沦落到必须威胁一个女人陪他吃顿饭的地步！
于萧涵无奈地叹着气，恨恨地走回来，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状态。
而展亦邪恶地笑了，贴在她耳旁魅惑般地说：“你并不是百分百想走，你的潜意识中是想留下来的，否则即使我威胁了你，你也会坚定地走出去。何必否认？”
于萧涵霎时脸上一热，想开口反驳，他却突然揽住她的腰身，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珠玉般的耳垂上：“会不会爱上我？”
问地轻柔感，却很逼真，让人恍惚。
“爱？”于萧涵怔住了，沉默了几秒才说……
“爱一个人谈何容易！你可懂得？”
“爱让人神魂颠倒，迷失自我，快乐的时候太快乐，痛苦的时候太痛苦！爱让人见花落泪，望月伤怀，你可知道那叫什么滋味？你问我会不会爱上你，这种玩笑话我开不起。”
旁人眼里，于萧涵像是他的情人，被他一揽入怀，寻常不过。
双双视线中的较量，被人瞧了去都像在**。
“不会。”回答完毕，于萧涵没了气势，双手推开他，保持距离。
人不如现实一点，找一个靠得住的归宿便可，别太奢望爱情。她爱张振宇吗？
爱吗？
本不爱。
陶桃告诉她，抓不住自己深爱的人，就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同样能得到幸福。
展亦面色变得冰冷如霜，沉声道：“别用这种绝望的口气跟我说话！”
然后转身，向包房走去。
他呵斥她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他心疼！
七情六欲叫人急切不安，七情六欲使人六神无主，没有铜墙铁壁的人，注定要受重创。
眉似黛月趁回眸
玉臂如藕
云袖香留
粉面芙蓉半思忧
红唇微启
更使人愁
……
于萧涵无声跟着他向房间走，自问着，绝望吗？她看起来很绝望，难道她说的不对，她错了？
这顿饭吃得云密布，憋闷无趣。
再贵的大餐，却索然无味，甚至不好消化，容易“伤胃”，实际上也真是吃不习惯。
两人吃过饭一前一后下楼，不言不语，比进来的时候平静许多。这楼梯设计得很典雅，带着复古的韵味，也有点中西合璧的意思，把东方和西方的风格都融进去了，楼梯是欧式的，高雅的瓷砖在灯光的映衬下放着光亮，扶手却是中国木雕的，细的花纹图案堪称粹。于萧涵暗自佩服设计师竟能巧妙地把它们如此自然的结合在一起既不土也不突兀，想必造价极高昂。
想着想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脚步不稳的在身边经过的时候失控的猛地撞了她一把，突如其来的力量叫于萧涵失去了重心，就向身后栽去！
若不是展亦及时托住她，一定摔得不轻，万一滚下去，便是凶险！
而那醉了的人在撞了于萧涵的时候自己便狠狠的摔到在楼梯，恐怖地滚了下去！四处的服务人员立即不安的冲了过去。
“先生，你没事吧？”
那人挣扎几下站不起来，后脑，已经见血，却口齿不清指着于萧涵说着：“是她把我撞下来的……”
有力的双臂环绕在于萧涵前，来不及顾及肢体的的碰触，于萧涵反手拉住展亦担忧道：“不是我撞的……”
那人头部流出不少血，鲜红鲜红的一大片，于萧涵从小就怕血怕得凶狠，慌忙扭过头，展亦明显感到握住他手臂的两只手僵硬而紧绷，安抚她道：“别担心，没事的，有我。”
他的声音沉稳低缓，能定人心。
“我……我有点怕血。”
不是有点，是很，非常。见不得人杀**杀鱼，见不得电影中殴打厮杀，更见不得鲜血淋漓，有些晕血，浑身瘫软，十指冰凉，敏感的似乎已闻到浓重的血腥，毫不夸张。
小女人的紧张和大男人的镇定鲜明对比。
于萧涵乞求安全感的依赖之色顿刻尽显，遮不住藏不住，尽管她仍强作平静，可在他人看来依偎在展亦身边的样子是不可否认的小鸟依人。
展亦握住她一只手带领她走下楼，对大厅经理说：“这人喝多了，撞了我的朋友。”
大厅经理客客气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展先生，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们这就送他去医院。”
那人被几个人搀着出去上了车，于萧涵放了心，想到血还是心惊跳。
“来，我送你回家。”展亦拉着她向门外走。
于萧涵才意识到他温热的手仍拉着自己，却没好意思抽出，愣愣望着展亦狂阔的肩膀，神一样的挺拔，任由他拉着上了车。
宽实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展亦心头一阵暖流，从未有过的感受。他是第一次和女人牵手，感觉是那么契合而自然。
表面平静如水，殊不知心底兴奋地如刚接触情爱的无知小伙子，一阵阵感慨和激荡。而她难得的顺从，更叫展亦心情愉悦，恨不能一直牵在手里不放，呵护备至。
今日一顿饭，虽不能扭转乾坤，但对峙的局面绝对足以缓和。
他们二人其实相吸相引，只是中间隔了看似繁琐的东西。
隔了往事，心结，骄傲，和倔强。
她不肯从陈浩的影子里迈出，他不肯放下高傲的身姿低头。
为何都不能再放开一点，明明是暧昧的，明明想靠近，却要装作毫不在意。折磨对方，折磨自己。
明知爱情是陷阱，也甘心情愿往下跳。
车里徘徊着难得的温柔与和平，连空气都变得柔了，展亦迟迟不开，任方向盘静静躺着，于萧涵亦不催，轻声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会不会爱上我？”
依旧是这个突兀直接的问句，然而这一次掏心掏肺地提问，再找不出一丝一毫假象和掩饰，除了认真全是认真。
“我要你一句真话。”他强调着，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像在监视，又像在逼问。
“不会。”而她依然干脆。
展亦挫败而苦闷的抿紧嘴唇，又无力张开，苦笑：“我为什么要把你录进来。”他的语句似陈述，又像自言自语的问句，矛盾不已。
“为什么？”于萧涵早已想问，可问出了口，便后悔，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他和她之间的气氛并不单纯。
“因为我中了邪。”语毕，展亦踩下油门，自嘲一笑开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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