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救赎 作者:墨扇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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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他正在那里愣着,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落在了最后。
“费恩?”诺亚轻轻喊了他一声,指了指走廊。费恩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他的长官。
晚餐时间,贝克曼和诺亚也一直在交谈,格云瑟虽然大多数时间不插话,也一直笑着,时而帮贝克曼先生补充一些。
只有费恩,一直埋着头吃东西。连诺亚都有点惊讶,午饭明明在达豪镇上找餐厅吃过了,而且费恩吃得还不少,可能是老家在巴伐利亚的他对本地的口味有种天生的喜好。
实际上他只是心里乱得要死,太想要知道诺亚和贝克曼谈话的内容。要是平常的谈话肯定不会搞得这么神秘,既不能通过电话直接讲,也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几乎完全了解他们从工作到生活的副官在旁。
更让他在意的是诺亚的表情。什么东西会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好像一把利刃避开了他所有坚硬的外壳直直地插入软肋。
但他的软肋是什么?
费恩不知道。他觉得这个男人与自己的关系已经再亲密不过,却还是不能掌握他的全部。
满脑子都在想这个,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谈话内容,埋头吃饭只能是他最好的选择。甚至在自己根本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还拿起旁边的酒杯灌了几口。
现在他的酒量已经提高不少了,刚参军那会儿真是惨不忍睹。
他不理解,为什么总是听老兵说,喝了酒胆子就大了,冲锋陷阵都不会害怕,就算是死也没那么痛苦。他只知道,每次将浓烈的液体咽下喉咙,都是越喝越苦闷。
格云瑟对他们的谈话内容难道完全不感兴趣吗?他对这个女人的反应很疑惑,抬头看看,她仍然妩媚地笑着,当贝克曼的酒杯快空了时,她总是先仆人一步帮他倒上酒。
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诺亚,那双棕色的眼睛也在同一时间看过来。无数次的心有灵犀,一刹那的眼神交换。这次诺亚的目光很沉稳,让费恩稍微安下了心。
就以这样的状态,一直支撑到晚宴结束。但还要撑到贝克曼和诺亚又交谈了一会儿,然后让格云瑟领着他们上楼来到那个已经准备好的房间。
推开门直接进入视野的就是一张柔软得让人很想要扑上去的大床,而且,也只有这一张床。
“就是这里了,两位先生。好好休息吧。”格云瑟微笑着,使她感觉上更像个旅店服务员,当费恩也完全走进房间并且打开灯之后,她便轻巧帮他们地关上门离开了。
进入集中营之后头一次享受到没有外人打扰的单独相处,从刚才开始一直存在于脑子里的那片乱哄哄的蜂鸣也随着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费恩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在角落里找到了他们俩的行李箱。
“先去洗漱一下。”诺亚和他把箱子摊开取出携带的牙刷等用品。
他说的那句话,让费恩刚想要问出口的话又被噎住了。接下来,他脱掉外套冲进卫生间以从来没有过的暴躁速度虐待了自己的牙齿和脸,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坐上床又等诺亚打点好过来靠着他坐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诺亚揽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件事情,我要自己想一想。所以……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他用嘴唇轻轻蹭了蹭费恩的,但没有加深吻下去,而是很快就离开,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颈窝中:“我会告诉你的,一定会。相信我……好不好?”
费恩感受到诺亚的手虽然被他努力地控制着,仍然在轻轻地颤抖。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诺亚感觉到这么强烈的不安,他只清楚,如果自己坚决要继续问下去的话,除了再加重他的心理负担没有任何别的作用。
他“嗯”了一声。如果诺亚都不相信的话,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人能让他相信了。
“好。睡吧。”费恩伸了个懒腰,往下滑进被子里。诺亚垂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也拉开被子准备钻进去。
这时他突然发现费恩的脸色变了,他稍微撑起身体,警觉地皱起眉头,把手指竖起压在嘴唇上。
安静之中诺亚也听见了。是种微弱的声音,好像是从上面传过来的,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也越来越清晰,很有节奏,也很……奔放?
比起想象出来的楼上的火热场景,诺亚和费恩这边气氛就尴尬了很多。诺亚眨了眨眼,干巴巴地道:“贝克曼先生。”
费恩的目光还盯着天花板:“还有格云瑟小姐。”
沉默。半晌过后,诺亚问:“你还要睡么?”
费恩僵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诺亚轻轻笑了一声,掀开被子翻身把费恩压在下面,温柔地吻住他的嘴唇,耐心地等着他自己意乱情迷地探出舌尖,再衔住吸吮。
不比诺亚那么平静,身下的人呼吸声越来越大,他的双手焦躁地将自己的衬裤褪到大腿根部,然后又不安分地往上摸索。诺亚也没有阻止他急急忙忙把手伸到自己的裤子里面去,只是稍稍抬起头,把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低声道:
“待会儿小声一点。”
第84章 x.奥格斯堡
周围都是风格古典的尖顶小房子,大约都是三四层左右,连成一片。所以越过鲜红色小山川似的层层叠的屋顶,很容易看到远处的最高建筑,市政厅和旁边的钟楼。
在文艺复兴时期盛极一时,尽管在岁月流逝中已经被新兴的工业城市或政治首府夺去了昔日的繁华,奥格斯堡的每一寸,无论是高大的钟楼还是广场中心被嬉戏的孩子们绕着转的喷泉,都仍带着那个时代独有的古典气息。喷泉顶端立着奥古斯都的塑像,深出手臂,五指张开似要执掌四方。底座是四个代表四条河水的女性雕像,细细的水流从她们的乳\\房喷薄涌出,象征着母亲河给予这座城市生命。
费恩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比起他生长的法兰克福,这里更静谧,更祥和。没有波光粼粼的美因河,同时也没有会排放出废气的烟囱,天空比他回忆中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晴朗。
他愣愣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昨天在集中营内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告诉诺亚,幸好格云瑟也没有到处说,看起来除去她和死去的梅内海姆,再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车子开上石头铺成的道路,身体随着车上下颠簸,脸上却还是麻木的表情。
提前也打电话在这边订了旅店,直到把行李安顿好,费恩才突然从茫然中回过神,开始紧张和焦虑不安。
而且不安的还不止他一个。看着费恩像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诺亚一直坐在床边,交叉着手指垫在下巴下面,思索了很久很久才道:“费恩……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不跟你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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