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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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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的清晨早早地就热闹起来,夏日里不到五更天就蒙蒙亮,平日里应该仍处于沉静状态的钟粹宫却已经热闹起来,寝殿里来回穿梭的宫人正运送着热水,莺儿指挥着众人将水提进浴间,把大浴桶装满。
    而内室里,宜敏正趴在床上叫苦连天地忍受着雀儿的按摩:“哎哟~轻点啊!雀儿,我的腰呀!”被按压的穴位传来的酸痛让宜敏头皮发麻,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丫头也不知道轻点,难道不清楚她主子受伤严重吗?
    雀儿忍俊不禁地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主子,奴婢已经很轻了,再轻可就没效果了,您也不想到请安的时候让奴婢们扶着走吧?”一想到今早皇上起身上朝的时候,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再联想到主子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凄惨样子,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要是再猜不到昨晚是什么情况就怪了,没见尚嬷嬷在一边笑的上下眼皮都眯成一条缝了,莺儿到现在还涨着大红脸不敢露头,躲在浴间里张罗着伺候主子洗浴的活计。
    宜敏恨恨地锤了下枕头,结果一用力就全身酸痛,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好一动不动地继续趴着装死,将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假装听不到尚嬷嬷那欣慰的笑声,心中恶狠狠地诅咒着康熙这头禽兽从此不举!
    该死的色龙!昨天她一回到钟粹宫就看到已经等在那里的康熙,结果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拉到床上开始战斗,要知道那会太阳才刚刚下山好不好!她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刚刚搞定选秀的事,结果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呢,就要伺候这位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的大爷,硬是拉着他从天黑做到天亮,简直想要她的命啊!
    一想到昨晚被折腾的几度昏死过去,等好不容易从那混蛋爪下逃生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他上朝的时间了!每每想到自己昨晚没骨气的求饶和狼狈不堪的惨状,她就恨不能咬死那个该死的混蛋,再狠狠地嚼上几口才解气。更让宜敏痛苦不堪的是,她从今儿起就该开始恢复给两宫太后请安的规矩了!可是——宜敏实在气不过,死死地咬住手下的枕头,死命往外撕扯了两下,就像咬着康熙的肉一样,她现在这幅德行要怎么走出钟粹宫啊啊!混蛋!!
    宜敏今早不得已之下拿出仙境里最好的药膏,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怀疑来路,让雀儿用来给自己活血化瘀、舒缓筋骨。她实在想不通康熙这混蛋哪里来这么好的体力,连她这个练了养生功法的人都挺不住,他倒是一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模样上朝去了,看得宜敏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心中狂打小人,凭什么她白天要辛辛苦苦给他做牛做马选秀女,晚上还要被折腾得如此凄惨,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宜敏咬着牙忍受着雀儿在身上各处穴位的压按,只觉得一股股钻到骨子里的酸痛连绵不绝,难受得直想杀人!幸好仙境出品的药物品质保障,很快就有一阵清凉温润随之而来,缓解了这份让宜敏想杀了康熙泄愤的折磨,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宜敏心中打定主意,今天从两宫请安回来一定要召太医,若不借此狠狠休养个十天半月的,万一康熙那禽兽食髓知味怎么办?她可不想看不到儿子们长大就芳华早逝呢!
    等雀儿满头大汗地结束了按摩,宜敏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亵衣全都湿透了,满屋子药香和体香的混合味道浓郁得让人眩晕,尚嬷嬷和莺儿连忙上前为宜敏披上外衣,然后一边一个地将她扶进浴间,伺候着她躺进浴桶里才小心地退了出去,她们都知道宜敏沐浴的时候素来不让人伺候的规矩,留下莺儿守在浴间门外,尚嬷嬷则笑眯眯地出去张罗些易克化的膳食好给主子补补身子,不然依着皇上对主子的宠爱,主子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哦~!
    宜敏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才从仙境中拿出那种碧绿色的灵液,一狠心倒了整整三倍的量进入水里,顿时整桶热水瞬间被冰凉的药力所覆盖,一股股清凉之气在肌肤间往来穿梭,让宜敏猛地一个哆嗦,连忙运气养生功法进行周天搬运,极力吸收水中的药性,慢慢地宜敏额头上渗出冷汗,嘴唇抿得紧紧的,这种药草本就带着洗精伐髓的效力,而且效力比起养生功法霸道得多,如今宜敏为求效果一次性放得太多,竟然导致药力透过肌理渗入经脉之中,与养生真气结合在一起,顿时真气量大增涨的经脉发疼。
    宜敏心中有些发慌,从修炼养生功法开始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据记载这种功法最为温和,从没有任何出岔子的先例,没想到她只是一次性用多了灵液,居然会有这种让她措手不及的变异,无法之下只能强自镇定,指挥着功法在体内沿秘籍记载的路径运转,只是随着周天搬运越来越快,宜敏明显感觉到体内经脉已经不堪重负,甚至从全身的毛孔中开始渗出血丝。
    不过宜敏已经没空理会这些了,她突然灵机一动,真气充塞经脉不就是功法即将突破的征兆吗?她从一岁起选择了养生功法之后,十多年来的修炼也只是让真气逐渐增加,一直停留在第一层,一时间倒是没反应过来,这时一想起来连忙回忆着第二层功法的记载,艰难地指挥着养生真气沿着新的经脉路线运行。虽然一开始只有一小部分真气流入新的经脉,好歹减轻了原来经脉的负担,慢慢地随着宜敏的控制越来越纯熟,将真气都导入新的运行路线也越来越轻松……。
    直到所有真气同归于一的时候,瞬间宜敏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清晰完整的真气运行图,每一缕真气、每一条经脉都纤毫毕现,让从未见识过的宜敏好奇不已,原来这就是第二层功法所记载的内视啊?果然神奇得很,这体内经脉竟是如此模样,倒是让她大开眼界!
    就在宜敏沉浸在新境界的探索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扣门声,莺儿小心翼翼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主子,需要奴婢进来服侍吗?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雀儿说了泡太久对主子身子不好……”莺儿没敢说雀儿交待主子被皇上折腾得太累了,泡太久没准会昏倒,让她要是没听见动静就大着胆子敲门问问,不过莺儿一直没敢动手,毕竟主子进去的时候那喷火的眼睛和满身的青紫让她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难怪主子不让她们伺候了,她连看着都觉得脸红,更不用说昨儿守门的时候,主子和皇上那堪称惊天动地的动静,她都怀疑该不会整个钟粹宫都听见了吧?
    宜敏闻声连忙睁开眼,却发现浴桶的水面上竟然飘着丝丝缕缕的血丝和污垢,这让有些洁癖的宜敏顿时跳了起来,连忙从浴桶里出来,忙乱中回了莺儿一声:“不必了,本宫很快就好!你去帮本宫把请安的衣物首饰打理好,一会陪着本宫去慈宁宫,雀儿就留着钟粹宫歇着吧,刚刚辛苦她了!”莺儿听了连忙答应了一声,向着内室的方向行去。
    宜敏松了口气,看来这仙境里的东西真的不能随便乱用,虽然错有错着,让久未突破的功法更上一层楼,但是太过危险了,万一在不适宜的时候突破,或者是再晚一点突破被莺儿闯了进来,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说到底都是康熙的错,要不是他闹得她满脑袋的火气,她又怎么会干出这种没轻没重的事情来!宜敏一边在心中迁怒一边看着浴桶里的水为难,这水又是血又是污垢的可不能让奴才们看见,可是这东西也不能往仙境里倒吧,想想仙境里连水都含有灵气的清透,她怎么能随便污染一分一毫呢,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最后宜敏想了想还是没敢把脏水往仙境里泼,从一边的柜子上拿出一条裹身子用的红色布巾将水面上的血丝和污垢都吸附起来,随手往地上一丢,反正红色染上血丝也不显眼,污垢顶多让人觉得在地上踩脏了。
    做完这些宜敏这才安心下来从仙境里引来一股泉水冲洗了全身,等她往更衣镜前一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青青紫紫都消失了,肌肤比起之前更加晶莹剔透,泛着一股温润如玉的光泽,白皙的肌肤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掐出水来。爱美是女儿家的天性,宜敏自不例外,美滋滋地在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变化后,才拿起里衣穿戴了起来,她可不能让莺儿她们发现伤痕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这也让宜敏心中再次下定决心,最近决不能让康熙有机会留宿钟粹宫,不然她无法解释身上欢爱的痕迹为何一夜之间就消失,何况就凭她现在这幅越发勾人的模样,碰上如今兽性大发的康熙她还活不活了?等宜敏好不容易从浴间出来,莺儿和雀儿就一直忍不住偷眼看她,都觉得主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宜敏不理会她们狐疑的模样,自顾自披着外衣做到梳妆台前,对着镜中脸色红润的美人皱了皱眉,这幅样子可不行,她昨天在御花园已经是太过惹眼,今儿去请安好歹要表现一下该有劳累模样吧?待会定要让莺儿给她弄一个苍白虚弱点的妆容才行,否则孝庄那个精明的恐怕会开始怀疑她的身体状况了!
    事情也不出宜敏所料,慈宁宫中的孝庄的确在怀疑宜敏,她特地一早起来就是为了看看,今天贵妃来请安是个什么模样,如果还是像昨儿听说的那般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话,她可要重新掂量掂量这位贵妃的能耐了。
    苏茉儿这回没再为宜敏说话,毕竟她也听说了昨天在御花园的事儿,作为草原上来的女子,她自然知道贵妃所表现出来的本事是何等的惊人,若没有绝对的力量和过人的精力绝对达不到那种程度,如果当时贵妃是憋着一口气的话,那么今天可就有得受了,听说皇上从御花园回去后就取道钟粹宫,昨晚还留宿了,只是探子并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具体就要看今天贵妃的情况了,她私心里并不愿相信贵妃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宜敏乘坐贵妃的仪仗到了慈宁宫门口下轿,扶着莺儿的手有些虚弱地站着,苏茉儿迎出来的时候看到宜敏微微发白的脸色和虚软的脚步不由得暗自点头,看来贵妃的确身子不好,于是热情地将宜敏迎了进去,倒是让宜敏微微松了口气,她可是知道苏茉儿的分量的,只要她能站着自己一边,那么来自孝庄的危机至少能去掉一半,接下来就看怎么应付孝庄那一关了。
    宜敏低眉顺眼地跟着苏茉儿走进慈宁宫正殿,孝庄和孝惠赫然在座,她在莺儿的搀扶下跪在蒲团上行礼问安,孝庄细细地打量了宜敏的容色,心中倒是安定不少,至少证明贵妃之前确实没唬人,而是真的身子不好,昨个想必是为了面子强撑的吧?心气顺了的孝庄和颜悦色地叫了起,见宜敏起身的时候脚步微微踉跄了下,心下更是满意,连忙关心道:“贵妃这是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孝惠也是担心地蹙眉,对莺儿吩咐道:“还不扶你家主子坐下。”宜敏强笑着谢了恩,这才被扶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苦笑着对两位太后告罪道:“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恕臣妾失礼,谁让臣妾昨个好胜心起,硬是逞了一回强,结果一回到钟粹宫就撑不住了,连两个小魔王都没力气哄,要不是皇上来了帮着管束两个小家伙,臣妾怕是连歇息都不安稳呢!”宜敏不动声色地将康熙留在钟粹宫过夜的缘由从留宿变为哄孩子,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身体不好还能给皇上侍寝,她也相信昨天康熙敢做得那么疯狂,肯定早就做了安排,不会让真实情况泄露出去。
    孝庄这才舒缓了眉眼,笑着道:“哀家也听说了,贵妃昨个在御花园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呢!那份骑射的身手连哀家听了都扼腕不已,只想着要能亲眼见了多好呀!”说着看了看宜敏苦笑惭愧的模样笑道,“没成想昨儿的巾帼英雄今儿就成了软脚虾啦?你这丫头还真是的,也不想想自个的身子能不能经得起这番折腾,就为了赌那口气?你都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跟些个小丫头计较丢不丢人啊?”
    孝惠连忙在一边笑着解围道:“皇额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贵妃素来是个直脾气,好好的一场选秀明明圆满结束了,偏偏就有人跳出来挑刺,摆明了就是让贵妃下不来台?以这丫头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没当场发火都是识大体了!”说着赞赏地对宜敏笑了笑夸赞道,“何况这丫头不是挺争气的嘛!咱们满蒙八旗的姑奶奶就该有这份气概,上马能弯弓、下马能管家,说的多好啊!不像那些南蛮子就知道狐媚人,没得混淆了咱们八旗的血统!”
    听听孝惠这口气,完全是把八旗中的汉军旗给排除在外了,毕竟她讨厌娇弱的汉人女子是由来已久的,宜敏这次选秀的作为无疑让她百分两百的满意,一听孝庄有怪罪宜敏的意思这才连忙帮腔,她可舍不得宜敏被责怪,说到底都是那些没本事的秀女不好,自己学着南蛮子的娇弱模样,一点姑奶奶的范儿都没有,还想着挤兑贵妃好得到重考的机会。
    孝庄没好气地点了点孝惠:“急什么?知道你心疼这丫头,哀家只是担心这丫头不顾身子乱来,又没说她做的不好!咱们大清的姑奶奶就该像这丫头说的那样,若连弯弓骑射的本事和魄力都没有,一个个娇滴滴的如何能生养健康的子嗣?之前哀家还想不通这宫里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留不住,如今哀家算是明白了,要是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个自己都弱不禁风,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养的大?”
    说着满意地看了看宜敏,夸赞道:“还是贵妃想的透彻,只有健康的额娘才能生下健康的子嗣,就像你这丫头不就很争气地给咱们爱新觉罗家生了两个健康聪慧的阿哥?”孝庄虽然好猜疑,但大事上不糊涂,对宜敏选秀的作为倒是十分的满意,对比之前皇后赫舍里主持的两次选秀,考的不是刺绣女红就是女戒女则,几乎都往汉人那些个玩意儿靠拢,孝庄心中其实并不满意,出于对董鄂妃那类女人的讨厌,孝庄一向对柔弱如水的汉女做派极不顺眼,所以一旦解了对宜敏的猜疑,立刻又对她满意起来,至少这次选秀挑选出来的人想必不会再膈应她了。
    宜敏有些苍白的脸色飞上一朵红云,不好意思地道:“臣妾自小就爱跟着哥哥们身后跑,从三、四岁起就老缠着阿玛和哥哥跟着去骑马狩猎,几乎就是个野丫头,这骑马射箭的本事算是刻到骨子里了,后来连乌库妈妈都看不下去,才抓了臣妾到身边教导,这才练就了如今这副乖巧的皮囊装门面呢!”宜敏倒是大部分没说谎,她自从重生之后得脱后宫牢笼,自然是逮着机会就撒欢儿似的往外跑,家里阿玛兄弟又都是把她宠上天的,儿时自然是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而且出门的机会多了,她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才能得了一辈子铁血沙场的克罗玛法和伯公图海的眼缘,才能踏遍她前世无缘得见的山山水水……。
    孝庄和孝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想起宜敏初入宫那会确实说过,被自家乌库妈妈压着抄佛经以收敛玩野的性子那回事,如今回想起来倒是别有一番亲切,连孝庄的眼神也恢复了原来的柔和,眼底也不再潜伏着冷芒了,让宜敏深深松了口,总算把这老太太哄回来。要不是接下来即将爆发的三藩之乱事关重大,她绝不会这样忍气吞声地装乖扮巧,早就实施安排好的计划送孝庄一份大礼了,省得成天被惦记着,宛若芒刺在背,连怀孩子的时间都要千般谨慎、万般小心地挑选算计。
    宜敏如今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不懂大局的小女子了,何况她早已认定这江山将来必定是自家儿子的,当然不能让任何导致江山不稳的因素出现,为此她不得不继续忍耐着孝庄时不时地猜疑和算计!不过想想倒也罢了,反正她现在年轻着呢,又不是等不起,加上养生功法更上一层楼,驻颜养身的功效必然更加明显,女人青春易逝的道理在她身上是行不通的,她可以慢慢等,终有得偿所愿的一天!
    等宜敏出了慈宁宫,只觉得身心俱疲,孝庄的心思实在是太深了,虽然暂时放下了疑心,但是仍免不了字字句句都带着一点试探,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她的言语陷阱,到时候可就一步错步步皆错了!
    乘坐轿辇回到钟粹宫,宜敏快步走了进去,昨个到现在她可是一天没见过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了,当真是想得慌了,“额娘!”一进大殿承瑞就扑了过来,宜敏抱起小家伙狠狠亲了一口,乐的承瑞眉开眼笑,扭着小身子赖在宜敏怀里不肯下来,让身后摇摇晃晃走路导致慢了好几步的赛音察浑气的小脸鼓鼓:“哥哥、坏!额娘、宝宝抱!”
    宜敏乐呵呵地走到炕上坐下来,另一只手抱过赛音察浑,两个小家伙开始大眼瞪小眼,一人占据宜敏一半的怀抱,小赛音转转圆溜溜的大眼睛,突然咯咯地指着承瑞笑:“哥哥、请安!额娘、宝宝的!”这个小机灵鬼虽然讲话还是不利索,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却不妨碍他的聪慧,知道每当宜敏回来的时候,哥哥就要去请安了,到时候额娘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承瑞顿时瞪起眼睛,可是面对比他眼睛更大的赛音察浑还是败下阵来,可怜兮兮地抬头向宜敏寻求安慰,宜敏心里偷笑,承瑞虽然比赛音察浑大一岁多,却总是被克得死死地,而且宜敏总是教他哥哥要替额娘照顾弟弟,所以两兄弟虽然总是争抢宜敏的注意力,赢的却都是小赛音察浑,但是承瑞私底下能得到宜敏的安慰奖,那就是玩贴暖暖,所以承瑞表示很大度地不跟弟弟计较。
    看着承瑞一步三回头的蹭出钟粹宫正殿的模样,宜敏笑着挥挥手,赛音察浑也有样学样地举起小胖手挥了挥,还附送一个无齿的笑容,让承瑞气得磨了磨牙,扭头大踏步走了出去,心中暗暗决定等请安回来之后额娘就是自己的了,到时候弟弟小懒猪肯定又吃饱睡觉了,晚上他一定要跟额娘一起睡!昨天皇阿玛坏人,居然让人堵着大门不让他进去找额娘,坏死了!以后再也不给皇阿玛通风报信了,就算以后额娘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告诉皇阿玛,看他再敢独占额娘,哼!
    宜敏抱着赛音察浑微笑着目送承瑞走出钟粹宫,伺候承瑞的嬷嬷和宫人连忙对宜敏行礼后追了上去,这个小祖宗从能跑能跳起就再不肯让奶嬷嬷抱了,坚持每天走路去请安,倒是让康熙大为赞赏他的毅力和孝心,还是孝庄和孝惠心疼孙儿小小年纪辛苦跋涉,特地让人给他做了小号的步辇每天接送!那台步辇刚被内务府造办处送过来的时候,倒是让宜敏大开眼界,极为精致小巧,刚好适合三岁以下的孩童使用。当初两宫太后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因为没有先例,倒是让造办处大伤脑筋,最后还康熙一声令下,才按照阿哥们的轿辇模样做个缩小版。
    等承瑞走了之后,宜敏又逗了赛音察浑一会才让奶嬷嬷抱下去喂奶。然后转身就吩咐尚嬷嬷召太医,等尚嬷嬷一脸怪异地走出去吩咐宫人的时候,摇曳生姿地扶着雀儿的手走回寝殿,一边交代雀儿要假装成什么样的脉息。
    雀儿听了宜敏的吩咐之后,心中偷笑却不敢表现出来,只以为主子昨个被皇上吓怕了,这才想出装病这招来逃避侍寝,但是看了主子今早的惨状后,她倒是心有戚戚焉,于是不顾站在旁边尚嬷嬷一脸不赞同的脸色,乖乖地开始做好造假的准备,说起来这脉象要造假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但要拿捏好脉息的分寸,还要用不同的道具做出不同的假象,轻微的只要在腋下夹点东西影响脉象,特殊的就要在太医诊脉前半个时辰内以银针刺穴,这些手段有些是宜敏前世从宫廷里总结而来,有些是仙境的医术上抄录而来,还有些是雀儿自己试验出来的,倒是真的让宜敏行事方便不少。
    宜敏的时机拿捏的很是准确,等太医奉召来到钟粹宫的时候,康熙也差不多下朝去慈宁宫请安了,于是当太医捻着小胡子诊脉的时候,康熙正好带着承瑞回到钟粹宫,不过康熙心里还是有些虚的,毕竟昨晚上折腾得那么疯狂,敏儿肯定要生气,就是不知道这回要消受几天的冷脸才算完了,不过有儿子在敏儿应该不会太不给朕面子吧?康熙低头看看乖乖走在他身边的承瑞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等进了正殿得知宜敏请了太医之后,康熙脸色顿时难看了,敏儿身子不是已经好多了吗?连脸色看着都开始恢复原来的红润了,怎么突然请了太医?
    康熙突然脚步一顿,想起自己昨晚干的好事,不由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就要踏进寝殿的腿忍不住收了回来,踌躇不定地在外面来回踱步,没注意承瑞已经不管不顾地跑了进去。
    承瑞心中疑惑刚刚额娘还好好地呢,怎么他出去一趟回来就病了?啊!难道这就是额娘所说的有时候为了方便不得不病?哼哼!太好了,每次额娘一生病就不让皇阿玛留在钟粹宫过夜,然后额娘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今晚又可以霸占额娘香香软软的怀抱了!额……好吧,勉强再加上弟弟好了。
    “咳!你贵主子情况怎么样了?”康熙一直等到太医从寝殿倒退着出来才轻咳一声,端坐正殿的大椅子上,诚惶诚恐的太医连忙跪地请安,乖觉地禀报着诊脉的结果;“奴才回皇上,本来贵主子的身子已经调养得颇有起色,只是经不起剧烈的活动,听说昨儿贵主子在御花园不但骑了马,还进行了射箭这等费力费神的活动,如今贵主子精气神都虚弱了些,怕是要再休养一段时日了……”太医斟酌着回答着康熙的话,毕竟轻了重了都不好,只能折中了。
    “什么?贵妃有没有大碍?要修养多久?”康熙倒是急了,他竟然没留神敏儿的身子经不起骑射这等剧烈的活动,看来昨天敏儿本就是逞强上场的,结果自己还拉着她……呃……活动了整整一晚上,难怪今天早晨起来敏儿脸色那么难看,康熙心中的愧疚蹭蹭蹭地往上涨,顿时对宜敏身体的担心盖过了心虚,这心中一急就坐不住了,只想立刻看到宜敏没事的样子。
    “回皇上的话,贵主子并没有大碍,只是……只是不宜再进行些大动作的活动,以免……以免精力不济……”太医自然不敢提让皇上别纵欲过度的话,脉案里当然也不会这么写,何况刚刚贵主子的话还历历在耳呢,想来一句精力不济想必皇上也该听明白了才是。
    康熙自然听懂了,就是听懂了才有点恼羞成怒,他就是宠爱敏儿怎么啦!昨个见了敏儿那副模样,他心里既自豪又不安,总觉得心中没底生怕抓不住敏儿的心,这才失了分寸,这太医虽然没点明是因为昨晚的缘故,但是做贼心虚的康熙怎么听都觉得在隐射自己,顿时对这太医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偏偏没有借口发作,只好不耐烦地挥手将人赶走,眼不见为净。
    太医如蒙大赦,顿时忙不迭地告退,这两位主子都不是好伺候的,贵主子硬是把十天半月的修养时间延长到一个月,而皇上那模样还用问吗?巴不得贵主子明天就好吧!太医心中哀叹,比起得罪贵主子,太医宁可担点风险帮着隐瞒一二,反正皇上的女人多得是,您老人家就忍一忍吧,这后宫里早就是贵主子说的算了,他还不想丢了这份养家糊口的差事呢!
    康熙刚刚还担心受宜敏的冷眼,这会什么都顾不得了,心急忙慌地疾步进了寝殿,抬眼就看见宜敏脸色苍白地倚在床头,承瑞扑在她怀里嘘寒问暖,逗得宜敏全身都散发着愉悦到极点的气息,完全没注意到康熙这么个大活人走进来,康熙顿时嫉妒了,承瑞这臭小子每次都要跟他抢敏儿的注意力,只要有这小子在,敏儿眼里从来看不到他。
    康熙大踏步走过去,把承瑞拎出宜敏的怀抱,不顾承瑞抗议的眼神占据了床沿的有利位置,小心翼翼地看着垂下眼帘不理他的宜敏,诚心诚意地道:“敏儿,昨晚都是朕不好,没有体谅你的辛苦,朕跟你赔不是好不好?”说着小心地观察宜敏的脸色。
    宜敏先是板着脸,听了康熙这话连忙转头看了旁边正好奇底睁着大眼睛、竖起耳朵倾听的承瑞,顿时脸红起来,顾不得跟康熙生气,锤了他两下嗔道:“皇上,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说完双手捂着脸不理他,这混蛋,自己不检点还要教坏小孩子,要是承瑞长歪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康熙一想也是,哄敏儿的时候放低点身段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儿子面前还是要维持阿玛的尊严的,于是板起脸用阿玛的权威硬是把承瑞轰了出去,接着屏退寝殿内所有的奴才,这才恬着脸凑到宜敏跟前,讨好卖乖地哄了半天,在答应了无数割地赔款的条件后,好不容易才让宜敏正眼看他,顿时康熙舒了口气,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越来越怕宜敏生气,每次看到宜敏冷着脸、淡下眉眼的时候,他都会心慌慌的没着落,非得哄得宜敏给他个笑脸才能安下心来做事,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太正常,但是康熙并不愿意去深究其中的含义,只因他明白宜敏很有分寸,从来不会提过分的要求,他自然乐意宠着她、哄着她……。
    康熙不知道的是,宜敏这时正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折腾这个精力过剩的皇帝呢!反正秀女初选已经过了,接下来没她什么事了,复选自然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操心,最后康熙负责留牌子和指婚,她有的是时间准备好一切,等新秀女进了宫,这头色龙就没空缠着她了吧?可惜后宫没有哪个女人有本事折腾的康熙精尽人亡的,否则她真要一日三炷香地把人供起来呢!
    两个心底想法南辕北辙的人,外表倒是一副和谐恩爱的样子,看得在外面偷看的承瑞心中愤愤不平,皇阿玛真是太不厚道了,竟然又来抢他的额娘,以后他一定要教弟弟认清皇阿玛的真面目,额娘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他跟弟弟联手,肯定能把皇阿玛打败,到时候额娘就是他们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大餐上桌了!!这两天简直要死了,大家放假我加班啊!连门都没出一直码字,在这样下去可不行,下周申请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