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表演[重生] 作者: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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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跑这来干什么?哦,你要回家啊?”
“突然想起有点事,不回去了。”
“哦,那你以后要回家跟我讲啊,我载你。这车上全是人,一股汗臭味,又脏又破,你受不了的。”李叔低声跟他说,还把他当以前那个小少爷。
陈衍点点头,张开双臂抱了一下他。
“哎哎,我这还没洗澡呢,你说你……”
李叔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轻轻地回抱他,小心翼翼,深怕他碎了。
他们聊到李叔要发车的时候才道别,陈衍站在门外目送那辆车走远,李叔还在窗户里跟他挥手。
他早不是原来的他了,又该用哪张脸面对故人?
过了段时间,洪子珍那边忽然说演员定的差不多了,发了份文件给他,主演赫然是齐安东。
“他不是不接吗?”陈衍问。
“不知道哪根筋松了啊。”
洪子珍笑得别有深意,他却懒得追究。
陈衍挂了电话,手捂在脸上叹气。他现在跟齐安东是能少见一面就少见一面,在家以外更是能避十米绝不进九米内。齐安东现在要去演何见青,光想想以后的情形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偏偏齐安东还就喜欢在外面毫无顾忌地说话,一点不藏着。
他越想越头痛,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们就这样互相牵系,两人都感到厌倦,却谁也没说放手。大约一个比一个迟钝,都觉得貌合神离的日子并不难过。
这么不温不火的,又过了一个冬天。
春节齐安东去了国外,陈衍依然回家。段如锦的病情日渐稳定了,医生同意过年的时候搬回家住两天,陈衍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忍耐并非没有回报。
家人对他的事一无所知,他也只挑些正常的、和韩天纵他们相处的趣事来讲。除夕夜三个人挤在小沙发上,围着一锅饺子。联欢晚会一年比一年难看,电视也就是循惯例开着,没谁认真看。
陈衍守岁守到一半闲极无聊,打开手机刷微博。这两年微博已经很多人用了,这东西的全面流行也让娱乐影视业走到一个崭新的地步。
他刷刷停停,突然看到齐安东的名字出现在眼前。
“小衍,来吃饺子。”他妈舀了个饺子,把勺子递给他。
他赶紧收起手机凑过去吃了,饺子是三鲜馅,速冻的,他妈不太会做菜。
“好吃不?”段如锦带着期盼问,脸色变得消沉,“唉,超市买的,能好吃吗。”
“挺好吃的,妈,你尝尝。”他囫囵吞了饺子,喉咙烫得一哆嗦。
电视里席琳迪翁在唱《我心永恒》,段如锦摆着勺子听得认真。一曲结束,她毫无征兆地问陈衍:“小衍,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
陈衍刚掏出来的手机又停在半路,看了看他爸,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也知道我这病……”她说了一半,觉得不吉利,没再继续,“早点让我看到你结婚生孩子那天,我也能放心了。”
“这还没影呢……再说了,妈你一定能看到我头发变白的那天的!”陈衍求助地望向他爹。
陈克庄是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但他不想揽这个瓷器活。值此佳节,他装作没看见儿子投来的目光,给老婆盛了碗饺子。
段如锦不依不饶:“你别敷衍我,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烦这个,但结婚生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过完年你也27了,老大不小的,总一个人在外面成什么样子。”
陈衍应和了几句,段如锦才被陈克庄吸引过去注意。
他松了口气,打开手机继续看。
微博上是几张模糊的照片,拍照的人说自己在瑞士,偶遇齐安东。下面一大片粉丝追着问她什么时候的事,人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博主评论里回答粉丝说就是今天,齐安东一个人在街上。
微博是这样的,它一出现就迅速占领高地,变成了最快和最全面的传播渠道。同时也是最能发酵观点的平台,是一片最厚的雪地,能把任何小雪花滚成大雪球;是一针最强的激素,把野草催生成招风大树。
过不了一晚,齐安东孤身在国外的消息就会变成新闻。
城里禁燃烟花,但离陈衍现在的家不远的地方年年都组织烟火大会。不过客厅位置不好,从窗户看出去只能看见烟花的一只胳膊。
陈克庄和段如锦都走到阳台去看烟火了,陈衍躺在沙发上,又点开那几张照片放大。
齐安东真的是一个人,一个人挎着包在街上走,一个人喝茶。他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自己至少还有爸妈,他却要大年三十一个人逃到国外去。
他笑了笑。
这条微博是两小时之前的,现在齐安东的名字现在已经在搜索栏里了。陈衍一点进去,就有人分析他一定是跟女朋友在国外度假,还用小红圈圈出他身边的一个红色背影。
接着又有人问发照片的姑娘是不是看错了,其实齐安东并不是一个人。那姑娘坚持说她没看错,问她的人却不信,和其他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陈衍一边看一边笑,齐安东哪里有什么女朋友,说男朋友还能信半分。
窗外零星几点火光,陈衍盯着瞧了瞧,电视里快倒计时了。再低头齐安东还是孤零零地在照片里,站在一群外国人中间。
远隔着重洋万里,都是无朋无伴,没法做一生一代一双人,也算两处销魂了。
年过完到了四月,《高楼见青》才开机。
陈衍到片场的时候齐安东已经套着白衫,脸上妆化了一半。他脸仰着,听见声音远远地侧头看过来。陈衍被他用眼尾一扫,脚下就迈不动步。
倒不是说他有多像何见青,让陈衍害怕的是他还保留着一半的齐安东,跟他上床跟他吵架的那个。
他默默走过去,问了声好,齐安东不说话,画好了的眼睛在他脸上勾来勾去,手指一抬,指着桌上的水。
陈衍给他把水拿过来,看了看化妆师:“怎么喝?”
齐安东轻微地摇摇头,捻了捻手指。他指尖沾了点颜料,一丁点艳红色。
他要洗手。
陈衍无语地把水扭开,细细倒在他手上。
这一场戏在室内,戏楼里,何见青唱罢正卸妆,所以齐安东没戴头面,也没穿外头那件戏服。
一个个花篮送上来,又跟着几盘迷人眼的金银珠宝,何见青身边的小徒弟一双眼睛直往珠钗上瞄。他不敢动这些,就去翻看花篮上的字条,嘴里念念有词。
何见青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小徒弟,眼里带着笑意,却不说破。
“师傅,我以后有钱了,也给你送花篮,我专捧你,给你做好多漂亮衣裳。”
何见青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肃寒,他放下梳子站起来,镜头跟着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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