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子 作者:历史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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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老板总是给我打电话,说邵总人不错,我这样跟人家耗下去也不是法子。我是真的没法子了,除了拖我还能干嘛。但是……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我是懂的。‘援交女’‘死婊子’这些词,我也是懂的。反正又不是真的,难过什么,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但是,我妈来电话,说,房子塌了,爸没了,家里全靠我了,无路可退啦……我该庆幸邵总还没放弃我吗?”
“我记得的。从酒店里出来,天微微亮。反正已经把那些名头坐实了,脸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我想起那天是大肥的生日,他在电话里问我,姐,十年有多长。我说,我说,大概是从家走到北京的时间吧。然后他就说,原来这么短,他还以为要很久很久的。陈述对他说,再过个十年,他的病就好了,他要给我买大房子住。”
“我被学校退学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大肥呢?他什么错事都没有做,上天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是个身处地狱的罪人。地狱里的人不可能逃离地狱。我曾经做过那样的事,代表着我一辈子都是那样的人。”
她没有哭,说完静静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夏寒本想陪着她,却敌不过疲困,沉沉睡去。
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陈述布满血丝的眼睛。
“大肥呢?”夏寒问道。
陈述不说话,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按下按钮,放在夏寒床头。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娇。”
一个作家,一个医生,一个臭小孩,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录下了这首歌。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夏寒慢慢闭上了眼睛,说:“大肥不在了,对吗?”“你也不要太难过,死亡本就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跟四季变换一样,没人阻止的了。”
“可以再放一遍给我听吗?那首歌。”
?
☆、二十五、孺人
? 大肥去世,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夏寒却还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陈述说,他的病不是很糟糕,也不是很乐观,总之这医院还是得住下去。
钟砚卿来看他,带了《逝5》的实体书。夏寒抓着那本书把《逝5》又看了一遍。
《逝5》并没有接着《逝4》的故事继续讲下去,而是重新回到建文年间,“我”刚穿越到明朝的时候。故事的主角不再是王子临,而是张硕,那个金发碧眼的纨绔子弟、王子临庞大集团的经济首脑。
《逝5》的主线是张硕和徐子夜的关系与感情。徐子夜,字孺人,是一名白化病患者,长相极为俊美。白化病患者的眼睛因为缺乏黑色素,所以大都是粉红色的,也因此,他们的眼睛见不得阳光,视网膜会被对他们来说过强的光线灼伤。所以,徐子夜一直住在王子临给他安排的豪华“小黑屋”。
徐子夜能受到好的待遇完全只是因为他的父亲徐未香。徐未香是王子临集团的上一任经济首脑,对集团贡献很大。因此当徐未香提出要恢复自由身的时候,王子临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徐未香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有不老之身。在王子临的手下,他是唯一一个自由之身。
在徐未香恢复自由的时候,他把他刚满周岁的儿子抛给了接任他职务的张硕抚养。很过分对吧。估计是因为这个儿子得了白化病、活不长的缘故。
徐未香是个相当不称职的父亲。
令人意外的是,张硕一改花花公子的形象,开始尽职尽责地照顾起徐子夜来。徐子夜一天一天长大,但是身体却一天一天衰弱,活动范围只有在“小黑屋”一带。
徐子夜对音乐很有天赋,于是张硕找了人教他弹琴,他学的很好,集团里的人都管他叫徐琴师。
程先生死后,“我”加入王子临的集团,在某一天意外闯进“小黑屋”,认识了徐琴师,并成了很好的朋友。由于徐子夜大病小病不断,“我”便主动做了他的私人医师。
上面说到的关于徐子夜身世的事,都是他亲口说给“我”听的。他还告诉“我”,他早就发现张硕不会变老,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他早就发现,张硕每次来见他之前,都会易容,把自己弄得苍老一点,有一点父亲的样子。他知道的,张硕有很多事情瞒着他。“我”虽然觉得徐子夜很可怜,但也没有把真相告诉他。
王开始扮演胡濙,“我”也做了太医。因为朱棣把首都从南京迁到北京的缘故。王子临的大部分势力也要迁移。张硕作为经济首脑,肯定要去北京。张硕担心徐子夜的身体经不住舟车劳顿,便安排他留在南京。
然而,徐子夜却坚持要跟着张硕去北京。自从“我”不久前给他诊脉,他便知道了,自己时间不多了。张硕说,他把事情办完就会回来的。但是徐子夜很清楚,这事儿每个几十年办不完。张硕不会老,但他会。况且,他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在张硕和“我”的悉心照料下,徐子夜平安到达北京。虽说大病了一场,但命还是在的。北京寒冷的冬天他也熬过去了。
但世事难料,第二年,王子临就又把张硕调回了南京,徐子夜已无力跟从,不久便在北京含恨而逝。
读完后,夏寒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他俩关系这么暧昧真的没关系吗?会不会有些读者感到反感?”钟砚卿疏导他道:“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他俩不就是畸形了一点的父子关系吗?连小嘴都没亲上、哪里暧昧了?我这样写反而吸引了较多女性读者。书卖得挺好的,你就甭担心了。”
“真的吗?”“网上连他们的同人文都出来了,什么伪年上,伪父子,养成,混血儿攻*白化病受。搞得我自己都想写同人了。”
夏寒抛过来一记眼刀,钟老头立马就不吱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了?”“在床上躺得太久了。现在,坐一会儿就腰疼。”“那就快点好起来,下床多走动。”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夏寒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说:“我是个早产儿,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父亲很爱母亲,所以他恨我,恨我杀死了他的妻子。所以,在我三个月大的时候,他把我丢给苏州的外婆抚养。我在苏州的时候,只有大哥经常来看我。十岁的时候,父亲终于来了一趟苏州。看过我之后,很快地,他把我带回了义乌,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极为宠爱。他觉得好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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