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作者:夜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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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真的就是想问个答案。
这种语气无疑十分具有诱导性,太岁于是开口了:“是莫大人您先抛弃我的。”
莫洵平静的问,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威势:“怎么说?”
太岁先是犹豫,后来越说越顺:“太岁招灾,但招灾的只有太岁吗?山神白一开始不也是条示厄蛇?那些被称为笔仙碟仙的小妖怪在山中不计其数,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被要求跑来跑去居无定所?”
“笔仙碟仙只要不被召唤就没多大危害,而那群小家伙太闹腾,所以我限制它们,它们不高兴,却也没挣扎,你有自由却还抱怨?”
“被迫的自由不是自由。”太语气激烈,猛地抬起头,“行,笔仙碟仙和我正好相反,那么那条蛇呢?它也是带着灾厄为害一方的家伙,为什么它能留在山里而我不能?!”
“白已经快一千岁了,在同样年纪的蛇妖里,他的修为可算不上高。”莫洵答,“他在此处,行着监察之则,仿佛有动用阵法的便利,实则他被山中的主阵监视镇压着,如此才能压制他招灾的体质。”
“被镇压的滋味,想必你尝过。”莫洵问,“即使如此,你还愿意留下吗?”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太岁站了起来,莫洵越平静,他就越激动,在他看来,莫洵的平静是冷淡,是不关心。
莫洵看着他:“我有义务必须问你吗?”
“山中那么多妖怪,我还得一个个问过来?”
“但你问了白!白凭什么受你关注?!”
“我问白的问题和问你的没有区别,我只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莫洵遇到白和太岁的时候,神州大地上随处可见妖精鬼魅,百万无常仍在,整个世界对于每一种生命来说,都是热闹的。
那个时候,非人族群的衰弱,乃至消亡的命运已经可以预见了,有些妖精仍想过自己的生活,拒绝了莫洵,莫洵也不强求,有些说愿意,如白,进了山就一直遵从莫洵的命令行动。
黄连的那句话是跟莫洵学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黑衣男人将手中把玩的酒盏放下。
“当初你答应了我,现在却一声不吭的反悔了,还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莫洵说,“哪有这么轻巧的事。”
“你问我白凭什么受我关注,那我问你,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你,又凭什么能和他比!”莫洵的语气陡然一厉,上位者气势勃然而发!
“笔仙碟仙不愿被束缚,白也不想盎镇压,可他们谁像你这样敢到我面前来抱怨!更别提背叛!”
“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看见我!”危机感陡然家中,太岁破声喊道,砰一下跪到地上,“我、我只是假意向鬼王投诚,想把鬼王那方的情报交给你!”
“你觉得你成功了吗?”
“成功了!鬼王告诉了我他偷袭山里的计划,告诉了我如何诱骗苏泽浅!山里是我们的大本营,苏泽浅是你徒弟,是非常重要的人和事,他既然把这些告诉我,就是信任了我!我成功混进去了!”
“既然你知道这两者是重要的人和事,为什么不阻止呢?鬼王告诉你比山里和苏泽浅更重要的东西了吗?或者……还存在更重要的东西吗?”
太岁语塞,他身上分泌出的粘稠液体更多了,将地面都打湿一片。
“看见了吗?不忠心的人,鬼王也是不要的。他并不信任你。如果他真的信任你,把你当同伴,我现在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你抓回来。”
“你眼睁睁的看着白与一众山里人陷入险境,亲自把苏泽浅引进鬼王的圈套,真的有正当的理由吗?”
莫洵看着太岁,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你只是嫉妒。”
“而你真正嫉妒的,也不是我的关注,而是因我的关注而赋予他们的权利。”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鬼王往你身体里埋百鬼辟易了吗?”
太岁颤抖起来:“你……你要杀我?”他是绝对打不过莫洵的,“你不能杀我!”
莫洵:“为什么?”
“因为我是太岁!世间唯一的太岁!”
莫洵笑了,他笑着抓起黑色长棍:“我已经把《山海经》杀过好几轮了,还差你这一个太岁?你死了,百千年后,新的太岁便孕育出来了。”
山中雾气忽然散开,日光之下,巨大的黑色影子浮现在山巅,悬于宫殿之上。
他手持长棍下击,影子末端缥缈又凝实,黑棍收缩,凝成一条笔直的细线,直直落在宫殿上方。
然后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灭了,一股潮湿的*气味弥漫开来,很快被清新的山风扫去。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太岁伏诛。”
巨大的黑色影子隐去,浓雾复又拢上。
巨大黑影出现的瞬间,地上的一切活动都被迫中止,半空中的飞鸟僵住翅膀,岩石般坠落,打斗中的天师们如同被透明琥珀黏住的昆虫,突然静止了动作,投出的攻击被无形力量消弭。
他们面朝着不同的方向,却都看见了那黑色的巨大影子,听见了那声“太岁伏诛”。
“……法身……”在浓雾重新把悬空山峰笼罩起来的时候,殷坊卡在喉咙里的一个词终于能吐出来。
法身是灵魂离体的表现之一,是大能者们最强大的威慑。
殷坊也是机缘巧合才在故纸堆中翻到了有关法身的记录,而更年轻些的,如殷商、苏泽浅,在能动弹之后该干嘛干嘛,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苏泽浅接上了被强制暂停的攻击,他的对手却没能从黑色法身带给他的震撼中醒过神来,反应不及,慢了半招,当即落了下风。
当察觉到这点时,蒙面人悚然一惊,他接下苏泽浅第一剑是不算太吃力,也就是说他的实力是苏泽浅之上的,然而过了这么短短片刻,苏泽浅居然已经和他站在一条水平线上了。
是他在山中被削弱,还是苏泽浅在战斗中成长了?
前者是危险的,后者则是可怕。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能在这里久留了。
“钟瑾!”蒙面人大声喝道。
和殷家父子面对面站着的钟瑾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片刻之后,还是倒向了同姓长辈,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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