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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锄下有火 作者:孢子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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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为,干部们对剩下那些地主的信任也受到了影响。好几个农会委员都认为应当把剩下的地主重新控制住,让他们住在村公所的院子里受到时刻看守,以防他们像丁禄山那样去损害干部和群众的“清算果实”。

    然而若要把地主关在村公所里,还得给他们准备饭和取暖的柴火,不光是财粮主任秋穆,连张兴满和王元品都不想再支出这比开销。民兵队员们也提出,现在那些地主在村里的人缘已经非常差了,群众时刻都在监督着他们,他们是很难真正伤害到谁的。

    因此,最终村公所还是决定让剩下的地主继续住在原先的住处,又把他们所住院子里多余的屋子分配给了村里自家屋子不够住的贫雇农,使得那些出身穷人的群众可以随时监督这些地主们。

    注释:

    1洋火:旧时称火柴为“洋火”。

    2根据《中国震撼世界》记载,当时在华北地区虽然已经有电话,但由于信号弱、转播难等原因,传播信息的速度与可靠性还不如送信。因此本文设定中目前丘阳及周围村庄的通讯方式主要依赖邮政系统。

    ☆、第九十章:传闻

    对于丁禄山一家纵火和逃跑的事儿,秋穆只是担心其他表面上安分的地主也可能对干部和革命成果进行报复式的伤害,却没想到事情反而走向了一个相反的极端。

    由于北方冬季气候干燥,在过年期间纵火在丘阳的传统观念里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丁禄山家的事儿让村里地主的名誉一落千丈,原先那些受传统思想影响而同情地主的老人,这回也倒向了农会和村公所这边。

    再加上村里的群众多少都分得了地主家的东西,本身就怕地主对他们进行报复。一时间,地主们在村里就像是犯了大罪的逃犯一样,别人见了都要绕着走,仿佛生怕被他们盯上而加以迫害了。

    而因为清算运动收走了地主们家里的大多数财物,虽然也按照规定留下了一部分让他们能够活下去,但农会委员决定留什么不留什么,总有不周全之处。原先地主在村里称霸的时候,穷人要抢着去帮地主的忙,可现在那些地主家里缺什么东西,却是谁都不愿意借给他们了。

    之前分到“秋云山类”而被驱逐出村的地主张贤义的女儿,十六岁的地主小姐张玉青因为家里缺盐而到邻居家去借,结果被邻居那户贫农家和她差不多大的一个姑娘打了一顿。

    那个贫农姑娘边打她边说道:“上回你娘到我家收租,还拿走了我家半罐儿盐!你想管我家借盐,没门儿!”

    张玉青打不过人家就大声喊叫,引来了许多群众。然而这些群众看到被打的是地主张贤义的女儿,非但不去劝架,反而还给打她的姑娘叫好。

    最后张玉青非但没借到盐,反而还吃了一顿拳头,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这种事儿如果放在以前,张贤义肯定是要找村警来把那个贫农姑娘抓起来的,可是现在张玉青根本不敢向村公所诉苦,而周围的邻居即使看到了也不想管这个地主小姐。

    不过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打架,这种事儿还上升不到“案件”的程度,但之后秋穆听说的一些事儿,如果是真的发生过的话,那可就是比较严重了。

    由于地主分子在村里彻底丧失人缘,许多人都觉得,欺负这些落魄的地主非但不是犯法,反而是正常的报复——之前地主们欺凌穷人,难道现在穷人翻身了,不应该讨回来吗?

    于是,村里逐渐有了一些传闻,说是谁睡了哪个地主的夫郎,谁玩了哪个地主的儿子。传闻里涉及到都是地主张贤义和沈智星家的男眷,这大概是由于她们两个是唯一分到“秋云山类”的地主,而且现在也都不在丘阳了,群众对她们的仇恨也就转移到了她们的家眷身上。

    如果这些传闻都可信,那么按照秋穆的脾气,她肯定是要在村公所干部例会上讲的。然而问题就在于,这些传闻大多都像是捏造出来的,今天说是哪个受迫害的贫农睡了沈智星的夫郎,明天又改成了另外的人。如果真的相信这些传闻的话,那么全村可能得有一半儿贫雇农出身的女人都“睡”过地主的夫郎和儿子了。

    所以秋穆也没去管它。可是不知从哪天起,这种传闻的内容突然变成了说村公所和农会的干部找地主的夫郎和儿子与她们睡觉,还说的有模有样的。而且,这些传闻里涉及到的男人不再是张贤义和沈智星的夫郎和儿子了,反倒变成了被划为“王高从类”的高显峰和李文昇家的男眷。

    传闻里说高显峰和李文昇之所以能好好地留在丘阳,就是因为她们两家的男人向村工作和农会的干部卖炕1。这种说法令人相信的地方在于,李文昇的夫郎的确长得漂亮,而高显峰的儿子虽然年纪小,但长得也很不错。

    另外,纵火后逃走的地主丁禄山的儿子都已经出嫁了,她的夫郎也年纪大了,谈不上多好看。丁禄山只有一个小郎君还挺年轻貌美,然而大家都知道她这个人嫉妒心特别强,之前一个长工就是因为多看了她的小郎君一眼就挨了一顿鞭子。没人觉得丁禄山会舍得让她的小郎君去诱惑干部。所以传闻里便说,正是由于干部们看不上丁禄山的夫郎而非要她的小郎君,才惹得丁禄山十分气愤,纵火去烧村公所。

    这种传闻毫无疑问地损害了革命干部们的名誉。然而让秋穆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有许多群众很把这种流言蜚语当回事儿,这和之前当笑话儿似的传那些作恶的地主的家眷受到欺负的态度并不一样。

    她觉得干部里面肯定是有人干出了这样的事儿,才使得群众找到根据而相信其他干部也会这么做。事实上很容易想象,那些年轻的民兵队员和农会里的年轻委员们很容易对地主家的男眷产生别的想法。一方面是出于报复地主之前欺辱她们的兄弟的心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地主能够娶村里最漂亮的男孩儿当夫郎或是小郎君,而且地主的夫郎和儿子都善于打扮,看起来往往会比多数普通农民出身的男人更好看。

    之前这些男人对贫雇农出身的姑娘不屑一顾,甚至作为雇主剥削压迫她们,现在情况整体掉了个儿,从前受压迫的穷姑娘们当家做主了,既可以报复地主,又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是个好机会。

    然而秋穆把这事儿跟李有河说了,李有河却并不觉得民兵队和农会的姑娘们会干出这种事儿:“怎么可能呢?清算的时候都已经打过了,咱们的干部不会再违反规定去干这事儿。”

    秋穆试图跟她解释,打和这种事儿还不一样,一般的正常姑娘对于打男人都没什么兴趣,但并不意味着她们不想和漂亮的男人睡觉。可是这样的话她也很难对李有河说,而且秋穆现在甚至不确定,做出这种事儿而被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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