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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锄下有火 作者:孢子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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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还容易坏。由此也能看出,虽然马扎看着简单,但要做得结实又稳当,还是需要一定技术的。

    无论做什么木工,都应该先有图纸。而马扎的图纸对于王小树而言,也是小菜一碟了。把八根木条的尺寸确定下来之后,就可以分“工位”了。第一个工位是要先把原木按照留有余量的尺寸切成木板,而后第二个工位把木板刨出一个确定的厚度,这就确定了一个维度。第三个工位拿墨线把精确的尺寸画在木板上,第四个工位按照尺寸切好木条,于是另外两个维度也确定了。第五个工位对木条进行抛光,在木条上打好钉孔,使得第六个工位能够按照图纸把木条组装成马扎的主架,再蒙上厚麻布,这马扎就算是做完了。

    每个工位的工作都很容易理解,多加练习也能够很快掌握。而由于每个工位的工作量都是不同的,后进组也没有直接按照不同人分不同工位,而是首先讨论出了各个工位的记工方式。按照花费的时间不同,对于做同一个马扎的工作而言,不同的工位所记的工应该不同——如果把第一工位记为三个工,那么第二工位和第三工位也应当记三个工,而第四工位则应该记四个工,第五工位记三个工,第六则记两个工。

    平时大家虽然是以流水线的形式干活儿,但也不是非要每人都固定做某一项工作,而是可以随时换工位,只要能保证六个工位投入的劳动量比例在“3:3:3:4:3:2”即可。并且,虽然组里的张玉荷才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儿,但像是第三和第六工位的活儿他却也能干。因此,他在互助组里也能干和别人一样的一份儿活儿、赚和别人一样的一份粮食。

    别看这似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儿,它却是证明了男孩儿在其余组员全是女人的互助组里也能干得下去。在这个有女有男的互助组里,张玉荷没有成为他姐姐的拖累,而是能够跟他姐姐一样挣一份应得的收入。这也成为了一个同工同酬的好案例,让那些还受到旧思想影响的人意识到,男人虽说体力上弱些,但干活儿却不比女人差。

    后进组做马扎,不光是卖给村里的其他乡亲们,也卖出了丘阳村外,特别是接了许多邻近的村子的订单。而除了马扎之外,后进组也从解放区的城里接了一些例如桌子、椅子之类的订单。同样由着这种标准化和流水线的办法,由王小树预先画了图纸,而后组员们分工位地一起做,既能做得快,还能做得合乎标准,而且大家一起干活儿还不觉得累。

    冬天结束时,后进组把做木工赚的钱拿出来了一部分用于购入新的生产资料。由秋穆负责去买了两头半大的骡子,又找丁福多打了四整套铁农具。这下儿,后进组种地的工具总算是真正齐了。

    注释:

    1草木灰:植物燃烧的残留物,主要成分为钾盐、钙盐、碳酸盐、磷酸盐等,其浸出液呈碱性;传统用于施肥,也可用于化工制造。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休息,不存在的。

    辣鸡学校,辣鸡课。

    ☆、第一百二十一章:担忧

    这下儿,后进组终于能脱了这个“后进”的名号。虽然在生产上还谈不上先进,但在生产组织上却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相比之下,一些原本生产工具不缺乏的互助组,却因为记工、分配方面的不合理,甚至是因为先犁谁家的地这样的小事儿而闹矛盾。有一个互助组还因为其中一个中农组员就好把自己家的驴借给别的组员来换工,而自己不出工,别的组员看不惯她,最后把她踢出去了1。

    然而从实际情况上分析,其实秋穆所在的这个后进组之所以组织生产做得好,并不是因为他们采用了什么先进的组织理念,反而就是因为一开始组员们都很穷。因为从一开始大家都穷、没什么生产工具,组织生产的优势才格外明显。原本后进组的组员要么只能靠借农具、完全靠人力种地,要么就是连靠人力种地的体力都没有,而组织起来之后,大家不仅能靠牲口种地了,还拓展了别的副业,这样组织生产的好处是十分明显的。

    而正是因为组织生产的好处十分明显,组员们才不太在乎一开始必然存在的分配不合理的问题。尤其是随着互助组公有的生产资料越来越多,之前大家各自贡献出来的部分已经显得微不足道,组员们显然都更认同按照各自出工的数目来分配最终的成果,也就是所谓的“按劳分配”。

    除了客观上穷的原因,主观上组员们的自发组织倒也有些贡献。除了“按劳分配”之外,因为后进组里的组员们都在一起干活儿,关系也处得很好,谁有什么困难,组里的其他人也会帮忙。以前每家每户如果有余下的粮食,都会存一部分当作应急的储备,而不会全都投入副业生产。后进组成立之后,组员们也逐渐有了些余粮,要说各家存起来当作储备怕还是不够,于是就干脆存在了张八全的姐姐生前住的那间房里,组里谁有急用就可以拿出来。

    由于从概率上讲,后进组是不太可能同一时间有很多组员急用粮的,所以每家都存那么多粮食实际上是阻碍生产的。如果把应急的粮食一起存着,就能在满足组员应急需要的同时,减少储粮的总量,把更多的余粮投入副业生产,这样显然是更有利的。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组员们的安全感。正是因为这两点,后进组的组员们在村里虽然依旧比较穷,但却没有出现过入不敷出的情况,互助生产组织得很有秩序。

    物质生活上的问题逐渐解决了,后进组的组员们又开始关心起精神生活上的问题起来。

    张玉青从前当地主小姐的时候,从来不操心养家糊口方面的事儿,之后经历了清算地主、又经历了组织生产,这个年轻人倒算是改造成功了。或者说,她给改造得有点儿过了,之前是藐视普通农民的劳动,而现在倒是过分担忧普通农民的生活起来。

    整个后进组没有哪个姑娘比她更关心后进组未来的生产目标。去年秋天打下来了一车玉米,别的组员都高高兴兴的,她却担心得立刻开始算这些粮食是否能够全组人过冬。冬天过年时张八全咳嗽了一声,她立刻又开始思量治病开药需要多少粮食。这个年轻的姑娘似乎过分担忧后进组的生产目标没法达成,每天干完活儿都要到别的互助组去看,看到别的组也跟自己组差不多才能安心。

    秋穆在后进组负责记账,时常调侃她道:“玉青,你天天在这儿嘀咕,是要钻钱眼儿里去了?要不我这会计不当了,你来当个试试?”

    张玉青毕竟是个孩子,有些不服气地说:“我哪钻钱眼儿了?我不是担心生产目标完不成嘛!”

    “完不成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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