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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引 作者:李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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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比起念安,还是要略略矮上一些。

    但却也能直直地对上她的眸子。

    而无需仰望。

    这是从前的自己,多么期望的一天。

    念安微微扬起眸子,瞥了阮年一眼,继而稍稍倾过身子,将另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地覆在了阮年的头上。

    阮年有些恍惚的想起了五年前。

    在那个怪异的空地之上,念安便是像现在这般,将收轻柔地盖在自己头上。

    “长高了。”念安的脸色清冷,幽深的眸子望了望阮年的面颊,轻声道:“也长大了许多。”

    冰冷的液体濡湿了阮年的睫毛。

    阮年怔怔地抬起手,擦过了眼底。

    指尖润着一抹晶莹。

    明明心中还在怨她,气她。

    可是为甚么又会因为她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而忍不住的落泪。

    或许是因为期盼太久罢?

    “我长大不长大,又与你有甚么干系?”阮年垂下眸,唇角弯起一抹惨淡的弧度:“我并不想见你。”

    “你手中的是甚么?”念安墨玉般透亮的眸子中光泽流转,眉眼虽然压得极低,声音却仍旧寡淡:“原来方才我听见的话,竟都是我的错觉。”

    阮年听见这话,身子微微一颤,有些慌乱地将手从念安手中抽出,想将手中的那锦囊塞回怀中。却因为动作太过于匆促,那锦囊竟生生地蹭过衣衫的一角,继而落在了地上。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阮年的呼吸随着那响声停顿了片刻,旋即耳边嗡嗡作响起来。

    玉佩,碎了?

    阮年脚步虚浮地晃了晃身子。

    从外头刮来的一阵风,吹过阮年的脸颊,冷冰冰的带上了些许水汽。

    随着这抹水汽而来的,是从渐渐变大的雨声。

    明明是最不该落雨的时候。

    姑苏却落雨了。

    为甚么是夏日,身子却会被这阵风吹得这么冷。

    好似心脏都要被冻结成冰。

    阮年颤颤巍巍地蹲□子,肩膀和手指都在随着心脏抽疼而不断的哆嗦。眼前的景物晃荡,随着眼中的水雾而一片模糊。落在地上的锦囊敞开,露出了死玉冰凉的一角。

    阮年不知道是为了甚么而哭。

    碎掉的玉佩,还是因为念安突然出现?

    亦或者两者都有。

    手指在触在冰冷的棱角上之时,阮年终于是忍不住的抬起手,将手覆上眼睛,拼命的揉了起来。而那不断溢出的泪水却沾湿了手指,沾湿了手掌,再沾湿了因为念安突兀出现而重新撕开伤疤而变得血淋淋的内心。

    为什么要在抛弃了自己之后再回来?

    不给一个解释,不给一个原因。莫名的消失,又莫名的出现,装作甚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难道自己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吗?

    念及此处,阮年的心脏又开始抽疼起来。

    泪眼婆娑地捡起地上碎裂成两块的死玉,哆嗦着唇瓣将两瓣玉拼命的合在一起,却又只能在下一瞬无力看着它重新碎裂成两块。

    “修不好了罢。”阮年眸光惨淡,咧开的笑容虚弱得宛若透明,“就算请世间最好的巧匠修好了,也还是会存有一道裂缝,而回不到过去罢?”

    人与人之间,便像一枚玉。伤一次,便会出现一丝裂缝。裂缝多了,也就碎了。日后若是再将它拼凑起来,那之间的裂缝却永远存在。

    只有形,没有魂。

    自己同她,便如这碎了的玉佩。

    仅仅是这样了罢。

    念安的眉眼低垂,一半的表情都隐在了昏暗的烛火之下。她没有开口,只是很沉默的站在阮年的面前,一动不动。

    瞧不清她的神情。

    只能望见她的睫毛,在这光芒之下,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扇动着。

    风似乎刮得更大了。

    阮年有些恍惚地垂下眸。

    也就在这时,阮年感觉手臂上一紧。随后整个人便被这股力道扯了上去,手臂被拉扯得生疼,脚下也站得不稳。就在踉踉跄跄的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阮年便发觉自己已撞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之中。

    那攥着阮年手臂的手掌微松,继而又紧紧地,环住了阮年的背,用力地将阮年整个人锢在了这个带着冷冽清香的怀中。

    她的发丝微凉,带着同她气息相符的清香。

    那冷香馥郁,弥漫在阮年的鼻息之间。继而探入身体,巧妙地攥住了阮年的灵魂,让阮年几乎要沉溺在这个怀抱之中而无法呼吸。

    念安的声音低柔,却又夹杂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沙哑哽咽,她轻轻地在阮年的耳旁呢喃着:“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好难写。原谅我今天才更文。

    第五十三章 偷吻

    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也不知晓她心中究竟在想些甚么,她永远是这清清冷冷,好似甚么也不愿去了解的模样。但又总是能在瞬时间看透所有的一切,再在无经意地击中阮年的软肋。

    阮年讨厌这三个字。

    更讨厌念安说这三个字。

    只有在做了甚么无法挽回的事的时候,只有在绝望得近乎崩溃的时候,才有资格说出这三个字眼。

    这虚伪而又无力的字眼。

    阮年在她的怀中颤抖着身子,闭了闭眼,复而又睁开,压着嗓子涩然道:“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许是方才哭得太累了些,阮年面前的景象竟变得有些模糊。耳边嗡嗡地响着。手中紧紧攥着的玉佩棱角因为破碎而变得锋利,随着阮年手中力道的加大,一点一点地刺进了掌心中。

    没有痛意。

    心脏痛得麻木了,余下的痛楚都钝缓得微乎其微起来。

    念安没有答话。

    “我只想听一个理由。”阮年轻声道,“一个你离开的理由。”

    阮年的手愈攥愈紧,空中那股腥甜得稠腻的血味也愈来愈浓烈。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因为贪嘴而吃过的糖人。

    缠缠腻腻,讨厌得很。

    念安的睫毛颤了颤,眼角凝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双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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