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驰轿车内，感受到车子减速，张国师才从一份已经翻了很多遍的演讲稿上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京城复兴门附近的广电衙门。
    司机和门卫沟通一番，奔驰进门，很快在停车场停下。
    张国师把那份演讲稿收进提包，锦书为他配备的司机已经殷勤地帮忙拉开车门，下了车，刚刚和司机客气一句，这边已经有人迎了上来。
    “张导，这么远把你从甘肃喊回来，真是辛苦。”
    张国师认出这是衙门大领导的秘书，以前有过照面，笑着和对方握手：“应该的，恰好也要回来办一些事情。”
    两人客套寒暄一番，张国师跟随那位大秘一起进入一栋办公楼。
    今天是9月3日，周三。
    最近几天，国内被议论最多的新闻热点，除了已经有些麻木的东南亚金融风暴，还有就是《卧虎藏龙》在北美的票房破亿。
    更准确来说，是在此前的8月29日到8月31日一个周末，上映第六周的《卧虎藏龙》，以周末三天在北美再入665万美元的票房，使得这部华语武侠电影累计北美票房正式突破1亿美元大关，达到1亿零31万美元。
    开放这么多年时间，华语电影在西方拿奖已经不算罕见，但，一部纯正的华语武侠电影，在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北美电影市场拿到1亿美元的票房，却是前所未有。
    国之骄傲啊。
    恰好《卧虎藏龙》在国内的上映日期逐渐临近，当消息传来，《卧虎藏龙》本就从北美上映开始就不断被国内密切关注的舆论再次引爆，而且，这次还是从上到下的全民级别热度。
    如果不是《卧虎藏龙》的情况有些特殊，类似原时空中韩国电影《寄生虫》斩获奥斯卡归来青瓦台专门举办庆功宴之类的待遇都不会缺，毕竟开放大势之下，除了经济的开放，让世界看到中国文化，同样重要。
    且不提一些因此正在酝酿的深层次变动，广电这次就及时响应号召，今天特意举办了一场交流会议，名字很长，具体叫做‘宣扬中华文化，重振中国电影，暨《卧虎藏龙》现象研讨会’。
    直觉敏锐的人，不难从这次会议的标题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总的来说，西蒙当初的某些想法，正在一点点实现。
    通过《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全球最终19.38亿美元巨额票房的超级大卖，让中国这边意识到原来电影可以这么赚钱。通过《卧虎藏龙》这样的华语电影在北美的破亿级别票房大卖，再次让某些人意识到，华语电影原来也可以这么赚钱。
    最终间接推动中国电影产业的加速变革。
    毕竟只是《卧虎藏龙》预计1.3亿左右的北美总票房，换算下来，就已经和中国国内1997年的预计全年票房相差不多，更何况还有这部电影背后所蕴含的文化输出因素。
    曾经的中国电影重振，1998年的《泰坦尼克号》国内上映是一个节点，2000年《卧虎藏龙》的北美大卖，是另外一个节点，再然后，加入WTO，又是一个节点。三次节点，或主动或被动地推进下，最终造就了中国电影在新世纪之后的繁荣。
    这一次，因为西蒙这只大蝴蝶的缘故，一切该发生的，都稍微提前了一些。
    广电衙门这边。
    张国师跟随那位秘书来到一间休息室，和大家招呼着，陆续又有不少人前后抵达，除了各位衙门高层，国内圈子里的大咖，陈大导、老姜、谢导等人都受邀在列，另外还有近期正在国内配合《卧虎藏龙》宣传的三位主创，导演李安，以及发哥和李有狐。
    还有一位女主角说是档期冲突，没来。
    待到所有人到齐，第一项流程不是立刻开会，而是观影。
    毕竟没有公开上映，现场大部分人都还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众人来到办公楼内一间放映厅，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张国师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陈大导旁边，今天他们可不是焦点，《卧虎藏龙》的几位主创才是，因此才能坐在领导身旁。
    两人表面寒暄，一起坐下，内里却是火花四溅。
    因为《英雄》开机的前一个月，7月份，《荆轲刺秦王》在苏州的锦书影视城提前开机。
    不仅如此，张国师最近还听到消息，大概是受到《卧虎藏龙》海外票房大卖的刺激，或者肯定还有《英雄》3000万美元预算的影响，已经拿到7000万人民币投资的陈大导一边拍摄一边又在筹集资金，想要搞得更大一点。
    私下其实看过陈大导的剧本。
    张国师只觉得，哪怕比不了《卧虎藏龙》，比一下《荆轲刺秦王》，自己还是很稳的。
    首先是背靠锦书这一点，陈大导就没法和他比。锦书背后可是丹妮莉丝娱乐，《卧虎藏龙》的东家，甚至可以说，《卧虎藏龙》和《英雄》，就是兄弟俩。
    张国师不知道陈大导是不是提前看过《卧虎藏龙》成片，他这边，《卧虎藏龙》在北美大卖后，只是稍稍提了下，锦书就送了一份拷贝到他那边，随时观摩参考，张国师这段时间也确实根据《卧虎藏龙》对《英雄》的拍摄方案进行了一些调整。
    毕竟是3000万美元。
    张国师不缺少自己的想法，但也一直是一个很圆融的人，知道变通。
    上午九点半开始观影，结束已经是11点半，直接在衙门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工作餐，下午一点钟会议正是开始。
    自由讨论之前的发言中，张国师再次拿出那份演讲稿。
    稿子是锦书那边给出的，这也是他今天为何会特意赶回，说白了就是一份建言。
    张国师不介意替锦书发声一下，却也绝对不想被当枪使，提前看过很多遍，确认没有任何原则性问题，那边也说如果他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自行修改。既然没有，轮到他时，便直接原稿念了出来。
    大概意思很简单。
    想要中国电影重振，必须确保电影市场的良好发展，这次的主要建议是两项，加快推动院线制，以及打击盗版。
    西蒙去年的中国之行，促使中国电影行业进行了一些改变，主要收获是外资可以投资国内影院，持股不能过半。
    再有就是，中国开始推动院线制改革。
    前者还好，关于院线制改革，因为各种利益纠葛，这一年来只能用拖拖拉拉来形容。
    至于盗版，根除不可能，哪怕几十年后都不可能，不过，如果采取严格措施，其实可以缓解盗版带来的危害。
    张国师拿到的稿件里就针对这两大问题提出了具体措施。
    比如强制国内影院限期组建或加盟院线。
    比如盗版方面，电影上映期间派遣专门人手监督拷贝，至少确保一段时期内没有盗版，以便给正版电影发挥空间。
    这些其实都是曾经的中国电影行业采取过的措施。
    西蒙示意陈晴拟定这份建议让张国师发声，也是为了给明年《英雄》在中国的上映做铺垫。
    其中没有提及给电影人松绑或者加大对外资开放力度等敏感话题，而是加强已经在实施的政策，《卧虎藏龙》制造的大势背景之下，被中国高层接受并执行的几率很大。
    研讨会持续到下午四点钟。
    大家离开会议室，张国师不忘喊住李有狐，聊了下她何时进组的事情。
    既然替代国际章出演了《卧虎藏龙》，《英雄》中残剑侍女如月的角色，自然而然落到李有狐手中。
    这倒不是西蒙干涉的结果，对于李有狐，除了最初安排了下《卧虎藏龙》，随后都是放养，并没有如同曾经张国师建议国际章不要演电视剧之类。
    除非追求一个国际明星的格调高高把自己端起来，否则，纯粹为事业考虑，以中国未来十几二十年的影视行业环境，多面发展才是王道，就像曾经的国际章格调或许很高，却绝对没有范小胖赚得多。
    更何况，到了最后，还不是要老老实实跑去拍电视剧。
    聊完分别，下午还有些时间，张国师又乘车赶到新街口附近北师大南边的锦书总部。
    陈晴正在这边。
    抵达之后，稍微在一间休息室等待片刻，陈晴和吴山霖以及另外两个陌生中年女人结束一个会议，过来和张国师招呼。
    从年初的《有话好好说》到暑期的《超级女声》和《康熙微服私访记》两部年冠级别电视剧，锦书当下可谓风头正盛，不过，张国师也隐隐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诸如被举报之类，他对此倒是不担心。圈子里这种事情不胜枚举，无外乎水来土掩，以锦书的背景，不可能出什么事情。
    寒暄一番，陈晴又把两位中年女人介绍给张国师，还换了下名片。
    两个女人都姓李，成立了一家名叫荣信达的电视制作公司，这次过来是谈注资入股的事情。
    详情张国师也没有多问，招呼片刻，两个女人识趣告辞，张国师又和陈晴与吴山霖谈起今天的研讨会，以及甘肃那边电影的拍摄进度。
    直到下班。
    晚上约好了还有饭局。
    四川的一位官员趁着来京开会的机会代表省政府请客，对象是吴山霖等锦书高层，张国师既然凑巧，也一起出席。
    其实还是《卧虎藏龙》的事情。
    北美那边，《卧虎藏龙》上映引发观影热潮之后，恰好又是暑期，这段时间，为了游览影片中一系列唯美景致特意来中国旅游的北美游客大幅增加，根据官方一份报纸近期的报道，相比往年，这个夏天的北美游客增幅保守估计至少翻了两倍。
    作为《卧虎藏龙》重要取景地的蜀南竹海这一次也可谓蜚声国际，除了名声，当然还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大批海外游客慕名去往游览，那可都是外汇。
    相比普通公众，有心人自然能打听到锦书与《卧虎藏龙》的关联，四川那位官员这是就是希望能与锦书再次合作，推介川省的诸多名胜。锦书这边当然不可能立刻许诺什么，但有机会和地方政府打好关系，自然不会错过。
    陈晴从来不会放过这种编制人脉的机会，同样出席。
    饭局持续到深夜，陈晴并没有返回帽儿胡同，而是赶去故宫脚边北池子大街的一处大宅，今天刚刚有一大群小妖精从杭州游过西湖后飞来京城，自家老板招呼要照看一下，总要露一面。
    上心是不可能太上心的。
    反正有的是人上心，毕竟是搭乘给挂了号的某人私人波音767赶来，这也算一群小贵宾。
    不过，从这些丫头身上，不难发现《卧虎藏龙》的威力。
    这也难怪近期国内一些人会如此重视。
    张国师明天就会飞回甘肃继续开拍《英雄》，但关于这个项目，还是因为《卧虎藏龙》的成功，近期一大堆人都在过问，中影那边甚至还帮忙申请了一笔补贴，相对于《英雄》的预算而言，不多，只有500万人民币，但已经足见上面对这个项目的看中。
    接下来，如果《英雄》再能成功，影片中涉及到的额济纳胡杨林、桂林遇龙河、九寨沟箭竹海等景点，肯定也会成为海外游客的热门目的地。
    某个瞬间，陈晴都想组织一个《卧虎藏龙》加《英雄》旅行专线之类。
    当然只是想想。
    小钱。
    涉及又太多，没必要花心思折腾。
    赶到伊丽莎白·贾格尔等一群女孩的住处关切一番，告辞离开，时间已经过了深夜十一点。
    还是没有返回帽儿胡同，而是转去后海南岸的又一栋四合院。
    这边也是最近刚刚入住的一群姑娘。
    不多。
    各种渠道精挑细选了一番，也只搜罗了九个。
    都是脸蛋很漂亮的姑娘，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一个字，大。
    这是上次自家老板的要求。
    陈晴从《超级女声》的选手资料中划拉，一个符合的都没有，于是又动用其他渠道搜罗，这才找到了九个，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标准，不过，按照老板的大手尺寸，也是一手抓不过来的那种。
    最近刚刚集起来养在这里，打算好好调教一番，再送去老板那边。
    名单资料之类也已经提前传到北美，还打电话给自家老板邀功来着，结果某人古怪地来了一句怎么没有姓柳的。
    不明所以。
    大概是什么自己没GET到的玩笑，不过，自家老板显然还是很满意的。
    陈晴今晚打算留宿这边。
    挑两个姑娘陪自己，偷偷假公济私一下，也算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