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83章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83章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83章节
谢云岳比他快,左掌疾翻,施展“轩辕十八解”制龙手法,倏忽之间,已扣住耿长修左腕,一扣一挥,只听耿长修大叫一声,凌风翻了出去四五丈,摔在地上.虽然耿长修并未负伤,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双手向怀中飞快一揣,身如电射凌空扑下,两掌一扬,只见一片凌厉劲风挟着满空黑星急如骤雨向谢云岳打来.
耿长修这一拼死飞击,引起谢云岳的杀机,浓哼一声,挥出一掌弥勒神功逼字决怒潮山涌,迎着耿长修身形推了过去.只见那满空黑点立时回敬了回去,刹那间全打在耿长修头面全身,立时耿长修惨叫得一声,跟着身形亦如断线之鸢被弥勒神功撞得翻了出去,蓬的一声大响,捧在一棵大树底下,昏迷不起.
群雄大感骇然,倪婉兰虽不爱耿长修,但认为他们两人之争,是由自己所引起,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耿长修那一声惨叫,触耳惊心,情急之下身形一掠,跃在耿长修身前看了一眼,急用双手掩面叫道:“谢云岳,你好狠”
跟着嘤嘤啜泣.
群雄齐都掠在耿长修身前,只见耿长修一张俊脸,被自己发出的黑蒺藜嵌入其内,像蜂巢般,狰狞可怕,人也昏迷不醒,脸上渗出丝丝黑血.
谢云岳慢步近前寻视,见耿长修如此惨状,心内不无侧然,忖道:“天啊,但愿我此事没做错,其实他是无辜者,势逼如此,无可奈何.”两眼凝视在耿长修脸上,默然无语,表情异常严肃.
雷啸天紧皱双眉道:“老三,你这是怎么搞的”声色俱厉.
一元居士胡刚立时向雷啸天使了一眼色制止,免得谢云岳下不了台,原因是谢云岳与耿长修动手之初,胡若兰即猜知是为了金顶上人之故,低声对其父胡刚告知详情,胡刚对谢云岳此举虽不以为然,但极同情谢云岳此种遭遇,逼不得已而为之.
雷啸天见一元居士眼色,心知有故顿时不语.矮方朔大感为难,说也不是,不说又不是,眯着小眼直摇头.倪婉兰见了谢云岳神情冷漠,无动于衷,遂幽怨的说道:“谢大哥,你千万别为了我,对他下此毒手,他并没有说你什么呢.”
谢云岳望了她一眼冷冷道:“谁说是为了你,真要如此,我才犯不着咧.”
一言刺伤了倪婉兰的心,眼圈一红,粉面铁青骂道:“谢云岳,姑娘悔不该认识你这冷面毒心的男人”霍地拔剑在头上割下一绺青丝,甩向谢云岳,娇躯一扭,便向庄外掠去,霎时无踪.
谢云岳接住一绺黑发,神色黯然,须叟,缓缓弯下腰来,朝耿长修飞快地点了七指.
只见耿长修悠悠醒转,一睁眼见是谢云岳立在面前,举口大骂:“谢”
只吐了一字,谢云岳面色一寒,大喝道:“你再敢口出不逊,我就令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哼哼.你如不服,便请金顶秃驴代报此仇,谢某五月端午准在长白环碧山庄等侯.”
耿长修闻言气极,放声狂笑,那脸上伤处迸出黑血,淌流满面,宛似厉鬼,狰狞可怕.那笑声含蕴着无比之愤怨,辛酸,良久笑定,突厉喝道:“好,五月端午,耿某定与家师去长白解决.”说完,连玉箫也不去拾,“一鹤冲宵”如飞掠去.
谢云岳望着耿长修将逝去的身形,喃喃自语道:“但愿我未做错.”声如蚊蚋.
矮方朔荆方突须发怒张,面露愤激道:“云岳,你行事未免太乖张了点,倪婉兰这丫头慧婉贤淑,痴情于你,你岂能如此伤了她的心,耿长修与你又非深仇大怨,情爱纠纷,难免发生龃龉,为细故而结大怨,量仄不能容物,我老头子看你将步入你父后尘,不可救药了.”
谢云岳望了矮方朔一眼,欲言又止,只苦笑了笑,昂首仰望暗淡云天,默然无语.
一元居士胡刚含笑走近,道:“荆兄,你可错怪谢贤侄,事非如此简单.”
遂朗声将宫门二杰所言一一解说.
在场群雄均都恍然大悟,矮方朔荆方露出惊疑的眼光,道:“金顶秃驴也参与其事吗难怪我去年上峨嵋,他竟心虚避不见面.”
说此一顿,继之小眼一蹬,精光暴射,向着谢云岳道:“贤侄你行事未免太不考虑,金顶秃驴我也不容他,你尽可去峨嵋找他本人,何必向耿长修出气.”
谢云岳道:“小侄下手自有分寸,那是他自寻的,何能怨小侄,再说峨嵋山中,金顶门下少说也有百十人,小侄找去,难免大开杀戒,不如激他寻来,了结此仇.”
矮方朔朗声大笑道:“反正你说话总有理.”继又面色一怔,道:“我老头子应允了兰姑娘的事,非要办到不可,现在我就去燕山寻她去长白,小子你再伤她的心,我老人家头一个不答应你.”说着,回面对姜宗耀东方玉琨道:“小伙子,你们如无事,伺妨陪我老人家走走.”
东方玉琨等两人当时应允了,走来与谢云岳笑道:“谢兄,小弟等寻到了兰姑娘后,即赶去长白再作畅叙.”
谢云岳赧然一笑,抱拳道:“有劳二位了.”矮方朔与姜宗耀东方玉琨与众人作别而去.
一元居士胡刚这时笑道:“老朽同小女也要去一趟嵩山少林,送还无相金刚真经,再去长白.”说着对雷啸天作一眼色,雷啸天会意含笑点头.
谢云岳心中打鼓,已瞧出了八分是什么事情,当下一元居士胡刚率着胡若兰姑娘慢步走去.胡若兰神情甚是不舍,脉脉含情凝视了谢云岳两眼,似是无可奈何的走去.九指神丐苍玺挟着一息奄奄的混元指蒯浚,微笑道:“雷老二,你还生我苍老化子的气是不是”
乾坤手雷啸天诙谐的哈哈一笑,道:“只怪我雷啸天屈居老二,焉敢生大哥的气,大哥你们要赶回燕京开香堂正门规,只管先行,一俟事了,雷老二自会找你.”
苍玺道:“好,三弟你行止如何决定.”
谢云岳道:“小弟需赶往塞北牧场,再去长白,大哥,你我再图相见吧.”
九指神丐苍玺点点头,与星河钓客竹杖叟如飞驰去.
此刻矮伽蓝崔戬走过来向谢云岳致谢脱囚之德.谢云岳大笑道:“崔大侠,你我交情本非泛泛,道义之交,这点小事何谢之有.”说着微微一顿,指着天外三尊者三具尸体,又道:“看来崔大侠尚须留此善后,有劳将他们代为收殓,至于那些被点住穴道的人,六个时辰后自会行动自如,功力在三个月后才能恢复,在下尚有事不克久留,待南返时顺道再至泰山大侠宝庄晋谒吧.”
矮伽蓝崔戬笑道:“崔某准在蜗居恭候.”
谢云岳雷啸天两人向崔戬作别,走出庄外,谢云岳忽对雷啸天道:“二哥,你先赶去塞北牧场,小弟尚有一事未了,一俟办完即刻赶去.”
雷啸天眨眨眼笑道:“好,我雷老二不怕你骗,你如到得迟了,招呼两位弟妇不能饶你就是.”说着腾身一跃,施展上乘轻功,狂奔而去.
狂风啸掠,彤云涌飞,阴霾苍茫,寒鸦噪林,分外萧瑟凄凉.谢云岳驻足眺望移时,心中百感交集,顿起孤独之感,新仇旧恨纷涌胸头.正是旧恨春江长流不尽,新恨又是云山千叠.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才放步走去.
济南城北有鹊华二山,冈岭相连,隐隐若长堤,城南则千佛山高峙,环其三方,所以济南的地形凹下,成一盆地,缘城诸水,皆由南山下注,而为北面山冈所束,流路缩狭,因之随地涌出,故济南有七十二泉之胜,其中以趵突为冠.
趵突泉,在南关,距城里许,俗称峨英水,又名爆流,泉眼四射,中间三泡迸发,高可盈尺,起伏不休,冬夏如一,泉极清冽,因其地均为沙质,故不为泥所污.在趵突泉上,有峨英祠,建筑窳败,已呈半颓,这日,天交未正,在峨英祠跑出一个梳丫角小冲天辫的小童,一手挽着木制水桶,直冲而下,停在趵突泉边,蹲下在桶内取出木瓢舀水,一瓢一瓢倾入桶内.
这小童年纪约七八岁,长得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又黑又圆,惹人怜爱,衣服显得有点单薄,不时在寒风中瑟瑟轻抖.原野上一片肃杀,趵突泉附近的榆树白杨,枝叶凋零殆尽,狂风掠过,掀起漫天尘砂,沙沙作响,天气一夜转变,显得十分枯燥,萧条,昨日的那一丝盎然春意,竟荡然无存.
行人几乎绝迹,仅有小童一瓢瓢地盛水,看看水桶盛了一半,便停手不杓,自言自语说道:“看样子,我还要再跑一趟,无论如何我没有这大力气,提一满桶上山,那瞎眼老道婆可恶得很,厅后水不用,干吗偏要用这泉水”
“小朋友,要不要我与你帮忙”小童身后忽起了一声问讯.
小童倏然一惊,风快立起身来,四面一望,见是一面相极英俊的少年,露出了一列编贝微笑望着自己,神态十分迷人.
他不知怎样,总觉得这少年与自己投缘,一见面就生亲切之感,不禁仰面问道:“大叔,你是谁,我怎么没看见你来哩”
那少年露齿笑道:“我姓谢,你姓什么你就住在山上峨英祠内么”
那小童点点头道:“我就在山上祠内我姓乐,单名扬,谢大叔,你叫我扬儿好啦.”
原来那少年就是名震武林的怪手书生谢云岳,离开辛庄飞奔峨英祠,见小童下山提水,他看出乐扬根骨奇好,不觉动了爱念,走在乐扬身后细察乐扬举动.
他听见乐扬自言自语,暗惊黑衣玄女门下怎会觅得此一上乘人才,看样子还没学会半点武功,明珠暗投,来免可惜,收在自己名下,假以十年,必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若听任他习那苗岭武学,他年必又是一个武林魔头.
谢云岳打量乐扬一会,问道:“扬儿,你可是久居此地么,你的父母咧”
乐扬眼圈一红摇头道:“扬儿父母死了,被人杀死的,当时强盗也要杀我,结果为这蛾英祠的瞎眼老道婆救下,随来这里有一年了.”
谢云岳听后沉吟良久,才道:“那么杀你父母的仇人,一定为瞎眼老道婆杀掉是不是”
乐扬摇摇头道:“我看瞎眼老道婆与杀我父母仇人是同路,当时我被吓昏,后来才逐渐苏醒,听见老道婆与仇人发生争执很久,结果仇人说既然你看中他的资质,那你就收他好了.可千万别泄露秘密,到那时别怪我心辣手黑.”
瞎眼老道婆冷笑道:“谁会泄露秘密,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我苗岭门下也并不怕你”
“只听仇人呵呵大笑,声音远去,我假装昏迷,那瞎眼老道婆挟着我到了此处.”
谢云岳恍然悟出,这乐扬父母与江湖人物结下仇隙,才遭杀戮,当下又笑向道:“这瞎跟道婆对你还痛爱不”
乐扬张着大眼痴痴看了谢云岳一会,忽笑道:“谢大叔,不瞒您说到这一年扬儿就没与生人说一句话,瞎眼道婆似不喜欢我,总是那么死冰冰地疾言厉色,再说扬儿疑心她就是杀父母仇人之一,打心里就透着厌恶,何况”
乐扬正说得津津有味时,忽见谢云岳使一眼色制止,心中一惊,抬眼觑掠,只见瞎眼道婆已飞步下山,走在半中腰乐扬脸上变色,急低声道:“谢大侠,您快走,我只推说您是询问路径之人.”他这一说,立时猜出这谢大叔是身负武林奇学高人,不然,谢大侠背立峨英祠,何以能察觉道婆下山,这一想透,满面惧容一扫而空.
转眼,老道婆已掠在谢云岳身后定住,而向乐扬厉声大喝道:“扬儿,命你下山取水,竟敢违我之言向生人说话”
乐扬积威之渐悸惧之色顿现于眉目,吞吞吐吐说:“这这位大叔向
我问路,扬儿推说不知“
道婆大喝一声,道:“胡说,什么大叔,还不回山.”
谢云岳缓缓转过身躯,只见距身不足三尺之处,立着一个灰衣老妪,满头灰白鬓发,左目已眇,鸡皮千层,一脸狞恶之色,显然是一邪恶之流,遂冷笑一声道:“这小孩是你什么人怎敢向他如此疾言厉色”
老老道婆见谢云岳目中神光不可逼视,情不自禁地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暗说:“我只道他是过路的士子,不想竟是一个身负内家绝学之人,从他双眼露出如电神光推测,显然必是武林高手”但自负武学惊人,祠内尚有一个武林传闻色变的黑衣玄女殷玄薇,不由勃然大怒道:“我老婆子的家事也要你管看你可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说着错步一晃,探臂抓向乐扬,出势宛若电光石火.
那知谢云岳比她快,老道婆五指堪一触在乐扬衣襟,已被谢云岳指风扫过右肘“曲池”穴,痛得闷哼了一声,飞身暴退出去两丈左右,那张鸡皮老脸顿现惊容.只见谢云岳发出一声极其阴峭的冷笑,道:“少爷向来见事就要伸手,你这瞎眼道婆也不例外,我只问你杀死乐扬父母的凶手是谁,快说.”
那瞎眼道婆闻言突转狞容,猝然身形暴射扑到,一片劲风尚夹着满天花雨暗器电闪风疾而来.
道婆虽眼眇,但心不瞎,闻言知面前少年并非易与,今日遇上辣手劲敌,如不猛施煞手,必不能全身而退,心念一动,即施展数十年内外双修的苗岭绝学透山掌,尚挟着满天花雨数十件暗器而去,心料这透山掌发出的劲风是无坚不摧,力能开山碎碑,比玄门罡气不为少逊,何况这数十件暗器中均蕴有恶蛊剧毒,面前少年纵有盖世武功,也不能面面兼顾,只一稍沾便是死路.
她那知技逊一筹,满盘皆输,只见谢云岳面寒似水,双足一点,人如闪电似的往“透山掌”劲风中撞来,数十件暗器登时被撞飞四射,心正大骇之际,谢云岳双手如风已分扣在自己双腕上,蓦觉一阵剧痛,不禁神智一昏,只惨号一声,便自颓然倒地.
忽闻得峨英祠上起了一声清啸,啸声中一条黑影凌空飞泻.谢云岳在啸声一起,即知是黑衣玄女殷玄薇所发,早是“弥勒神功”护满全身,翻掌凝势,只见殷玄薇身形电泻而下,半空中打出一片刚柔并济的罡力,直望自身逼来.风雷之声嗡嗡不绝.
这种凌空下击,威势不啻雷霆万均,无异排山倒海而来,谢云岳尽管功力绝世,心头不无微凛,身形错开一步,左掌打出一掌弥勒神功之柳絮无力,卸去逼来罡气,右掌迅出弥勒神功逼字诀怒潮山涌.出手之快,迅捷无伦.
黑衣玄女殷玄薇半空中立感自己发出的罡力被卸于无形,觉一片类似禅门降魔无上般若功力逼上身来,侥是她功力精深,也感气血微逆,心中大惊,知不可硬接,就势斜飘出去五六丈外落下,身如飘叶,诡异罕赌.
殷玄薇才一沾地,便看清那人是谁,微噫了声,那娇媚的面目上,立泛上春花般鲜艳的笑容,格格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你,你还横什么只差两三个时辰,你那满身功夫都废了.”
谢云岳剑眉一桃,沉声道:“所以我来向你讨取解药来了.”
殷玄薇又是妩媚格格一笑道:“你到自信得紧,本仙子不给又待如何”
这句话显然是真,假若殷玄薇撒手一走,谢云岳岂不大望成空,不过谢云岳经本身三昧真火,用搜宫过穴法将盅毒已然烧尽,虽然他不自知,但事前已想好一个对策,不怕殷玄薇不给独门解药,当下微笑道:“殷玄薇,你别有恃无恐,你也中了少爷戮脉神指,三月内你四肢逐渐瘫痪,功力全失,难道你在苗岭走火入魔,多年来心火焚身之苦还未尝够么”
果然此言一出,黑衣玄女殷玄薇花容惨淡,美目中射出凶光叱道:“本仙子是什么人岂是你说鬼话诳得倒的.”
谢云岳见她色厉内荏,心知这一攻心之策已收效一半,面色愈加从容,朗目微微一翻,徐徐说道:“你如不相信,可试运真气通行十二经,我猜知你运至肺经乳根时,必有阻碍,你不妨试试,我绝不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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