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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 作者:维维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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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四日太过神采飞扬,眸子里的笑明显地连皇帝这样日理万机,不大管身边事的人都瞧出来了。

    赵家倒,气候又渐渐转暖,实乃骑马放纵的好时机,皇帝也正是舒坦的时候。

    于是时隔五日的又一回龙榻情|事间隙中,皇帝起了坏心有意要逗他。

    天子道:“ 三日后朕要离宫,你留下。 ”

    魏七一双方才还迷迷糊糊的眼眸霎时瞪大,他惊异意外的神色瞧上去有些可爱可怜。

    皇帝心中笑,面上却严肃。

    若换作一月前,赵家于家数百人未死时,魏七是要大着胆子问一句为何不带他的。

    如今,如今他不会了,即便他心知圣上对他有些特别。

    魏七耷拉着眼皮,回:“ 是,奴才遵命。”

    他这样乖顺,皇帝反而觉着稀奇,忍不住要撩拨人。

    “ 你胆大心大,不够沉稳,也实在不乖顺。”

    魏七低声回:“是。”

    他不走寻常路,皇帝反倒噎住,二十来日不带这东西去怕是不成,骑虎难下。

    “ 若你想去也可。”

    “ 啊?”魏七傻呆呆地抬眼。

    “你不笨,应当知晓要如何做。”

    魏七当然不笨,他是个聪明人,这等场合说这样的话,除了那档子事还有什么。

    但是真要他主动做,他觉得憋屈,像是魏七在和陈宵衣打架,最后陈宵衣被打得鼻青脸肿,黯然退场一般。

    这是屈从。

    他天马行空,起先面色血红,过后又发白。

    能出宫瞧承德野外的春光于他来言是巨大的诱惑,头一年不得去,那今后说不准都不能去。

    魏七眼眸中露出艰难挣扎之意。

    皇帝淡然瞧着,神色渐渐转冷,他实在是不解为何区区一件小事也令魏七如此痛苦,要左思右想,困苦抵抗。

    分明是情趣,且这样的情趣他鲜少用在妃嫔身上。

    可若换作娇女,早该解语又识趣了,偏这可恶东西要来膈应人。

    解鹿肉之意,编胡话求情,送石榴挽心,刻平安示赤诚。

    朕不信你会不懂,分明是懂,却不甘愿做。

    纵成如今这模样,打不得打,杀未能杀,狗东西时冷时热地敷衍着,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天子一时生出厌烦,眉头微皱,眼神冷漠,再不见戏谑之意。

    既愿留在乾清宫里待一生你便留罢,永世都不要出宫。

    皇帝自他身上起,方才戏弄的好心情散的干干净净。

    要他打发去内庭监好好学规矩,心软都留不得。

    魏七是个吃硬不吃软且又贪生怕死的平凡奴才。

    皇帝好言好语逗他,他要恃宠而娇矫情一番,想着他的骨气,他的尊严挣扎一番。

    可若皇帝冷下脸要罚,魏七立马就要后悔害怕,折腾大半年,这时他是没有骨气的,只要好好活命,不想再遭受无妄之灾。

    是以皇帝一声安喜喊出来,便叫魏七扯住了亵衣袖口。

    这时两人离得还不算远,他抬起上半身,凑近皇帝的脖颈,在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吮了一口。

    廊下立着的安喜在外头嗻一声,却未等来圣上的吩咐,也不知是否要进去抬人。

    “ 圣上。” 轻唤一声,又等了一会子,无人理会他。

    得咧,还没完。

    他一甩拂尘,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继续安生等着。

    第72章 春日木兰

    暖阁内, 主仆间正演着无声的一场对峙。

    魏七手肘撑在榻上将自己支起来去亲人,虽只是一瞬,亲完却怕得不行,喉咙干渴,心乱如麻,缩回榻上等候处罚。

    方才唇上陌生的触感实在是令他感到不适,直到他的舌抵住牙齿, 怪异的感觉才终于消散。

    然而天子并不是每回都这样好打发的。

    皇帝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停下起身的动作。

    他望着魏七,实在是困惑不解。

    若要说这人怕自己畏惧自己, 他却敢虎口拔牙,可要说是亲近讨好,虽东西送了,人也乖了, 但又总觉得还是少了几分真心。

    朕的维护和宠爱竟还换不来一个奴才的真心?

    这样相比,倒像是他的一厢情愿, 比这奴才还要热切。

    皇帝起身坐在榻边,垂眸思量。

    魏七在这样漫不经心的目光下渐渐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羞耻,惧怕与坎坷种种交杂, 他的手指蜷缩,微微颤抖。

    另一头,皇帝思绪急转。

    为何朕又会想要奴才的真心?

    他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自仲夏始, 直至初春,将要一年。

    头一回对自己宠幸太监这事上了心。

    奴才大都没有真心,作为帝王,他很清楚,这座皇宫里的人之所以顺从恭近皆只是因惧怕生死,敬畏皇权。

    他的目光转向雕花朱漆窗柩,窗上印着安喜背脊微驼的身影。

    他将宫里唯一的一个真的亲近些的奴才放在了身边,现下是期盼还能有第二个么?

    魏七垂着眼,嘴唇紧抿,他的面貌清秀,平日沉稳着面容,这时绯红起来尤带稚气。

    还是太过年轻了些,十七还是十八?

    皇帝探手去抚魏七低垂的脸,玉扳指面微凉,激得滚烫的人轻一颤。

    “要不要伴驾?”他突开口问。

    其实这会子已打定主意,若得到的仍是全凭圣上做主这类的狗屁回应,那就将人丢在宫里任其自生自灭,养不熟的东西一直养着也太没趣。

    帝王心阴晴不定,魏七小小一个奴才,勉力活至如今全凭似幼兽一般的敏锐直觉。

    这句话问地不似圣上以往的做派,是以他答:“回圣上的话,奴才愿伴驾,奴才想伴驾瞧宫外春光。”

    附在脸颊上的手掌微顿。

    皇帝躬身凑近,“既如此,朕许你伴驾。”

    不蠢。现下年轻,兴许过个几年,岁数大些了,能更知人情世故,将来接安喜的位也不是不成。

    “奴才谢圣上恩典。”

    原来方才圣上是逗弄我。

    魏七转悲为喜,迷迷糊糊,似在大雾里探出了一点路,摸到了圣意,探到了帝心。

    三日后,御驾离宫。

    木兰围场设于热河上营,(今河北省承德),距皇城东北方约三百五十里。

    若按礼制摆帝王仪驾,需半月才能至,虽沿途建有行宫二十余座,到底仍是繁琐。

    是以帝令内务府一切轻车从简,务必十日内抵达热河上营。

    宫里忙成一团,王公大臣,十二旗禁军,皇族子孙,浩浩汤汤万余人,再如何从简,阵仗也小不了。

    皇帝骑马,御驾先行,领着精兵十日后如期抵达热河。

    乘马车的大臣奴才们留在后头,还需两日方能至。

    魏七整天待在马车中颠来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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