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嘛~”陈晋尴尬的应道：“我们暂时还没有考虑过。主要是现在还年轻，事业也不稳定，房子都还没买……”
    “陈晋，你是在逗我吗？”蒋爱君故作不悦道：“这些是问题吗？那好，我来搞定。房子的话，一千方够不够？就临江天墅吧。车子就更简单了，劳斯莱斯，迈巴赫，奔驰g，军用悍马，布加迪还有柯尼塞格，我每种车型给你们配两辆，可以了吧？”
    蒋艺涵崩溃道：“妈，有你这样的丈母娘吗？我需要你这样倒贴呀？”
    “阿姨！”陈晋也哭笑不得道：“这真不是钱的事情。你说的这些，我倒是也买得起。我就是开发商，还能缺房子吗？”
    见蒋爱君还是一副冷眼观人的模样，陈晋只好道：“阿姨，我跟你实话说了吧，其实我今天下午已经去看房子了，准备在东江公寓买一套。只不过因为房东出了点问题，所以得等一两天……”
    “真的？”蒋艺涵比她妈还激动道：“亲爱的，你是准备买房子结婚了吗？”
    蒋爱君也点点头：“这才像话嘛。哪能一直拖着？”
    陈晋一阵无语！
    他讪讪道：“阿姨，这事情吧，真不能这么急。好歹……好歹……”
    “好歹”了半天，陈晋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见蒋爱君又要发飙，他急道：“阿姨！好歹过年你让艺涵陪我回老家，我得在父母面前交代一句。”
    “…………”
    蒋爱君一怔，随即沉沉的叹了口气。蒋艺涵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陈晋。
    她们都知道陈晋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到父母面前……指得自然是上坟。
    半晌，蒋爱君才悠悠道：“小陈，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害自己女儿的。酒席可以缓一缓，但这个名分，你们要有。这是为了你自己好，明白了吗？”
    陈晋眨眨眼，回想起之前蒋爱君说过的那些话，瞬间了然了。
    但他却倔强道：“阿姨，你放心！我会带艺涵到父母面前磕头的。也一定会让她的名字进我老陈家的族谱。但是既然你这么说，我们的事情，还真得缓一缓了！”
    “你……”蒋爱君一急，恼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呢？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宁愿要坏处，也不想要好处！”陈晋认真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蒋爱君不悦的摆摆手，气道：“好吧好吧，不识好歹！”
    蒋艺涵立刻道：“妈，我相信陈晋！”
    “傻！”蒋爱君应了一句，自顾把杯子里的酒都干掉了。
    陈晋也立刻干了一杯。蒋爱君见状，冷声道：“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好自为之吧。”
    “我明白。那阿姨，我和艺涵就先回去了？”陈晋小意道。
    “去吧去吧。”蒋爱君直接起身进了卧室，不管两人了。
    陈晋和蒋艺涵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开门离开了。他们上了车之后，陈晋就一直沉默着，蒋艺涵也沉默着，还把头瞥向窗外，看都不看陈晋一眼。
    “怎么了？”陈晋笑道：“没吃饱的话，咱们去吃点宵夜？”
    “气都被你气饱了！”蒋艺涵瘪瘪嘴，憋屈道：“娶我让你受委屈了是吗？我妈都那么说了，你还推三阻四的。”
    陈晋轻叹一声道：“你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其实我不答应，是怕委屈了你！”
    “那你说清楚，给你个机会解释。”蒋艺涵哼道。
    陈晋顿了顿，继而道：“其实从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你知道吗？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老韩和吴青山，肯定是不对付的。”
    说完，他停下，看了看蒋艺涵。却发现自己说的虽然好像是跟两个人的婚事，风马牛不相及的其他事情，但她依然在耐心听着。
    陈晋这才笑了笑，接着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夹在老韩和吴青山中间了。但是你妈妈却说地铁规划修改的事情，最初是找上老韩的，连最后走吴青山这条路，也是老韩的指点。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至少在修改地铁规划这件事情上，老韩和吴青山达成了某种默契，都赞成了这件事情。事实上，在他们那个层面来说，本就没有敌人或者朋友，只有利益。所以你妈妈说我思虑过重，意思就是不用担心这一层关系会对我有什么影响。起码，是暂时没有影响。”
    “可她接着就让我跟你领证，无疑就是要坐实你和我的关系，这样老韩接下来才会不那么顾忌我。毕竟无论如何，他是你父亲都是不争的事实。而我也就可以借这你丈夫的身份，在老韩和吴青山之间左右逢源了。”
    “这么一来，对我确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就把你给扯进来了！艺涵，我现在选择的道路，太崎岖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我不想真到了那一天，你变成我制衡老韩的筹码！”
    “我要的，只是你！是你蒋艺涵，而不是老韩女儿的身份，你明白吗？我不希望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参杂任何一点点的利益和利用！”
    说完，陈晋缓缓停下车靠在路边，凝望着蒋艺涵……
    蒋艺涵嘟着嘴，带着愧疚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为难了！”
    “傻瓜！其实说起来，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一天，老韩就一天不会把我怎么样。实际上我已经在利用你的身份占便宜了……”
    陈晋这句话说得很无奈。或许这个选择就是他最后的倔强了吧？那本结婚证，在他能平起平坐的直面老韩之前，就是底线了。
    形式主义害死人呐！
    蒋艺涵却狠狠道：“他敢对你怎么样的话，我也就不可能是他女儿了！”
    “你怎么也这么傻？”陈晋笑道。
    “哼~还不是被你传染的。”蒋艺涵傲娇道：“没吃饱！带我吃夜宵去！”
    陈晋高声大笑，猛的来了个地板油，顶配帕纳梅拉的狂躁动力立刻炸裂般的涌出，轮胎和地面之间发出一阵噪音，弹射而出，瞬间就飚到了100码……
    “走了？”
    “走了。”
    “那我上来了。”
    “嗯。”
    蒋爱君放下手机，迎到了客厅里，看着眼前开门而入的男人，两鬓已见白霜，却依然精神抖擞，悄然出现皱纹的脸庞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阳光帅气，宛如多年前两人认识的那个午后，阳光正好，而他穿了一件满是油污的工作服。
    “那个孩子怎么样？”男人讪讪一笑道。
    蒋爱君冷着脸应道：“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喔？”男人眉开眼笑道：“怎么个一模一样法？”
    “哼~”蒋爱君道：“你以为是好话呢？跟你一样有城府，还跟你一样有莫名其妙的原则，利益至上，偏还标榜自己多有胸怀！”
    男人哈哈一笑道：“这么多年了，我的胸怀是真是假，你看不出来吗？”
    “我管你是真是假。那都是你们场面上的事情，我只关心我女儿。”蒋爱君虽然态度冷淡，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摆好男人换下的皮鞋，随后倒上一杯清茗。
    男人惬意的坐下，继续问道：“还有呢？”
    蒋爱君瘪瘪嘴：“眼光毒。你看那台rolleiflex，就是他送的。”
    男人拿起相机来看了看，略有些惆怅道：“他有心啦。倒是替我还上了这个相机。”
    “有心？”蒋爱君道：“我看是跟你一样虚伪腹黑。酒量也好的要命，喝完酒还不说瞎话，滴水不漏，没有弱点。”
    “没有弱点？”男人有些难以置信道：“我可是有个大大的软肋呐！那就是你们母女……”
    “你省省吧。”蒋爱君道：“韩开弘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为难他，就是为难我女儿，也就是为难我！”
    韩开弘无奈道：“爱君，你别老把我看成洪水猛兽嘛。涵涵能找到值得托付的人，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怎么就值得托付了？”蒋爱君总算缓了缓口气。
    “这么像我，还不值得托付吗？”韩开弘笑道。
    蒋爱君抿抿嘴，慢慢的坐到了韩开弘的身边，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有些担忧道：“这么多年了，我见过你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我担心，他以后也一样……”
    “不会的。”韩开弘笑道：“我不允许他身不由己。”
    “你以为你是谁呢？玉皇大帝呀？”蒋爱君白了他一眼。
    韩开弘耸耸肩，傲然道：“吴青山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只要这一两年之内上不来，就得老老实实退休。”
    “有我在，他就别想上得来！”
    “你可别忘了，你未来女婿可在帮他做事。到时候越陷越深的话……”
    “嗨~”韩开弘挥挥手道：“都是小事，小事。”
    蒋爱君这才不再多嘴了。她非常了解眼前的男人，看似风轻云淡的背后，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惊心动魄，才能有这份举重若轻。
    只要他说出口的话，至今还没有食言过。
    半晌，她淡淡道：“怎么一个你是这样，轮到涵涵，又遇上这样的男人了呢？”
    “你应该问的是，到底多优秀的男人，才能吸引像你和涵涵这样的女人呀！”韩开弘揶揄道。
    蒋爱君“扑哧”一笑：“我看你们还有一点很像……”
    “哪一点？”
    “都一样不要脸！”
    “哈哈哈哈……”
    韩开弘笑了，随后点点头道：“其实这孩子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他会拿下那几个烂尾楼，算是做了件有担当的事情！合我的口味。”
    随后他抽了抽鼻子，惊讶道：“还炖着汤呢？”
    “废话。你要来，我能不炖么？”
    “什么汤？”韩开弘惊喜道。
    “猪肚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