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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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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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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养废了陈澈的儿子,不是正好儿俩齐?

    如今倒好,陈淮安是成了个废材,可也是罗锦棠的废柴,不是她的废柴了。

    齐梅又怎能不气?

    转眼进了县衙。

    前任县公张准,在渭河县为县令整整一十二年,为官清肃,廉政,疏河道,治水利,虽不能说是个可载于史册的大清官,但算得上是个好县令了。

    这不,他如今高升到了兴安州,为一方知府。

    兴安州内有汉水,有恒河,一州领六县,虽说紧依秦岭,但总归是在关内,与如今这渭河县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如此高升,张准当然高兴。

    遥遥儿见继任的代理县令陈杭前来,张准抱拳就迎了上来:“陈公,在省城没有派来新的县令之前,渭河县的百姓,本官就托付给你了。”

    陈杭笑的春风得意:“哪里哪里,皆是应该的。”

    *

    进了宴席,整个渭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也是巧了,陈淮安被分到设在后院凉亭中的一桌,桌上坐着的,有孙福海和他大哥孙福贵,还有竹山书院的山正康维桢。

    陈淮安进去的时候,孙福海的大哥孙福贵正在洋洋洒洒的不知说着什么。

    陈淮安听见他话里提及了锦棠,于是便站在凉亭外细听。

    却原来,孙福贵说的是自家的弟弟,秦州府衙的主簿孙福宁。

    孙福宁娶了秦州知府王世昆的女儿王金凤为妻,但是王姑娘一直不能生育,于是,在孙福宁的授意下,孙福贵曾经跑到罗家酒肆,上门,想要为罗锦棠说门亲事,便是让她到秦州城,去伺候自家的弟弟孙福宁,给他作妾。

    府衙主簿家的妾侍,多光彩的事儿,谁知罗锦棠非但不愿意,反而一口就把孙福贵给啐了出来。今日再说起这话,孙福贵自然是笑罗锦棠没眼光,最后挑来挑去挑了陈淮安这么个浪荡子,如今整日吵吵打打,够她受的。

    忽而,有人瞧见陈淮安一脸阴沉的站在亭外,连忙就打着笑儿叉开了话题,把陈淮安请进了坐中。

    这一桌子,陈淮安是学生又是小辈,理应就是坐在下首,给大家添茶敬酒,供大家使唤。

    孙福海前些日子使了自家堂弟孙三,要在葛牙妹的酒肆外放一把火,便是准备要阻止罗家酒肆和康维桢合作的。

    谁知恰叫陈淮安这厮给撞上,扒光了孙三的衣服,把孙三扔到了冰溜子一尺厚的渭河里头。

    孙三光着身子于这腊月的天气跑回家,当晚就发了高热,到如今还躺在自家炕上说胡话儿呢。

    这一遇,可谓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孙福海首当其冲,指着陈淮安道:“淮安,这一桌皆是你的长辈,敬酒来。”

    陈淮安如今夹起了狼尾巴,也是立誓从此要做个良民,再不耍拳打架吃酒的,遂端起酒壶,先斟了三杯,行至康维桢面前,道:“学生借张知府的酒,敬先生一杯。”

    康维桢接过酒,不过轻轻抿了一抿,便放下了。

    孙福海指着陈淮安道:“既是学生,既尊师长,你就该把酒吃掉,为甚不吃?”

    陈淮安道:“不瞒孙伯父说,淮安半年前就戒了酒,如今滴酒不沾。”

    孙福海侧首,对他大哥孙福贵说道:“大约是咱们乾干没来的缘故,若是乾干在此,岳父劝酒,你看他吃不吃。”

    俩兄弟一唱一合,抬出孙乾干来,满桌子的人都是不明觉厉的笑。毕竟孙乾干死的不明不白,很多人私底下说,是葛牙妹勾搭成奸后,把那孩子给杀了。

    陈淮安笑了笑,未语,转而,端着盅子就到了孙福海面前:“侄子再敬孙伯父一杯。”

    孙福海这下拿大了:“淮安,你该叫我甚?”

    “伯父。”陈淮安身材最高,生的魁伟,略俯首,笑眯眯望着孙福海。

    “不对,你该要叫我一声老泰山,至于原因……”孙福海接过酒,一饮而尽:“回去问罗家酒肆的东家娘子去。”

    在座的诸人,皆吃罗家的酒,也都认识葛牙妹,虽说大家皆是低着眉头,但哪笑意再明显不过,大家都认准,葛牙妹的不检点与不干净了。

    陈淮安袍帘挂过桌子,一根筷子掉了下去,于是他弯腰,将它捡起来,又放到了桌子上。

    一盅饮尽,孙福海端起盅子就逼向了陈淮安:“既你要叫我一声老泰山,就该明白,长辈命,不可辞,管你戒不戒酒,快吃了它。”

    陈淮安终于不笑了,一把挡开了酒,淡淡道:“伯父要不暂且等等,淮安去知府大人哪里照料片刻,稍后再来,陪您吃了这盅酒?”

    既知府大人有唤,孙福海也不敢再为难,就让陈淮安走了。

    俩兄弟目送着陈淮安离去,对视一眼,哄堂大笑。

    孙福海更是摇了摇头,咬着牙说:“葛牙妹哪个贱/妇,看我有一日不整死她。”

    “啊!”

    “嗷!”

    就在俩兄弟落座时,忽而齐齐一声大叫,紧接着,孙福海开始跳起来拍打自己的屁股,而孙福贵更甚,棉袍子上直接窜起火来,烧到了头发,他自己扑不灭,见有下人端来一盆子水,随即便夺过来浇到了背上。

    好家伙。下人端来的不是水而是酒,腾的一声,火苗子窜了老高,转眼之间,孙福贵就成个火人儿了。

    却原来,陈淮安听这两兄弟奚落自己时也没闲着,借着捡筷子的功夫,伸手从炭盆子里挑了两块燃的正旺的炭,往他兄弟二人的椅子上,一人放了一块。

    落坐的瞬间,屁股就燃起来了。

    孙福贵好容易扑灭了袍子上的火,灰头土脸,咬牙切齿对康维桢说道:“康先生,你可是证人,椅子上的炭分明就是陈淮安放的,我今儿就要到知县大人面前告他去,这个无赖,死狗,腌瓒物儿,老子今儿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康维桢站了起来,惯来的一袭白麻布棉袍,烫熨的一丝皱褶也无,斯文俊雅的脸上挂着一抹阴寒,冷冷一笑,道:“康某确实瞧见了,而且康某还觉得,淮安做的很对。”

    一桌子的人皆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康维桢。

    康维桢一字一顿道:“世间最难得就是自立,尤其妇人。葛牙妹酿酒赚钱,操持家业,把个瘫痪在床的丈夫养到站了起来,把年幼的儿子抚养长大,据说,借你孙福海的印子钱中,有一半还是拿去赡养婆婆。

    这样的妇人,就因为她没有男人可依靠,没有家业可支撑,诸位出门在外,要被人叫声老爷的人,便在酒桌上肆意取笑于她。

    你们可配得上吃罗家酒肆的酒,又能否配得上,与我康维桢同席?”

    炭盆就在脚边。

    康维桢亲自将它端起来,放到桌子上,随即,一坛酒浇了上去,哗的一声,酒香伴随着蓝色的火苗,随即扬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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