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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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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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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家常用的抹黑伎俩,一只腐烂化脓的死老鼠,飘在坛子里,一坛子酒,就成了一坛子死老鼠的腐液。

    可以想象,要是方才小厮当着一州知府,学政与提学的面打开酒坛子,慢说锦堂香酒从此要无人问津,便罗家酒肆的正酒令也得丢。

    一只老鼠害一锅汤,一间酒肆,因为这只老鼠,得毁个彻彻底底。

    “淮安,我觉得我大概错了。”锦棠犹豫了片刻,说道:“婚姻自古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就好比我和你,你当初不纳妾,不让我住到相府去,独门独院儿的住着,待我这么个坏脾气算是仁至义尽,可终归,夫妻的背后是两家子人,就好比齐梅和你娘陆宝娟,你若是条狗,她们才是掌着拴狗绳子的人,而我,或者我娘,是另一条狗,婚姻没有婆母的支持,是不会幸福的。”

    说着,她站了起来,道:“走吧,回渭河县。和康老夫人的生意做不得了,我娘也不能嫁给康维桢,有康老夫人哪么个婆婆,她将是另一个我。”

    婆媳,世间最可怕又最难相处的关系,足以对抗每个人所认为的,最坚贞的爱情。

    陈淮安轻轻唤了声糖糖。

    他两辈子,认的,都只有她这一个妻子。

    也曾努力着,想要把家庭经营到幸福美满,多生几个孩子,儿女绕于膝前。

    而他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并非与黄爱莲的一夜之情,也非陈濯缨那个孩子,而是在漫长的十年之中,从来不曾于家事上,给过她一分一毫的支持,任由她在两个婆婆之间苦苦挣扎,那种挣扎,耗去了她的青春,她的耐心,她对于他曾经满怀的爱,只剩下深深的怨恨。

    可这种悔疚,他说出来也没有用,给她再多的物质补偿,也没有用。

    只能用此生,来慢慢的弥补,磨着她一点点的回转心意,直到终于有一天,她愿意敞开心扉,谈谈他离开京城之后,她曾过过什么样的日子,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讨饭的境地的。

    或者到那时候锦棠仍不会原谅他,仍然后不肯要他,但总算,他不会像今日这般,每每她平静的讲起往事,就惭愧到无地自容。

    陈淮安上辈子至死的时候,认为生父不是个东西,但认为两个母亲总还不算太坏,齐梅叫他一回又一回,见识了女子恶毒起来的可怕。

    如今在他心里,唯一仍还在神坛上的,就只剩下陆宝娟了。

    将锦棠从地上拉了起来,陈淮安道:“方才我刷马的时候,瞧见康老夫人进了不远处的晋江酒楼,你若信我,就跟我一起进晋江酒楼,我保管一回就去了她的病,叫她从此之后,想要拿下三滥手段欺负人的时候,想起来就得发悚才行。”

    *

    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向来,大人物的度量大,小婢妇们的气量窄。

    谷嬷嬷往锦堂香里填了只死老鼠,然后便带着康老夫人,到了晋江酒楼,也是准备万花楼喝出死老鼠之后,给康老夫人一个惊喜的。

    谁知进了酒楼,等不来报讯儿的人。谷嬷嬷正急着呢,一个小厮走了进来,说道:“嬷嬷,咱们酒楼来了俩个客人,小的们已然处理不得,要不您去看看?”

    背后有在京城为官的亲戚们作靠山,康家在秦州生意作的又大,府中豢养的家丁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官兵更能打,这样人家的酒楼,谁敢上门找茬,又谁敢惹事儿?

    谷嬷嬷怕是罗锦棠查到她在背后捣鬼,上门来找事,还想隐瞒来着,康老夫人早就听见了,说道:“这还了得,谁敢到我门上来惹事儿,走,咱们下去看看去。”

    谷嬷嬷跟在身后,心有惴惴然,但总觉得,自己是为了康老夫人,为了自己奶大的康维桢而办了件大好事。

    殊不知,她果真坏心办了好事儿,葛牙妹与罗锦棠俩母女,倒是由此,反而要得到康老夫人的尊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陈淮安治火/药,是为了什么,2333

    第74章 赢得尊重

    下楼的时候, 小厮简单的说了几句。

    说是来了一对小夫妻, 坐在一楼的大厅里, 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俩人只要了一碗三文钱的阳春面, 上来之后, 男人先倒醋,结果,醋壶里就滚了一只苍蝇出来。

    晋江酒楼的跑堂,可皆是人精儿,于这方面自然得心应手, 见男人把碗给他看,一筷子将苍蝇挑了出来, 笑道:“不过一粒花椒尔, 也不知怎的跑到了醋壶里,我另替客官换壶醋吧。”

    说着,跑堂另换了一壶醋来。

    男人一倒,刷刷,一下出来两只苍蝇,男人也不说话, 只将筷子递给了跑堂。

    跑堂自然又是一顿大惊小怪:“哟, 两枚花椒,客官且瞧小的替你吃了它。”

    于是,再换了一壶醋来。

    这一只醋壶,刷的一下, 倒出来了四只苍蝇。

    于是,跑堂苦着脸,专门找了一只醋壶自己瞧过了里面没苍蝇的,苦着脸捧了过来,好家伙,这一回,男人直接从里面倒出八只苍蝇来。

    这下,大家才觉得是找茬的上门了。

    跑堂望着一碗阳春面上黑乎乎的八只大苍蝇,打了个醋味酸爽的咯儿,委实是吃不下去了。回过头来,便见东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康老夫人做了几十年生意,向来以德服人,从来不得罪人的,她倒想看看,是谁敢在她的酒楼放肆,撒野。

    远远瞧着一个身材高大,臂膀宽阔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下颌生的极为优美,笑面朗朗,抱拳便道:“太师母在上,受学生一拜。”

    康老夫人定晴看了半晌,才认出这是竹山书院里最叫夫子们头疼,曾经康维桢无一日不挂在嘴边骂的,陈杭家的二少爷陈淮安。

    再看背对着她的另一人转过身来,笑面盈盈,亦是一拜:“锦棠见过康老夫人。”

    康老夫人瞧了眼阳春面上那一攒浮着的苍蝇,虽不知是怎么回事,却也明白,熟人上门来找茬,这是挑着她的短儿来的,这个节骨眼儿,正是酒楼中宾朋满坐之时,这种事情,当然不敢声张。

    她道:“大姑娘,淮安,咱们且到后院里头说,如何?”

    酒楼到底是个吃饭的地方,大堂几桌散客,也注意到门口这桌有不对劲儿,都往这儿张望着。

    陈淮安抱着只醋壶,还是咄咄逼人之势,锦棠却轻轻摁上他的手。

    她道:“好。”

    不知为甚,在看到康老夫人的一刻,锦棠觉得,往酒坛子里扔死老鼠的事儿,当不是康老夫人做的。

    一个妇人,能于大明国中经营几家大酒肆,家家宾客盈门,当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转身进了后院,她亲手将一只醋壶捧给康老夫人,这才道:“老夫人,若说想要挑彼此的短处,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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