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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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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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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家丑,人前吵架,大家总是喜欢看个新鲜热闹的,聚涌的人,也越来越多。

    要说女子为抛头露面而失了孝道,无论她是所为何事,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不对。

    所以,随着齐梅这一句,明显所有人的目光一凛,看着锦棠时,当然就少了方才的尊重感。

    齐梅洋洋得意,就等着锦棠给自己跪了。

    殊不知这时候,学政张宝璐,提学陆平恰在渭河县,而县令张其昌听说康老夫人在碧水园招待众商贾,也前来凑热闹了。

    提学陆平,因酒,于锦棠有一种英雄识英雄的知已之情,听齐梅拿孝道指责锦棠,顿时忍不住,上前出列,抱拳给齐梅深深一揖,道:“徜若说是别的妇人抛头露面在外做生意,夫人身为婆婆,自然该指责她,便官府,也应该严厉申勒,让她回家孝敬公婆去。

    但是老夫人,您家儿媳妇是个匠心之人,她酿的酒,虽不能说琼浆玉液,至少陆某生平四十年,从未吃到过犹如锦堂香的美酒,此酒,陆某还打算将它呈入京城,呈给皇上,您要真为了孝道,逼她回家尽孝,可就枉费了当初,陈老先生为皇上试毒,为国而殉的赤诚之心了。

    也不知她何处触怒了夫人,徜若夫人果真还在怒中,无法平息,本提学代她而跪?”

    连提学大人都如此赞美,显然罗家的酒是果真甘美了。

    而让提学给齐梅这样一个老泼妇跪,陆平这话,当然是把齐梅给装进了袋子。

    她得有多大脸,才能受朝廷五品大员的跪拜?

    孝道再大,也只是一个小家而已,皇帝可是天下至尊,难道说齐梅能为了让儿媳妇给自己敬孝道,主耽误了皇上的事儿?

    齐梅只当自己能当着一众商人的面,好好羞辱锦棠一回,却不期闹了这么个结果,气白了脸,想来想去,只有一招可掰回局面,遂道:“我甚话也不说,一万两银子的债务,可是我替你还的,把银子还了,你要作甚事儿,都由你去。”

    锦棠追问道:“但不知儿媳妇在何处欠了债,倒是要婆婆替儿媳妇来还债呢。既咱们已经明面上说开了,不如您说出来,我听听?”

    齐梅冷哼一声,侧首道:“齐妈,你来讲给陈家这二少奶奶听听,她的地,给替她生了多少债出来。”

    齐妈于是将锦棠哪十亩田地里,今春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总之,就是人在你家的田里死了,我替你垫了银子,如今要你还我这笔银子的债。

    锦棠不记得这事儿,因为上辈子齐梅是和陈淮安交涉的。

    她上辈子在陈家的一年,吃酒太多,又都还是些头道二道的烧刀子,因她喝的猛,又整日的哭,严重损毁了记忆力,甚至都没问过陈淮安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跟着出来了。

    是以,她进一步:“多少银子?”

    齐妈伸了一根手指出来:“一万两。”

    “多少?”锦棠顿时失声。

    齐梅道:“田地里干活的时候死了人,赔了银子,还要折算印子钱,当然就是一万两,人把钱赔了,我才不干涉你要不要给皇上敬忠,要不要做生意。”

    锦棠往后退了两步,也是因为天热,站的有些晕了,面色苍白,颇有几分站不住。

    陆平正好在她身后,遂搬了把椅子来放在锦棠身后,又替她斟了盏茶,道:“罗小娘子面色不好,当是不舒服,坐下说话吧。”

    锦棠于是坐了下来,接过温热的茶来抿了一起,闭上眼睛,轻轻歇缓着精神。

    上辈子离开陈家的时候,是她吃多了酒,神情最恍惚的一阵子。她记得当时陈淮安背着她出家门,手里一只箱子,里面只有她的衣裳和胭脂水粉。

    他们净身出户,他还哄她说,不过几百两银子的小债而已,分家出来,一两个月之内,他就能还清了债务。

    彼时,锦棠因为葛牙妹的死,深受刺激,一直断不了酒瘾。

    陈淮安戒了酒,身上唯有点儿银子,也是买酒给她吃。记得有一夜,陈淮安要出去,锦棠从腰后揽腰抱了一把,本是想亲昵一下来着,却摸到一柄两尺长的杀猪刀。

    她是从那时候开始给吓醒的,发现自己要是再不清醒起来,陈淮安就要彻底沦入匪道了。他是想还债来着,但他是想去抢劫,劫银子回来还债。

    要真的抢劫,留下案底,他的人生可就全完了。

    锦棠也不曾追究过债务究竟从何而来,扎扎实实的就开始替人补衣裳,洗衣裳,挣些零碎银子回来。

    至于陈淮安所藏的刀、剑,种种兵器,也全叫她抽空儿给扔到了渭河里。

    后来,陈淮安没刀没枪没了剑,读书不成考试二百五,就只有拼拳头了。

    因为整日在外打拳,哪一日回家身上不带着点子伤。不过他的疏朗性子,胳膊断了一只,单手撑着,上了床一回至少也能半个时辰的。

    当时,他总说,瞧瞧我的小糖糖,今儿又赚了几文钱,咱们的债又清掉了多少。

    清苦无比的俩夫妻,渐渐儿都不吃酒了,每夜头凑在一处,算帐算银子,算又挣了多少钱,又还清了多少债。

    她规劝他读书上进,他哄着她不吃酒,不依赖酒,也能于床事上找到乐趣。相伴着,相濡着,过最艰难的日子。

    如今仔细回想,要真是一万两银子的债务,仅凭锦棠自己缝缝补补赚点零散铜板,是不可能还清的。

    要说大头,肯定是陈淮安还的。

    他每每回来,总是鼻青脸肿的样子。如今想来,那时候他要么在帮富户们做家丁,要么就是跟着骡驹去打家劫舍了吧,总之,拿拳脚拼活路,还清了一万两银子的大债。

    只不过明面上,还是哄着她,让她籍还债而断了酒瘾,振作起来而已。

    贫贱夫妻百事哀,但他们夫妻上辈子,于贫寒之中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夜夜挤在一处,哪般的欢愉,怎的最后就分崩离析了呢?

    锦棠吃了两口茶,总算缓了过来,再抬眸望着齐梅时,眸光已然清澈敏锐,无比的坚决。

    这老虔婆,陈淮安惯着她,将就她是因为她养大了陈淮安,锦棠又没吃过她一口奶,还叫她害死了老爹,今儿要不把她气成个中风,她就不姓罗。

    第80章 牢底坐穿

    将茶杯款款搁到几上, 锦棠站了起来,走至县令张其昌面前,轻撩袍帘而跪, 柔声道:“县公大人, 你们总说, 妇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哪您说, 妇人足不出户,一生的仰仗,为何?”

    张其昌未语。

    锦棠接着道:“嫁妆。一个妇人一生的依仗, 非是丈夫也非是儿子,而是爹娘拼死为其置备的嫁妆。”

    耳珰微颤, 鬓间的白孝,绾成一束纯白的梨花形样,她这不卑不亢又柔和的声音,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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