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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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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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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我便要叫人诬赖,是杀你的凶手,而我一念心软,留了下来……”

    他留了下来,于是救了罗锦棠的命。

    锦棠双手环肩,垂眸默了片刻,轻轻叹了一气。

    却原来,上辈子,陈府一家人悄悄摸摸,瞒了她和陈淮安一世的,是这个。

    父不成父,子不成子,却原来也是因为这个。

    锦棠葱管似的手指轻轻指上自己的鼻尖,抬起头来,断然道:“二哥这话,或者是在赞锦棠,但您得确信,我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与去了的婆婆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相像,您如今说这话,只不过是因为您还不了解我而已。”

    第166章 热泪盈眶

    从陈淮安走后迄今,过去整整六个月了, 要说真有人想彻底从世上除去罗锦棠, 那当是在六个月前就开始谋划的。

    而陈淮誉的归来, 是个契机, 是个正好嫁祸于陈淮誉的契机。

    恰如陈淮誉所言,此时冒然伸张此事, 那怕告到官府,顶多也就打死两个无辜的尼姑,袁俏还要牵连获罪, 倒不如暂且隐下, 俩人俱皆装傻,然后警惕着,慢慢儿的推敲, 分辩,看想要如此大费干戈,除掉罗锦棠的人会是谁。

    好好一回出门, 差点连命都给丢了, 锦棠当然不敢再乱走动了。

    不过,自打河北有灾,整个京城的酒坊全部销量下滑。

    而且走在街上,还处处有人当着她的面抱怨,说灾年粮食减少,酿酒要费粮食,她们这些酒坊就合该关门。

    听到有人说这种话, 锦棠恨不能啐上一口。

    酒,须得三五年的周期才能酿出来,今年是荒年,要到三年后酒才会短缺,并非是今年。

    再者,酿酒用的是糯高粮,那并非人们餐桌上的主粮,主产区又在云贵,以及陕甘等地,这些地方又未遭灾,锦棠此时酿的酒销不出去,只会影响她的收入,影响她向朝廷纳的税赋,除此之外,再无益处,她又怎能不气?

    无论荒年还是丰年,横竖苦的是百姓,这时候,锦棠首先想到的就是旭亲王和敏敏王妃,他们一家在京城结交识广,锦棠想做个义卖,然后把所有的银子全捐到河北去,届时,她带着银子去见陈淮安,只怕他得乐得跪着给她洗脚。

    于是她来找敏敏王妃所认识的贵妇人们相帮,看能不能托她义卖些酒。

    她到旭亲王府门上,给陆王妃递了个帖子,想要拜见陆王妃,再把义卖之事好好讲上一讲。

    岂知在门外等了许久,王府大管家刘思罔出来了。

    刘思罔带着锦棠边走边说:“罗东家,你没发现么,这近半年来,王妃基本都不见你了,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

    “大约是你的婆婆陆宝娟说的。说你虽在京城,可是只顾自己做生意,于孝道上没有一丁点儿的作为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身为相府之媳,相府近在咫尺,婆婆就在眼前,你却从来没有拿他们当人看过,而是一味的攀爬富贵,结交权势,王妃是个既和蔼,又懂礼数的人,因此才会对你心生不满。

    王妃徜若不满,这京城里大多数公府家的夫人小姐们,与她皆是一体,也就不会满于你。难道你没发觉,近来连王爷都不敢再替你介绍酒客了?”

    锦棠愣在原地,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笑着对刘思罔说道:“多谢刘公公这番提点。”

    “王妃还说,明日中元,英国府要行放生法事,徜若你还认陈家是你的本家,就往那法事上去,亲自到您婆婆面前认错。只要您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依旧爱你,便义卖之事,不必你开口,也会极力去办。”

    锦棠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着,她别过刘思罔,回了锦堂香。

    七月的暑天,便到了傍晚,外面也热的像要着火似的。两个小厮正在忙里忙外,待锦棠进来,皆笑着止步,唤着东家。

    自打重生回来之后再到京城,锦棠一心一意只想着做生意。

    因为陈淮安的关系,便上辈子陆宝娟暗里使过那么多的手段,只要她这辈子不出手,锦棠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她。

    岂知,树欲动而风不止。

    陆宝娟沉寂一年,瞧着没有任何的动静,却原来私底下,一直在陆王妃面前败坏她的名誉。

    于陆王妃面前败坏了她的名誉,那么,在满京城的公府之门,她的名誉就坏透了。

    而与陈淮誉相见的这一回,她使的直接是杀招。

    至于陈淮阳,如今掌了礼部,可以想象,她寄希望的大订单,会被陈淮阳拿来玩弄她了。

    这陆宝娟和陈淮阳,一个给她使杀招,一个拿她逗猫玩,其起因竟仅仅是因为,她的模样生的有那么几分像陈澈的发妻余凤林。

    余凤林何错之有,她又何错之有,就因为一幅相貌,上辈子活生生叫陆宝娟玩弄,蹂躏了十年,如今还要时时提防着她来杀她?

    在锦堂香忙了一通,再回到木塔巷,月亮都挂上树梢了。

    晚饭依旧是麻酱凉面,齐如意从窦明娥那里要来的方子,做出来虽不及窦明娥做的地道,但也很好吃。

    锦棠吃罢了饭,洗了个澡,坐到桌前,默了半晌,于抽屉里掏了封和离书出来。

    这还是初到京城的时候,陈淮安写于她的。

    当时他说,徜若相府的人,或者陆宝娟敢找她的麻烦,就叫她掏出这东西来。这东西就可以证明,她和他是早就和离了的,也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她如今所面临的一切状况,就可以迎刃而解。

    拿着份和离书,锦棠咬着唇,心说到底该不该把这东西掏出来,甩到陆宝娟和整个相府的人脸上去,告诉他们自己和陈淮安早没了关系。

    陆宝娟这个阴沟里的蛆虫似的婆婆,做了二十年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后,在余凤林死之后,才成为相府的女主人,上辈子锦棠多少回名誉扫地,直觉是她干的,可惜苦无证据。

    而如今,她居然再度的欺上门来。

    锦棠自忖两世,与陈淮安的夫妻便艰难,一直都能维持,而真正叫她无法跟他过下去的,恰就是他的这些亲人们。

    每每她下定决心想和陈淮安过日子的时候,总是他的这些亲人们逼着她,让她动和离的念头。

    恰在这时,楼下一人高声喝道:“嫂子,嫂子。”

    锦棠于是打开窗子,便见楼下站着个乞丐样的男人,破衣烂衫,衣服都结成了褛子。

    她愣了半晌,才道:“骡驹,你怎的成这个样子了?”

    骡驹那一身结实的肉都给饿没了,于窗下咧着唇,扬面笑望着锦棠。

    他本是跟着陈淮安去了河北的,整整半年,除了一口牙还是白的,整个人从头到脚,黑的就跟铁炭似的。

    锦棠叫他看的莫名其妙,笑着说:“骡驹,你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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