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分卷阅读267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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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了。”
陆宝琳翻了个白眼儿,心说至少我姐姐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要说,满京城之中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女子,好似传说里的花木兰一般,嗯,比花木兰还厉害,花木兰还是女扮男装呢。
她身为女子,招摇于街市,偏偏就还是陆宝娟的儿媳妇。
陆宝娟一生好强的人,能容忍她才怪。
*
今夜仍在这水榭之中摆宴。
宴席上,陆宝琳姐妹会在,她们的义兄林钦亦在,于此同时,陈澈的几个儿子们,一家人集于一堂,便是要大家一起,吃上一顿便饭。
陈澈今日颇有几分心神不宁,母亲耳提面命,说让他趁着机会给陆宝琳作亲的时候,他不住的点着头,但到了席间,却是只字不言,就那么稳稳的坐着。
正所谓睹物思人。
在没有正式见过罗锦棠之前,陈澈的心里还没有那般如绞如割的难过。
毕竟男人不比女子,在外总是忙忙碌碌,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想思虑过多,想的太多。
但今日白天在礼部大衙里见过一回罗锦棠,整个人就不好了。
伤心,难过,失落。
眼前总是妻子在岭南时,望着窗外的阴雨绵绵,一个人偷偷吃闷酒的样子。
偶尔叫他捉了现形,笑嘻嘻的回头,捂着酒坛子不肯还给他。
俩人打闹一番又抱在一起,望着窗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停的阴雨,就那么默默的,依偎着彼此,然后静静的望着雨,望着雾蒙蒙的天时。
他们是少年夫妻,中间整整分离了二十年,重新在一起后的时光,就只有三年那么短暂。
杯光筹措,宴乐习习,席间还有必须要应付的客人,陈澈只觉得心乱如麻。
要是没有罗锦棠那么个女子还好。
相貌相似的两个女子,他的妻子死了,化成一堆白骨,永远躺在冰冷的坟墓里,而另一个却活的鲜艳,多姿多彩,连他见了都要心生羡慕。
他为妻子的死而不值,不甘,为了自己没有保护好妻子而自愧,自责,难过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来客。
*
女眷一桌,男宾一桌,中间以屏风相隔着。
在水榭回廊的另一侧,十二个府里养的小丫头们,正在细细儿的,奏着助宴之乐。
而唯一的男宾林钦,其实也是才从凉州回来。
他每年例行巡一回西,今天是他才从河西归来的日子。回家略略收拾了一番就前来赴宴,也知今日首辅会请自己前来作客,必是为了他和陆宝琳的亲事,略略的皱着眉,呷了口寡淡如水的酒,便准备着如何找个借口早早告退,回家去好好休整上一夜。
明儿,按理该是小皇子出宫的日子了。
他从凉州运来一只冰鉴,如此暑天,正好可以储冰,于其中放上瓜果,能够长时间的保持鲜度,是个顶好的东西。
这是凉州知府敬贡的。
他当时便想着,罗锦棠爱吃冰,要是送给她,她必定会欢喜。
不过,冒然赐物,像罗锦棠那样手中握着大笔钱财的女子是不会要的,所以,他以这冰鉴是给小皇子朱玄林储存食物为由,就可以让罗锦棠收下冰鉴了。
想到这里,林钦淡淡一笑,起身抱拳道:“首辅大人,本使远道而来,身上乏困,就先告辞了。”
陈澈意兴焉焉,陈淮阳白天才吃过耳光,此时脸都是肿的,当然也就不会多留林钦,眼瞧着屏风后面的陈老太太急的都快要亲自出来了,也不挽留,就站了起来,父子俩人送着林钦出了门。
夜风凉凉,首辅与神武卫的指挥使并肩而行,经过遍池荷叶的池塘时,俩人谈论着河北的灾情,谈论着凉州的兵务,似乎俱皆心神不宁,当然,一个心里在思量着,明日罗锦棠会不会去神武卫,赴约。
另一个则在怀念自己死于岭南的亡妻。
正如陆游所言: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便如今妻儿满堂,到底发妻不在,便依旧对岸有乐声悠扬,席间有美酒佳肴,他依旧能举杯,能笑言,但真正的幸福与欢快,却随着亡妻一起,永远的埋葬了。
游廊一折又一折,是尽可能的,照着能够遍赏湖光山色的格局而修建的。
直着走着,陈澈忽而止步,也止了语,目光直直,就望着前面的来路。
来路上,有个穿着青色,交衽半膝青面褙子,下系着一条白裙的妇人,青面褙子上只在右胸前绣了两支淡粉色的并蒂莲,枝子随着衣褶而略略的弯着。
她发髻高绾着,头上只插了枚玉钗,手中拎着方帕子,施施然前来。
灯影交错,波光嶙嶙之中,恍惚间,这就是他的亡妻余凤林。
第173章 上门挑衅
偏偏就在这时,对岸的小戏子们忽而乐声一转, 柔柔的唱了起来“
相携手, 瓷婚酒, 岭南一逢伴圣柳。
狂沙恶, 情无薄,空谷传音, 永不离索。
悦,悦,悦。遂人愿, 永连理, 二十年甘苦同浇透……
陈澈顿时愣在原地,而林钦也怔住。
这首《钗头凤》是陈澈在岭南见到妻子时写的,应当说除了余凤林, 再无人知。
而在林钦看来,那缓步而来的女子,恰是他琢磨着明儿要给送个冰鉴的罗锦棠。
跟在林钦和陈澈身后的陈淮阳忽而就吼了起来:“哀哀怨怨, 唱的这都是什么?都快给我退下。”
“大哥, 您都不知这诗为何人而作,又是为何人而书,为何就要叫她们都退下?”
陈淮誉宴席的时候不在,此时倒是出来了,他本中气不足,此时声音倒是极大,非但陈澈与林钦听到了。
便在屏风后面吃酒的一府的女眷们, 也俱皆走了出来。
陈淮阳道:“我管他是谁写的,好好的家宴,叫她们这哀哀怨怨的乐声给弄的凄惨无比,一个和和美美的人家,谁要听这些哀音?”
陈淮誉于是又道:“父亲,我母丧去,你可有哀伤过?到如今,你可还记得你一个人凄凄惨惨,到达岭南,只觉得人生,官途,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灰暗的时候,见她亦渡穷山恶水而来,俩人相拥到一起时,挥洒而毫时的喜悦?”
有客人在,就不是扬家丑的时候。
陈澈对陈淮阳说:“二郎大约吃酒吃醉了,淮阳,把他扶下去。”
陈淮阳于是来拧自己这瘦弱的弟弟,厉声斥道:“府中宴客,处处皆是人,你大呼小叫的什么?”
陈淮誉身子不好,力量也小,叫大哥扭上了腕子便挣扎了起来。
这俩人一打起来,坐在游廊上的小戏子们便不敢再奏乐了,个个儿抱着乐器,吓的哭的哭,散的散,全跑了。
环绕着整个池塘而建的游廊汇成一个半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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