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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9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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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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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是世家子弟。但这陈濯缨也不知怎的,过五关斩六将,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孩子,居然也就给选上了。

    被选上之后,这些伴读孩子们要在皇宫大内的东三所,跟东三所的总管大太监学习半年的规矩礼仪,以及简单的拳脚功夫,并读书,识些简单的字儿。

    如此一来,为伴读的时候,不会太聪明了叫皇子自卑,也不会太愚钝了,把皇子也给带愚了。

    谁知,这孩子也不知怎么的,居然就在后宫行走时撞到了太后黄玉洛的宝贝大儿子朱佑乾,并且,还当面把朱佑乾给顶撞了。

    朱佑乾虽小,也有七八岁了,到底人家是皇上的亲弟弟,将来要位封亲王的。

    于是,朱佑乾便要治陈濯缨的罪,命人将他打死。

    袁俏当时恰入宫,给太后娘娘送药。见面之后,因这孩子生的像陈淮安,起了疑心,怕这是陈家的孩子,再接着,于私下悄悄盘问,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果真是去岁传胪,如今的五夷钦差陈淮安。

    袁俏为了表哥表嫂,于是私下里求太后娘娘,让她放了这孩子。

    但太后很不忿陈淮安,倒是因为罗锦棠是京城难得的女商,于是枉开一面,让罗锦棠亲赴宫中,去接陈濯缨出宫。

    但是,太后娘娘也说了,就在今夜三更。

    只要罗锦棠不去,陈濯缨便是个死。但罗锦棠只要把事情捅给第三个人知,陈濯缨那孩子,她也要立马赐死。

    说过彼此坦诚不再隐瞒的,锦棠却不呈想,没了上辈子的陈濯缨,陈淮安居然又弄出个七八岁的孩子来。

    而一个孩子,他愿意给起名叫陈濯缨,又还报自己作父,就足以证明那孩子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就算重生以后,锦棠都不愿意听到陈濯缨这三个字。

    她自己流产过那么多的孩子,但凡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的心里就会难受,酸楚,甚至于,抑不住自己的冲动。

    但是,因为陈淮安,她如今决定正视这三个字,正视这辈子背负着这个名字的,那个孩子。

    显然,袁俏敢于三更半夜来找她,明天就必定是一个局,只为她和陈淮安而设的局。

    否则的话,袁俏一个无门第无身份的小姑娘,给太后送的什么药?

    要陈濯缨真的犯了皇子的法,又岂是她袁俏一个小姑娘恳求过,就能被救的?

    太后早就盯着陈淮安,也掐着那个叫陈濯缨的孩子,就是想在关键时刻,给予陈淮安一击。

    “徜若我不去了?”锦棠反问。

    袁俏道:“那陈濯缨就必死无疑。”

    她押的,其实是锦棠的好奇心。锦棠善妒,与陈淮安又正值浓情蜜意之时,听说丈夫瞒着自己有个儿子,会不顾一切的要把那个孩子找来,揪到陈淮安面前,质问究竟是他跟谁生的。

    但袁俏和黄玉洛不知道的是,锦棠对于陈濯缨那个孩子的恨意,大到她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那咱们走吧。但在走之前,我要写封信,留给陈淮安。”

    事实上,只要此刻锦棠愿意单独一人跟袁俏走,她就成功了。她也只是奉太后黄玉洛的旨令行事而已。但为了不起变故,她还是多了一句嘴:“嫂子,您要写了信,陈濯缨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她去了,陈濯缨才有保命的可能,她不去,不说别的,陈濯缨那条命就得丢。

    锦棠忽而转身,两只杏眼不知何时怒睁的像两只猫眼一样圆,里面满布着红丝。她咬牙切齿道:“我偏要写,你要不让我写我就不去,任凭你们杀了陈濯缨,与我何干?”

    袁俏叫她吓的结舌,径自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站住。

    锦棠润笔,写信,一气呵成,写罢了之后将信交给如意,对袁俏说道:“罢了,咱们走吧。”

    齐如意本就是个脑子呆的,还只当这袁俏是个好姑娘呢,瞧着锦棠下了楼梯,与骡驹和齐高高两个也不说话,径自就出了门,还站在那儿说:“二奶奶,可记得早点回来啊。”

    锦棠头也不回的,就跟着袁俏走了。

    *

    原本,陈淮安至少三天无法回家。

    因为五夷的王子、使臣们眼看来朝,而京城的驿馆又因为荒废多年,简直无法住人。

    堂堂钦差,竟然沦落到一手宣纸一手浆糊,在驿馆里刷墙扫顶房梁的地步,简直惨无人道。

    不过,今天他却提前回了家。

    无它。他一直叫王金丹帮他盯着袁晋兄妹,而王金丹如今是皇城外一重,负责卫戌的羽林卫,方才他遣人飞马来驰报信,说他的宝贝儿子陈濯缨不见了。

    陈淮安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没想到千算万算,竟还遗漏了个呱呱儿。

    这要叫锦棠知道,不得气死了自己?

    他总觉得她最近怕是怀上了,只不过日子还浅,所以瞧不出来。

    此时要叫锦棠知道世上有个呱呱,要万一怀上,只怕孩子又得丢。

    而袁晋,趁的恰是这个机会。无论他是什么目的,借着呱呱,他开始出击了。

    飞奔进院,骡驹和齐高高两个在爬山虎的藤架下面趁凉捉虱子,齐如意在给嘉雨洗褥子。

    陈淮安抬头看了眼楼上,空的,一丝动静也无,他顿时头皮一麻:“高高,你家嫂子呢?”

    齐高高茫然抬头:“跟个叫袁俏的姑娘走了,二爷不知道?”

    陈淮安抽头就是一脚:“你俩个王八蛋,一头蠢驴,一个笨骡子,老子不打死你俩。”

    如今也不是打人的时候,他随即就上了楼。

    楼上,凉台上的几子上放着一封信,据齐如意说,是锦棠给他留的。

    陈淮安仿如一头拉了整整十年磨不曾停歇过的老驴,又仿佛从江南到塞北,整整驰了几千里不曾歇息过的老马,两腿打着滑,打着颤儿,几乎是扑腾到桌前,捡起信来:

    西楼明月照,月下箫声悦耳。

    我执笔时,脑中唯有濯缨二字。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你得是有多么的不甘,才会把这名字给另一个孩子用。

    我曾恨不能千刀万刮了你,并你的陈濯缨。

    可到了此刻,我忽而明白过来,陈濯缨并不仅仅是个孩子,而是你上辈子找不到出路的生命之中,唯一的光亮与信念。

    他承载的,是清清白白,方方正正,立于天地之站如松般挺拨的那个陈淮安。

    我若不能将他护得周全,所负的,将是你心中的那个自己。

    徜或我亡,记得葬于竹山寺东南侧,那颗石中松之下,那是上辈子你到幽州之后,我选予你的墓地。

    妻锦棠留

    第186章 石中松

    石中松者,生于岩石峭壁之间, 虽没有寸土的养份可以滋养, 但却顽强的生长, 根部紧紧盘附在每一处石壁上, 傲然挺立于石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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