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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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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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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中,尚未开朝,便陆府之中也是冷冷清清。

    今夜,康维桢来府,正在陪林钦下棋。一人一盏酒,林钦执黑而康维桢执白。

    “既是老丈人,你来测测,陈淮安会以什么为开端,向国公们叫板?”对于即将由陈淮安掀起的血雨腥风,林钦似乎很好奇。

    康维桢是陈淮安的先生,熟知他的思维与谋略,当然,也因为经常见陈淮安,于他的行动,可谓是了如执掌。

    他道:“你知道恒国公刘鹤那个侄子刘律吧,据说,此人如今于私下,正在悄悄售买一种叫作阿芙蓉膏的东西,非但售给京城各公侯府第那些夫人小姐们,据说还在往军中私授,以致于恒国公刘鹤的部下,多有吸食成瘾者。

    这还不算,他替刘鹤网罗大批追随者,不止京城,整个河南河北,南淮之地,大批的地主员外,有良田的大户们全都归附到了刘鹤麾下,如此,可以避国家的田粮桑蚕之税。”

    “刘鹤所图呢?”林钦淡淡呷了一口酒,不动声色进了一子。

    康维桢笑道:“人对于钱财的贪著,似乎是没有止境的。经过太后一事,刘鹤想必是没有造反的胆量了,但他的胃口已经给惯大了,便想着,既得不到江山,就丈着军功做个坐拥金山的富翁也不错,于是便肆无忌惮,大肆敛财。”

    林钦勾唇一笑,道:“也是。”

    他道:“给部下贩阿芙蓉膏,皇上必杀他无疑。”

    康维桢不知究里,颇有几分吃惊:“上官,为何皇上会这般的忌惮阿芙蓉膏?”

    林钦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但事实上,林钦是知道的。

    一则,阿芙蓉膏险些害死过小皇子。二则,刘思罔借着罂粟壳,长达十年,天天给皇帝灌紫河车,皇帝沉溺过,虽说不曾上瘾,但比任何人都知道罂粟的威害,是以,虽说没有黄爱莲给他讲过历史上的鸦片之灾,但他也清楚的意识到,罂粟的滥用,会让整个大明亡国。

    所以,如今在大明,阿芙蓉膏和罂粟,都是严禁种植,贩卖的东西,一经发现有人贩卖,立即处死。

    这时候刘律顶风而上,贩卖阿芙蓉膏,可不是要催刘鹤的命?

    一局已罢,康维桢输了。

    他站了起来,抱拳道:“罢了,上官,咱们明儿接着下,再不回家内子又该着急了。”

    林钦于是站了起来,一路要送他出门。

    临到院门上时,他于吴七手中接过一只大筐,双手捧给康维桢,道:“这是皇上赏的果子,我不喜吃这个,你带回去给内子吃去。”

    康维桢接了过来,闻之一股极难闻的味道,搧着鼻子道:“这可真臭,何人会食这东西?”

    林钦道:“这是暹罗小王子进贡来的,名叫流连,据说女子们爱吃它,孕妇吃了尤其滋补,是滋阴补体的良品。”

    康维桢听了这话,倒是接过筐子来,毕竟家里不是有个锦棠正在怀孕么。

    直等到康维桢消失在街口,林钦唤了吴七过来,说道:“去趟神武卫,给各路指挥使传我的口令,就说从今日起,河西各部严查账务,绝不能有任何差错。尤其军中有食阿芙蓉膏者,立即处死,不得过夜。”

    吴七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再转过身来,影子般的暗卫就在林钦身后的暗影里站着。

    “总有人沉不住气,耐不住寂寞,想要找死,却不知道如今才是天赐的良机。”林钦道:“从今夜起,把阿芙蓉膏也散布到英武卫各大兵营之中去,本使要趁着陈淮安清田丈地,彻底消灭恒国公和英国公。”

    暗卫低低答了声是,转身便走。

    林钦折身回到家里,忽而打开身后的紫檀大柜,柜里并列着两坛子酒,一坛灰头土脸,另一坛坛形却极为精致,但两坛酒皆是罗家酒肆所出的锦堂香,灰头土脸的那一坛子,酒质还要更珍贵些。

    黑心黑肺的小富翁罗锦棠,这些年酒的坛子越作越精,价格越卖越高,京城人趋之若鏖,竞相购买。

    林钦却独独喜欢,当年罗锦棠八岁那年送给他的那一坛子酒。

    第209章 神仙驾临

    林钦自认是个非常非常念旧,又古板的人。

    他总是想起犹还小小的罗锦棠跪在土地公面前, 两只圆胖胖的小手合什, 念念叨叨, 将自家所有的事儿全往外倒的情形。

    也记得在凉州的时候, 罗锦棠穿着件青色小童服, 怀抱着坛子酒,站在大都督府衙门上的样子。

    也总是想起在河间府时,她奋不顾身,奔过去从马蹄下救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时的样子。

    上官!

    她分明在梦里这样喊过的。

    每每忆及, 林钦心头总要浮过一丝悸颤, 就仿佛在岁月的长河中,她曾经那样一声声的,格外亲昵的呼唤过他一般。

    但无论他怎么回忆, 把过往的回忆翻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得不承认,她与他是完全无涉的, 互不干涉的两个人。

    小时候林钦在河间府乞讨, 后来寄人篱下,本是要作赘婿的, 陆宝琳嫌他不会甜言蜜语,太过呆板,又总是征战在外,遂私奔,嫁了他人。

    后来终于有了黄玉洛, 俩人也曾那般相爱过,但为着权势与荣华富贵,她转而高嫁,还一再的拿他那份赤诚的爱意吊着他,让他为她作牛作马,为奴为婢。

    孤单于世的林钦,于是牵挂着那么一个小姑娘,像是放不下自己女儿的老父亲,分明没有任何挂葛,但总是放不下那份牵挂。

    他捡起两坛酒来,转身丢到门外,啪啪两声,酒坛顿时碎成了一摊烂瓦砾,月光下,琥珀色的酒液闪着淡莹莹的光。

    从神武卫开始,与罗锦棠一年多的交往,便算是就此生生的扯断了。

    林钦也是从此,就戒酒了。

    *

    十五元宵节也不过转眼就到了。

    木塔巷的老房被修葺一新,便锦棠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也重新裱糊过墙纸,换了龙凤呈祥的被褥,楼上楼下,一派喜气洋洋。

    葛青章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穿着的,恰是自己金殿折桂那日的绯衣。

    红袍鲜艳,衣衽雪白,清俦俊美,风度绝然的状元郎站在楼梯上,恰就迎上矮矬矬的骡驹上楼。

    “你家张大娘如今还在城外住着,她托人来问话儿,问那余娘子可救过来了,或者死了。”骡驹说的,恰是葛青章那个滚刀肉的老娘。

    葛青章一听老娘,立时起了警觉:“你怎么说的?”

    骡驹嘿嘿笑道:“我说余娘子没死,还整天在木塔巷胡同口子上转悠,就等着捉张大娘了。”

    事实上,那余娘子早因为毒杀俩丈夫的事儿,给官府抓起来了。

    眼看大婚,葛青章觉得再这样糊弄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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