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爱 作者: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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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地跑到大树下站好排,我有模有样的走到他们旁边。
“今天你们于老师要来检查咱们的国歌唱的怎样,要好好唱哦,唱完让她来打分好不好?”
“好——”
我转头向筱挤了挤眼,筱乐不可支地站在一旁。
“预备,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我自我陶醉般地打着节拍,他们努力地唱着,虽然有些不齐,虽然带着浓浓的乡音,可是他们认真的面庞,他们努力的表情,让我们即欣慰又唏嘘。
一曲结束,筱夸赞了他们,收到夸奖后他们高兴的手舞足蹈。
听说于老师要给他们剪头发,他们自觉的排好队,年龄小的在前面,筱给他们披上围布,小心翼翼地剪着,别说,她的技术还行,前面几个剪完的小孩瞬间变的精神了好多,但是令我们哭笑不得的是平时内向的二丫在自己剪完后把她家的大黄狗也牵了过来,非要筱给它剪,我本来想拒绝,筱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不要将他们的想象力和童真扼杀。”
然后她慈眉善目地走到二丫旁边蹲下,说:“这是你的好朋友吗?”
二丫闪烁着眼睛说:“是的,爸爸妈妈走的时候说让二丫和二黄好好的做朋友,他们回来给我们带好吃的。”
筱的眼圈微微泛红,她微笑着继续说:“那…你的爸爸妈妈他们走了多久了?”
二丫想了想,低下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走的时候我还能抱着二黄,现在我抱不动了,二黄长大了,二丫抱不动了,二黄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不会,不会的,二黄也很爱你,”筱忍住眼泪,站了起来说,“二丫,你让二黄过来,我给它理发。”
“好,”二丫高兴地将二黄唤到凳子上,我们将围布围在二黄的脖子上,二黄很听话,吭吭唧唧的一会儿也没有反抗。
筱轻轻地剪着,二丫在一旁开心地拍着小手,不一会儿村里几个老人家也带着凳子过来了。我招呼了一声,村长走了过来说:“给娃剪,也给俺们剪剪呗?”
我们点点头说当然可以,调皮的小蛋蹲在大树上说:“村长你的大胡子可以扫地了,也剪了吧。”
“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给我下来,看我不拿尺棒子(木尺)凑你!”村长气呼呼地指着他。
大家哈哈大笑,小蛋从树上爬下来,一溜烟跑走了,逗得大家笑的嘴都合不拢。
后来,筱几乎将村子里所有的老人和小孩的头发剪了一遍,辛苦了一天。晚上我将我煮好的蚬子虾螃蟹等海鲜帮她剥好,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动手,她起初是不好意思的拒绝,后来实在拗不过我就答应让我代劳了。
“说起来你也算留守儿童吧?”她突然说道,我停住手里的活儿,想了一下,又继续剥着。
“我可不是儿童。”我说。
“那你就是留守青年?”她托着下巴看着大海。
“我是最幸福的留守青年。”我自嘲道,将蚬子肉夹到她的嘴边,她自然的吃掉,边吃边说:“如果可以,我想在这里支教。”
我看着她,昏暗摇晃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唯美沉静。
“可是…你好不容易在羡煞旁人的大上海教书,好不容易奋斗到如今,你忍心放弃吗?”我看着她。
她安静了一会儿,眼神里满是疲惫:“我有预感,我会奋不顾身地再次踏上这片热土,在这片岛屿上做一个辛勤的园丁。”
说道这儿,她舒展嘴角,看着蛰伏在海里的明星。
“那让我陪你吧。”我看着她的侧脸,轻柔地呼吸。
她没有说话,径自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我被她喊醒,她坐在我的旁边,日出的朝辉洒在她恬静的脸庞,我惊讶地起身说:“老师,你怎么起这么早?”
“生日快乐。”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一拍脑袋,无奈地笑了一下:“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忘了。”
她宠溺地看着我,突然柔声细语地在我耳旁说:“谢谢你。”
我怔住了,转头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她缘何道谢。
“谢谢你一直在默默保护着我,谢谢你让我走出那个痛贯心膂的夜晚,”她伸出手,手指划过我的鬓发,她的眼睛里有水晶滚过的痕迹,“谢谢你在我一遍又一遍的伤害你的时候依然选择守候。”
“但是,”她的眼眸又一次氤氲叆叇,她将手指放下,她说“今天,你已经成年了,你想好了吗?还要再如此…陪伴下去吗?”
我轻松地笑了一下说:“你说呢?我辉颢就这一个缺点,对于我爱的我会一直守候,海枯石烂,至死不休。”
“那如果…我还是…还是在无休止的伤害你呢?”她眼含泪水,在这曈曚下熠熠发光。
“即使我庸人自扰,我也不会和你后会无期。”
第33章 (三十三)转机
八月底,我们终究要离别,含泪告别赤曦岛,我和筱也要说再见了。
我回了h市理了发洗了澡做了短暂的休息之后突然收到她的短信:“下午有空吗?”
我回复了句“有空。”
“那一点来车站接我吧,我到学校办点事。”
这个学校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她也不作赘述。
接了她之后我们就直奔学校了,我倚在摩托车上在校门口等她,后天就要开学了,我看了看面色疲倦的教学楼,美好或悲痛的记忆突然纷至沓来,我猛吸了口气,轻轻地吐出,如果这座久负盛名的学校里少了我心心念念的她,那么我想我的所到之处都会有断肠般的憔悴吧。
“小耗子,想啥呢?”她拍了拍我,我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办完了?”
“嗯。”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我预感到了离别。她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好吧,我知道了,去北站是吧?你也该回上海了。”说着我跨上了摩托车,递给她头盔,自己也戴上一个,发动车子。
我稳稳地驾驶,可是我的心情却一路颠簸。
离别是欢聚的理由,我总是在她离开我的两分钟前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我站在北站门口,与来往的人群@交换冷漠,我看着她,用我烫手的热情和海纳百川的笑容与她挥手告别。
“走吧,h市随时欢迎你回来。”我用笑的方式哭,所以我拼了命的笑。
她后退了两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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